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坐在后座,全身湿嗒嗒地已经让后座的座位和车里,湿漉漉一片。这是江景岩的车。他有洁癖,讨厌杂乱。我尽量让自己占地的面积小一点,抱住双臂,紧抿双腿。可是,我的身上还在不停的滴水,积水一点点晕开,头贴着脸颊,雨水顺着丝流进脖颈,好冷,我微微俯下身,希望腿与胸口离近一点可以暖一点。俯身之时,瞥见修长的手指,拧了一个按钮,接着听见车内细微的呼呼声。不一会儿,周边便暖了起来。

三万?!抢钱!

我惊了一跳。始终没有敢说话。

他是因为有份文件在我这里,所以准备让我送下去,打了三次电话我都没有接到,当时我正对着方便面和火腿肠垂涎三尺。所以他便上来了。一见到不合时宜的我,条件反射地埋汰两句。

此时,随同江景岩参加一个客户儿子的生日满月宴。此刻的江景岩着一身黑色西装,低调而不失非凡气度。明眸上下打量着我黑色的裙子,很保守的样式,不张扬不抢镜。打量完以后,向前走了两步,我随后跟上,他又睨了我一眼,很认真地评价说:“不如穿工作服。”

到底,他是男人。也许,他有些绅士风度。

林琳笑了笑望向我,温和地问:“林小姐,不知道你是否用意向做我们总经理的助理?”

小刘人比较好,非但没有责怪我,反而安慰我说,“没事儿,回去和经理汇报一下,看看怎么解决。说到底也怪我,我早提醒你也没事儿了。”

“怎么了?”他伸手脱掉我的鞋子。

我想念他这种温暖的抚摸,紧厚的拥抱,他来上海实习之时,我还在上大三,送别时,拉着他的手哭的唏哩哗啦,火车都快开了我还不肯放手,放了手傻傻地站在站台望着火车哭,舍不得他离开。哭得坐在火车上的辛昊也忍不住眼睛湿润,在火车行驶缓缓起动之时,趴在窗口,对我大喊:“林格,等我,等我有能力。我们就结婚。再也不分开!”

“不是,代养。”他利索的回答,完全没有刚才的尴尬,只有我一个人心里不自在。

“哦。”代养?帮女朋友代养?没再问。转而告诉他,早餐放在餐桌上,文件放在茶几上。接着刻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狗身上。脑中却冒出助理与经理,秘书与老板是两个暧昧的存在,跟着江景岩的这段时间,也在他人的言语与行为多少遇到了一些负面的事件。

比如,一般老板身边的助理、秘书、文员之类,外貌与气质不能差,最好是年龄在二十出头,长得水灵又机灵。有的遇到了好老板自然是好,有的遇到差的,自己阅历又不够,坑害了自己。

记得有一次饭局,刚吃到一半,就被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闯进来,瞧准目标,直接拽着一个漂亮女生的头,又是贱货又是狐狸精的骂,多少人想拉都拉不开,她又抱着孩子。一点也不怪自己老公的事儿,直说着是狐狸精诱惑。

人家姑娘哭哭啼啼地说是妇人老公的错,不是她主动的。妇人怎么相信,妇人能闹腾,会撒泼,酒桌上都是所谓的衣冠楚楚直摇头,碍着妇人老公的面子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背地不知道有多少人说妇人老公无能,又转回头去平衡自己。

接着妇人竟指着我和几个女生的鼻子骂,“花无百日红!男人想上你,花花肠子都绕着你一个人!想上其他女人同样也是这样!别以为自己多特殊!”

最后还是妇人老公喊着保安硬将妇人连同孩子架出去。

直到现在我还对这事儿记忆深刻,是我认知里第一次见识所谓的“出轨”又当场对质,结果如何,我不得而知。却从其他外单位的助理秘书口中感受到不同程度的艰辛。

有老板好色专挑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觉得又嫩又好打。有多少女生在职场吃了哑巴亏不敢说,又无门说。要么你直接甩耳光走人,要么你就忍。又有多少忍着忍着就从秘书变小秘再到小蜜。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优雅地吃着早餐的江景岩,突然又为自己刚刚的想法害臊。他长得好,身材好,人品好,又有钱。琳姐他都没有动心,又怎么会对我打主意?

还记得他说过:“如果女人用花来作比喻的话,林助理你就是棵歪脖子树。”

估摸着他那样暴露只是把我当——男人?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他吃完早餐,就开始吩咐我先把房子都收拾了,指着一盆花,对我说放那儿吧,不好看。还放回原地吧。嗯,还是放那儿吧。刚歇会儿,一看时间才8点45分,我是起来多早。

江景岩十分满意,接着下楼开车上班,然后一路上交待我应该做的事情。最后还加上一句,不要机械的去做,而是要动脑子,想到它的关联的事情。

也因为忙碌,辛昊这个人也只在愣神之际想起。总是这么不争气,都过去了好几天,只要没让自己累得快死了,就会让心房空落得难以忍受。

我时常回想起那天下雨天,如果我措词得当一些,辛昊是不是就不会和我分手?如果我刚到上海那会儿,辛昊让我回f市,我便回去了,是不是也不会分手?如果那天我没有那么卑微地去哀求,是不是某一天他会因为我的骄傲姿态而再回来找我?

我有时候会对着手机呆,在屏幕上点出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点出再删除,编辑了不下一百条短信,一条都没有出去。

这天下班已深夜,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江景岩的车子里迈出来。江景岩就这点好,若是有同事,尤其是女同事只要加班到很晚,他若知道都会让司机送到家门口,他说这是保证员工的人身安全。

与司机道别后,刚转个身子就看到一个人影儿,辛昊!我几乎失声喊出来。心跳加,只要他哄一哄我,继续疼爱我……

“林格,我要离开上海了。”没有渲染,没有前奏,他甚至不问我怎么这么晚回来,在暗影里平静地告诉我这个事实。

“去哪儿?”我颤抖着声音问。

“之前和你说过,争取国外进修,上面已经批下来了。”他顿了一下,“明天一早的飞机。”

我停住脚步,心一直地往下沉。“去多久?”声音出却不是像自己说的一般。

“可能一年,可能两年,可能一直在那边。”

一直是多久?我拎着包包的手有些握不住一般,感觉它马上就离开我的手。心沉入无底深渊,摸不到出口。脑中集聚太多的话语,不知从何说起,从何问起,又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之前,你说你不喜欢上海吗?你在这里也没个朋友亲人,既然我们……你还是回去吧。”他有些黯然的说。

我没有理会他的劝说,轻声问:“辛昊,你是怎么做到说不爱就不爱的?”三米的距离,远若天边。他背光而站,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却将我一览无余。其实,一直以来不就是这样吗?

他沉默着,过一会儿,才低低地说:“爱情不是生活中的唯一。”

也不是你生活中的其次。却是我来上海的全部。我知道,再纠缠,再情意绵绵都他妈的没用!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过不去的只有我而已!愤怒、不甘,厌弃在我胸腔里升腾,仿佛下一刻就会破腔而出。可是,脑中却骤然回忆起那天大雨,我在雨中那么卑微犯贱地求和,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心疼你的自然会心疼,不心疼的你剐了自己的肉,他只是动恻隐之心而已。无关爱情。

辛昊,我求过你,挽留过你,放下原则,放下尊严,再做什么,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在你面前,我想要我的骄傲,什么都没有,骄傲至少可以让我对未来有所希冀。我只要那么一点骄傲,不然,你走了,我没办法撑下去。

接着,我笑着向他走去,在昏黄的路灯映射下,我终于看清楚他的脸,像以前一样,只是略微瘦了些,五官算不上一等一,却是从锐利的目光中看到他的野心与不服输。他的唇,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以前无数次我依偎在身旁,爬在他身上抚摸的嘴唇,眼睛,鼻子。

我离他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微笑着,由衷地微笑着,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想要把刻在脑子中,他是我第一个爱的男人,一个曾经把我捧在手心,称为我格格的男人。让我付诸一切,在最美好的最纯粹的年代里,酣畅淋漓的疯一回,爱一回,又狠狠地痛一回。

“辛昊,谢谢你让我成长了一回。也谢谢你在临走之前向我道别。一路顺风。”

说完我转身离开。转身之际,泪如雨下。

辛昊,我不知道自己还会痛多久,还会有多久才能走出“你”的阴影,我也不知道我还敢不敢再去碰爱情,还敢不敢再去奢望永恒。

我只知道。搜或,,更新更快如果现在我每分钟都会想你,我希望以后我可以做到每小时才会想你。这对我曰花止少来说就是一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