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朋友非常爱巧克力,怕他蛀牙,妈妈基本上都不让他碰。他爱巧克力爱到什么程度?他曾经严肃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他妈妈和巧克力包同时掉进水里了,他要先救谁?他思考了整整一个月,挣扎了整整一个月,现他只能做一个不孝子了。

周先生:“……”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最近是懈怠了,遥想前段时间她多么积极进取,每天晚上都要钻研朱宝的各种历史,研究她的每一个动作神态。最近每天晚上就想着看韩剧了。这样下去还怎么嫁入豪门?

女人正半靠在病床上闭目眼神,但眉头始终是紧紧皱着的,手捂着腹部,似乎很是痛苦。

两人各怀心事,很快又陷入沉默中。

他甚至不想再克制了,想要好好跟她说说,这五年的时间在他身上生了什么。他这二十几年来最重视的骄傲,脸面,尊严,都变得不再要紧了。

朱宝望着他那张脸,心里再次砰砰跳了起来,手也不受控制地起抖来了。在这之前,她不是没有想过周浩南会来这婚礼的。毕竟无论是从商界地位还是亲属关系,不来参加婚礼也有点说不过去。朱宝早就想好了,她想象过无数得体话,要怎么说要用什么语气说,她都酝酿好了。

女人梳着得体的黑色髻,化着淡妆,穿着简约的onepiece及膝裙,手里抓着与鞋子相呼应的湖蓝手抓包,整个人看去容光焕。她朝司机点了一下头,就面无表情地领着西装男们快步走进大厦。

“最近附近很多案子呢,小心点好。”康少勤说。

周浩南扯了下领口,反问道:“我什么意思?”他又走近了一步,恼怒地一脚踹上旁边的白柱子,出轻微的响声。他的声音不大,但姿态却很吓人:“你还问我什么意思?”

他自己那狭隘自私的心里面还抱着这么一个阴险的念头:如果朱宝一直是一只笨鹌鹑就好了。

朱宝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好啊,你别瞎买什么花瓶了,你知道怎么鉴别吗,万一是个假货呢。”

她委屈地蹲回自己的“贫民窟”,感觉自己的遭遇和一头随时被鞭打和监视的驴子没有什么两样。

车子绕着转了两圈,一无所获。周浩南的手指捏紧了,心脏也紧缩了,这整个车子里的气氛像是绷紧的一根弦,随时要断。司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朱宝莫名其妙:“怎么了呀?”

这患得患失的朱宝,分明是个睁眼瞎。她叹了口气,起身去冰箱拿橙汁,边回头说:“哎我倒是奇怪了,你觉得周浩南很好啊?”

朱宝知道他们大概是怕拘束。自从朱宝和周浩南在一起后,虽然巴结奉承的人多了,但她在同事们眼里,等于成了半个大老板。谁知道她会跟老板说什么呢。为了不给自己找不自在,什么私下活动都不会叫上她。她知道和老板谈恋爱是要牺牲的,早就习惯了,这些事从没跟周浩南提过半句。

周浩南恨铁不成钢地捏了一把不开窍的朱宝,怒骂了句“蠢猪”,却还是低头轻轻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晚安。”

“好的。”

除此之外,在范宝华还没抛夫弃子时,还是一个小女服务员的时候,她就开始不停歇地折腾自己,从里到外不停地改造自己。她识字不多,拿着字典一个个字啃那些艰涩的大部头。其实年纪不小了,啃完大部头又开始学英语,嘴里永远是叽里咕噜的。

“你认识我那么多年了,你知道我有多懦弱,我真的很怕吵架,尤其是我从来没有忤逆过爸妈。虽然我现在还是很怕啦,不过我不会认输的,因为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啊!人难得结一次婚,绝对不会妥协啦。虽然我每次跟别人理论都会输。我坚信我这次一定会赢。因为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啊,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我爸妈也想我过得开心,怎么会不同意呢?你再等等,好吗。”

眼前白光闪烁,人群挡着,她也走不出去。她挡着脸,说不接受采访,就使劲用力拨开众人,露出一条路来,逃难似的地刷卡进了大厦。

andy大半个月前麻利地帮朱宝订好了票,朱宝收到那条订票短信,觉得心安了。等到还有一个星期就过节了,没想到周浩南突然嚷着要跟她回家。

“对啊,我也这么说!”

哎,明知道她脑子笨,就不能开诚布公吗,好好说,会掉几块肉?

周浩南心里一跳,“什么事?”

“人不可貌相啊,这店的烤肉很好吃的!那酱汁你得好好尝尝,别的地方吃不到的!”其实朱宝挑的这店还真不算差,这店看似名不见经传,装修也不怎么样,实际上历史悠久,还拿过全国美食奖项。

康少勤踏上踏板,拿出钱包来:“反正也顺路。”

周浩南□动作着,深深地埋了进去。朱宝站得腿根抖,被那狂热的攻击刺得几乎站不稳。很快又被抱上了大理石台上,周浩南伸手迅地扯开她的上衣,从衣服底下探了进去,准确地摸上了她的胸前。

那蜻蜓点水似的亲吻,温柔得像一池春水漾开来。这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让她的心跳差点没漏掉一拍。这比起那狂风骤雨式的x爱,更让她五雷轰顶。

朱宝转回视线,周浩南那英俊的脸就在眼前,她看得一时出神,也没注意周浩南在说什么。直到修长手指在她眼前晃了下:“又呆。”

对一个狂热的微博爱好者来说,朱宝最大的痛苦是,她身边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人玩微博。

她想起那荒唐又令人脸红的梦境来,脸烫得要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在暗恋周浩南了。

事后,周浩南把头埋在她的颈脖间,沉迷地嗅着她的气息,尔后才抱着她去洗澡。

她侧头想找一下手机看时间,手机也不知道放哪里去了。她正四处找着手机,突然想到了什么,头脑一个激灵,整个人呆住了。

这飞机有多适合人类居住,她不想形容,反正酒吧都有的飞机真不太正常。幸好只配了一个空姐,不然她真的会联想起一个隐秘的后宫。

“既然大家都是出来相亲的,那就是冲结婚去的。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像我这种成功人士,大把女孩等着我挑,但是我是个踏实人,就想挑个普通女人过日子。所以如果你不是处女的话,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

周浩南从地上爬起来,倒是依旧淡定,理了下衣领,又是那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样。他从容地继续跟在朱宝后头,从人群里出去了。

“先生,你不准备进去购物吗?”保安谨慎地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男人站在这儿两个小时,也不进去买东西,感觉太怪异了。最近出了不少恐怖事件,地铁查得严,警察们也来提醒过几次。他们不得不小心为上。

被气还是一回事,他是真觉得伤心。

朱宝傻眼地看着一地狼藉,又抬眼看了看周浩南。他怒气未消,拧松了领带,自顾自取了车钥匙出门。临出门时,他使劲把门一甩,出不小的声响。

朱宝没多想,只领着三人一起进门了。

朱宝忙劝架,上前拉住王梅:“怎么好不容易见次面就吵起来了。别闹了啊,多不好看。有花花好嘛,那事都过去多久了。”她左右看了几眼,周围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了。

宋姿想起上一次周浩南的表白,加上这么几年时间了,居然也还没让朱宝知道他的心意,简直要笑抽筋了。她手背抵着鼻子笑,艰难地忍着笑:“哎都怪我不好啦,哈哈,我当年讨厌他,也就没说出来。哈哈,一个大男人这么作,也还是第一次见,这事也不能怪我,他纯粹是自己作死的。”

但他心里后怕。万一她真看见了那箱子里面藏着一堆属于她的物品,连头丝都被他从梳子上取了下来,一条条卷成卷,藏了不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还吃个屁呀。周浩南眼里能喷火,好不容易两个人一起吃饭,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硬生生挤进一个电灯泡。

朱宝满脑子都想着那四十九块钱,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啊?”

朱宝走过去一看,现那卡片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英文名,sam。

周浩南的手指在木桌上请触两下:“抢赢这个项目跟你在集团站稳脚跟有什么关系,说来听听h就算入了我这一行,也根本没什么钱赚,你既然在房地产有资源,那为什么不去房地产捞金,反而来做利润微薄的实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