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他是男人。也许,他有些绅士风度。

我乖乖地跟着林琳,心里忐忑不安,闷头审视自己这两天在景至集团与公司是否有行为不当之处,想了半天也没现自己做亏心事。我故意将步子放慢在心里琢磨着,同时也离孕妇远一点,免得再冒失碰到。

小刘人比较好,非但没有责怪我,反而安慰我说,“没事儿,回去和经理汇报一下,看看怎么解决。说到底也怪我,我早提醒你也没事儿了。”

工作了以后,每天都起早贪黑,我比辛昊还忙。最惨的是这一次,从上海郊区一间工厂里出来,刚刚在各个厂房间绕得次数太多了,出来的时候也不是从正门出来,我凭着本能走,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完全背离市中心的摸索,现在已经晚上九点,还没有摸到回家的路,连车都打不到,茫然难过的无以复加,无助地站在这昏黄寂寥的路灯下,冷的抖,四周寥寥的几棵树在背光处如鬼魅一般,张牙舞爪的,分外吓人。我走的更快了,特别想逃离,手心跟着开始冒汗。凭着感觉向前走。

我想念他这种温暖的抚摸,紧厚的拥抱,他来上海实习之时,我还在上大三,送别时,拉着他的手哭的唏哩哗啦,火车都快开了我还不肯放手,放了手傻傻地站在站台望着火车哭,舍不得他离开。哭得坐在火车上的辛昊也忍不住眼睛湿润,在火车行驶缓缓起动之时,趴在窗口,对我大喊:“林格,等我,等我有能力。我们就结婚。再也不分开!”

只是,虽然我与辛昊在同一个城市,但是我们三个月也只见了三次面,一次是刚见面副助理打电话来说总经理找我,于是我火急火燎的回去。一是次江景岩直接拨个电话,“在集团门口等我。”真真正正的见面也不过是一次而已。做的最多的就是每天晚上打电话。

辛昊倒是很开心我能如此上心工作上的事儿,毕竟学习都没这么用功过。别人一天8小时工作时间,一周休息两天。我就一直一直的上班,一天18个小时,付出了别人的两三倍的时间怎么会没有收获。

或许,我做不到林琳的从善如流,也比不上她的温柔大气。至少可以真诚待人。三个月中间的磕磕碰碰,让我在江景岩的毒舌中看到真实的自我,渺小且缺点丛丛。自从被江景岩骂哭过一次后,再也没有哭过,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实话。

此时,随同江景岩参加一个客户儿子的生日满月宴。此刻的江景岩着一身黑色西装,低调而不失非凡气度。明眸上下打量着我黑色的裙子,很保守的样式,不张扬不抢镜。打量完以后,向前走了两步,我随后跟上,他又睨了我一眼,很认真地评价说:“不如穿工作服。”

“……”我、我保留意见。

所谓满月宴,一则真的是庆祝,二则有了更好的借口礼尚往来。

这不,华丽的装潢,精致的摆设,在明亮的灯光下流光溢彩。西装礼服的三三两两的集聚,或站着有目的地聊天,或坐着闲闲地唠嗑。多数属于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有些是电视上常见的明星,主持人。不少想借此机会,拉拉关系,共谋利益。

而我的随同,是工作范围内的事。

江景岩刚一出场,不少人上来迎接,我紧跟在身旁。

他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好……好久不见……”

我想,他大概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些人,笑得敷衍,话说得也敷衍。

这时,明亮的大厅里,穿过重重人群,身着亦是黑色西装的男人,因为微胖直把西装撑变了形,和江景岩比起来,真是云泥之分呐。只见他端着酒杯笑着向江景岩走过来。

江景岩并没有现。我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提醒说:“东南角许氏的许总向你走过来了。”

闻言,江景岩从容地向左转了一下身,礼貌温和微笑地说:“难得,难得,竟在这里碰到,许总,近来可好?”

许总见江景岩率先同自己说话,倍感受重视。客套寒暄了一翻。

江景岩未走两步,一个灰色西装的男人,向江景岩点了点头,面上虽笑着点头,却有些许不自然,我借着端酒的空档,小声快地说:“此人名叫王照国,42岁,曾为公务员,后辞职下海经商,在北京占一席之地,现转战上海。虽初来上海,但好友众多,影响不可小觑。偏好文艺,喜欢拉二胡,经常在自家阳台上拉二胡,拉半个小时抽一根烟,再接着拉,半个小时后再抽烟。曾被邻居投诉,怒斥邻居不懂艺术后买了套别墅,依然在阳台拉二胡抽烟。喜欢别人夸他有诗人一般的气质,沈万三一般的头脑。实力雄厚。”

如果这个男人过来,江景岩还认不出他来的话,那就是我的失职,两人也会尴尬。王照国主动向他抛来橄榄枝,哪有不接的道理。

听我说完,江景岩转头看向我,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赞。转眼即逝。扔出来一句,“我知道。”

“……”

江景岩笑着上前,礼貌地说:“王总好,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不如近看。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诗家大驾光临呢。”

那人已秃顶,先一愣,接着露出难得灿烂笑容,“江总真是好记性,不过是五年前见过一次面,你还记得啊!”

不一会儿,一个人远远地便喊了一声,“江总好。”

江景岩笑了笑。

江景岩看了我一眼。

干嘛?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呢?”像是说出这两个字掉身价一般,不情不愿的。我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秃顶了的男人。

“他什么呢?”

江景岩依然笑着,几乎是从牙缝的挤出来,“他是谁?”

“……哦,百室公司的副董李云山,目前百室处于低潮时期……”

一直到宴会结束,我脸都笑僵了,嘴巴都说疼了。什么宴会,明明就是让人会一息奄奄。此时司机都下班了。作为回报,江景岩要送我回家,难得好心。

“我住在我们集团的蓝领公寓三楼,3o2。”我也不推辞矫情了,实在太累了。

车子动后,他突然问:“不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他鲜少问我个人的问题。

“不,工作第一。”我如实答。

“嗯。”

他不再多言,我也不想说话了,说太多了。老老实实地坐在安静的车子内,他专注地开着车子。因为有太多的时间我们都是工作身份相处,所以即便这狭小的空间只有我和他,我依然没觉得尴尬,或者暧昧之类了。

很快地,到底公寓楼下。告别后提着包包和他告别上楼。我说晚安,他也只是嗯了一下。

我疲惫地爬上三楼,在宴会上给江景岩介绍这些人,说了那么多话,精力高度集中,别说填饱肚子了,连口水都来不及喝,视线一直跟着江景岩的眼神走,脑子不停的运转之前记得的那些人的面孔对应的姓名、职业、爱好、忌讳的话题等等。一一传递给江景岩。他倒是淡笑风生,喝酒吃饭的。

我可累死了!一点也不想维持淑女形象了。粗鲁地推开公寓的门,一脚甩掉脚下的高跟鞋,高跟鞋穿得筋都被拉疼了,腿也站硬了,高跟鞋一只被甩在玄关处,又将伸腿甩掉另一只,赤脚走到小桌子前,猛灌了一杯凉白开。径直走向卧室,途中又将拦路的高跟鞋往空地踢了踢。

将包包扔到床上,跟着也将自己扔到床上。喘会儿气,休憩会儿。饿得实在受不了了,爬起来泡方便面吃!

换掉价格不菲的礼服,套一件卡娃咿的短袖,穿着休闲的短裤,将头松下来,随意地绾、绾、绾,用一根筷子插稳,怎么舒服怎么来,然后光着脚在一个人的小公寓里来回走动,烧水,泡方便面,待面饼泡开之后,拿起一杯书垫在手上,捧着吃着,方便面真是美味啊!我大口大口地扒着吃,又盘腿坐在沙上看娱乐节目。

这时,突然有人拍门。谁呢。这么晚了。

我端着泡面去开门。

一开门,一口泡面卡在嗓子里了。愣住了。

来人也愣住了。

我赶紧回身将泡面放在桌子上,没找着餐巾纸,用手背抹了一嘴巴,窘迫地问道:“总经理,你怎么来了?”

他还愣在原地,接着眼睛将我从头到腿给看了一遍,接着看着地上不在一地方的一双高跟鞋,东倒西歪的。目光又移向椅子,椅子上搭了一件衣服,衣服上面又有一条围巾耷拉到地上,椅子旁边的桌子上,几张财经报上面放着拆开的方便面调料包,火腿肠包装皮儿,鸡蛋壳……

我赶紧又回身收拾,从来没有这么窘迫,尴尬过,脸颊火辣辣的烫。平常我都是收拾的好好的,今天他临时通知要去参加宴会,所以我才慌里慌张换衣服出,刚才太饿了,想着吃过再收拾的。

哦,天啊!

动作过于忙乱,有衣服掉t来。搜或,,更新更快是一一内衣!我根本不敢看站在门口的江景岩,捡起来就往卧室奔。背后传来一道声音,“果然没有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