那时候我真想拉住他,要他别走了,但看他有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去做,才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至今我还都记得,唐曼子医院里把孩子流掉的那一幕,他是真的生气了,气我也是气唐曼,可那其中对唐曼的气谁知道是不是心疼更多一些呢。

这些年林家在外面交下的朋友数之不尽,登门吊唁的人自然不再少数,头两天这人还算是少,但是第三天人6续的就多了,二哥早已经封锁了二叔伤逝的消息,不是和林家关系好的人不会知道二叔已经去世的事情,所以这几天来的这些人都是一些林家几十年的友人,而其中最多的就是二叔生前的朋友。

离开了别墅我朝着周围看着,想知道那个年轻的盲人是不是在附近,但是我却没看到那个人,不禁有些意外。

不过再怎么说唐家如今也还没到了你这么嚣张的地步,不能这么猖狂才对,何况这里也不是临城,而是四哥所在的白城,难不成他们还有其他的什么目的?

“你这是来找我还是做生意路过?”这话问的有点多余了,可我要不问他能说点什么?

这种日子我一直过了半个月左右,半个月我才打了一个电话给二哥,告诉他我的具体位置,给他报个平安。

看着蒋老太爷走了我转身看了一眼蒋天送,蒋天送这才坐下,但他也就是在我身边坐下,他跟快木头差不多,一声不吭一声不响的。

“少爷,少夫人。”老管家还是改不了口,可笑的是这段时间来每天听老管家叫我少夫人,竟都不觉得有什么了,反倒是蒋天送在看了我一眼之后纠正了老管家。

感情的事情经历过一次就足够了,可我经历了两次,难道说还不够我回忆么?

这老头的脾气还挺呛,怎么对奶奶一点没有,对着我这么的呛,看我好欺负了?

“你为什么睡着了就打冷颤,是不是梦到什么吓人的事情了?”我想找些话题说,不然两个人躺着不自在,蒋天送又答应了一声,我有些疑惑皱了皱眉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蒋天送的情况还不错,已经基本稳定了,起码他已经搞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了,这一点是三哥的功劳,要不是三哥一顿拳打脚踢,估计蒋天送还以为他是在梦中见的我。

“他怎么样了?”站在门口我问苏晴,苏晴的火气一下都没了,朝着我摇了摇头,坐到了一边去,而我就站在门口朝里看着三哥和蒋天送两个人。

“您要钥匙做什么?二少爷他——”老管家马上想到了什么,闭嘴不言了。

感觉秦二在我的头上亲了一下,之后就仰躺着靠在了车子的椅背上,搂在我肩上的手轻轻的开始拍着,有一下没一些的拍着,直到我真的睡着。

一口水猛地灌进了口里,我呛的一下就背了过去,秦二反应极快一把将我捞回了怀里,犹如精钢的手臂一把将我搂紧在怀里,吓得脸都白了,却咬牙瞪眼睛的朝着我怒吼,那样子着实的有些骇人,瞪圆的双眼都要爆出来了,没有被他一口水呛死,却差点给他吓死。

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比我小两岁,当时只有十四岁,哭着喊着是我克死他父母,说我欠她的一辈子也还不完,结果我一直照顾她到现在。

我皱了皱眉躺过去望着房顶,秦二呵呵的忍不住笑,我不待见的看了他一眼,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车上我们都没有说过话,但秦振却一改连日来的平易近人,使我再一次在他身上见到了生人勿近的那几个字。

从来没受过这种对待,即便是对蒋天送多么的失望,可也没受过这样的怨气,气的人什么都不想,满脑子要把秦振扔进海里喂鱼。

正看着秦振抱着那个青椰子去了门外,在门外不知道和什么人一阵哇啦啦的交谈转身回来了,回来手里握着一把有些奇形怪状的刀,看了我一眼坐了过来,我低着头有些好奇的看着,秦振抬头猛地看了我一眼问我:“没见过男人砍椰子?”

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声音了,秦振深吸了一口气,快的把耳朵捂住了,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而我是那么的恨秦振,恨得不能马上把他扔进海里喂鱼。

“别跟我说你是巧合坐到我旁边,这种三岁小孩子都玩的把戏骗骗别人行,骗我就省了。”要说这人脸皮厚了,真是能要你无语到话都说不出来的地步,转过脸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难不成秦振还以为是我故意跟着他?

那天的午饭之后我陪着二哥去了公司,进门二哥的助理就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把一份文件交给了我,我开始仔细的阅览那份文件,之后陪着二哥去了他的办公室,坐下了二哥去开会,我则是一个人坐在二哥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份篇幅够我看上三天的文件。

我穿着高跟鞋,他一把推来我根本就站不稳,踉跄的朝后跌了几步摔倒了,而且一摔倒我就知道脚扭了。

除了餐厅的门秦二就朝着他车子的方向走,也不管身后是不是跟着一个人,潇洒如风的步子走到了车前停下,手里的遥控器嘀嘀两下解了车锁,随后拉开车门上了车,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走走停停的一个多小时,正想着要回去蒋天送的电话打了过来,低头我看着手机上蒋天送的电话号码,沉吟了很久也没有去接。

“少夫人。”老管家脱口而出,我抬头看了过去,老管家立刻低着头不说话了。

“带钱了么?”二哥问我,我才想起来好像是没带钱,左右的摸了摸。

随意插着的手,悠然而视的双眼,总觉得比起昨天蒋天送更多了无法形容的魅力,而这也让我对自己昨天还坚定不移的想法感到了好笑。

但时间过的还真慢,越是等着它它就越是磨磨蹭蹭爬的跟蜗牛一样,爬到最后我都失去了在去等的耐心,索性跟着蒋天送看起了电视。

“你不介意可以陪我一起洗,反正我也想这么干很久了。”这么露骨的话蒋天送也说的出来,还说的那么自然,反倒是我有些不知所措。

下车的那一瞬我微微的怔愣了一下,目及站在车子前随意倚靠着的秦二我讶异了一瞬,以为二哥要见的人是秦二,但走过去才知道车子里还有另外的一个人。

“没事,车子在外面么?”我问他,对方马上告诉我都准备好了,并帮我拉着行李离开了机场。

可他该关心的不是我,我觉得是怀里的唐曼才对。

看着走远的车子,才想起秦二已经带着我那根红绳走了,不由的有些失落,但还是没有忘记谢谢蒋天送好心帮我,谁知道他竟早已气的怒火中烧,而且还朝着我了火。

“果然有你爷爷的风范,后浪推前浪不服老都不行了。”二叔话落看向了院子里一直没说过话的秦文和秦二,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以后也不用来了,家务事繁忙,不送了。”

上了床二叔就睡了,反倒是我思来想去的睡不着,但又不敢翻来覆去的吵二叔,结果一个晚上睡的浑身都酸疼。

进了院子开始我就在低头看秦二的左手,但他的西装袖子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也没机会确认那条红绳是不是与我的一模一样。

相较之下一旁站着的秦家老二秦振不一样很多,似乎他更专注我一些,这让我即便是不看他,即便是他跟在我和秦文身后,我也总觉得他在不怀好意的盯着我看,脊背冷飕飕的寒,好在秦文的话引开了我的注意力。

“我又来看你了,你还好么?”望着墓碑上清秀有着温婉笑容的女人我问,田间的风轻轻吹着一抹凉爽,我放下一路走来顺手拈来的野花小草,恭恭敬敬的朝着她鞠了一躬,然后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才转身如来时一样边走边看着回去。

“告辞了蒋老,蒋老留步。”四哥转身将我带出了蒋家,出门的时候我听见蒋爷爷吼了蒋天送一句,问他傻坐着干什么,人都要走了。

“林晓啊,有些事我老人家得和你交代交代,丫头现在这样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我没忘记,我不能要天送这么不明不白的遭屈,林家蒋家这么些年的交情也不能就这么断了。

“做什么呢?”洗了澡蒋天送就出来了,一出门我就脸红了,蒋天送竟然只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吓得我手足无措的,大白天的他是暴露狂么?

到底这中间生了什么事情,到底你和唐曼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是因为我的出现么?如果不是唐曼为什么在结婚的时候逃婚了?

我一愣,蒋爷爷话落把电话调到语音信箱了,我眨巴着眼睛看着茶几上放着的手机,果然没有十几秒钟就有电话打进来了,而且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少爷。

当天下午的六点钟林夕的手术在当地医院里进行,主刀手术的人是一个叫秦文的男人,手术历时六小时二十五分,手术以成功告终,但林夕却始终昏迷不醒。

“老头子说想娶就是抢也要抢回去,忘了告诉你,老头子也来了!”

这种事怎么好说,况且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总不能什么事都怪罪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头上。

“不要以为装成看不见,怀了了孩子我就能放过你,你这么久躲着我,你要我找你找的那么辛苦,不要以为我是傻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蒋天送的声音突然哽咽着没有了声音,再不说任何一句话,只听见他艰难吞咽着喉咙的声音,直到他突然站起身俯身来吻了我。

四哥的话让我久久不能回神,回神后不经意的笑了,笑着告诉四哥我已经放开手了,只是当初爱的太多,一时的放手有些难以适应。

三哥直接抱起我朝着病房的门口走,门开了大步流星的将我抱了出去,被三哥抱在怀里心竟是从未有过的宁静,害怕也都没有了,就好像死亡也只是辞海里的一个词语而已,对我并不构成任何的威胁。

林昕陪着我的这几个晚上我一直都能梦见蒋天送,白天我要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晚上一躺下就会做梦,梦里总是能梦见蒋天送总是能梦见蒋天送把一个小女孩交到了我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