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步轻侯看着那个不幸落入魔掌的红薯,“不过这么大个的不好烤熟。”

傅清明手一松,阿绯挣扎着跳到地上。

“娘子……”他轻轻唤了声,手在阿绯的细腰上围住,“娘子……”

“狐狸精?”步轻侯狐疑地问。

阿绯皱着眉,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是却想不到,忽然望见男人笑嘻嘻的模样,便说:“你……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好不容易挨到这个镇子,却不免又令人失望,阿绯不耐烦地抬手抓抓脖子,那里有些痒。

傅清明望着她那副虚张声势的样子,淡淡道:“不做什么,就是顺从你的意思而已,你想下车,就下去吧。”

她的眼睛里极快地涌出水光,呐呐道:“我错了,你别……会疼……”

阿绯张口,心不服口更不服:“她是狐狸精,我当然比不上狐狸精有手段了,……你说什么朱子,为什么宋守叫……猪……”

阿绯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看着一地落叶:“我只是觉得很痛心。”

宋守身子微微一颤,大手用力,捏的她肩头隐隐作痛,肩骨都似要碎裂般,她反而越觉得快意。

阿绯道:“男女授受不亲。”

宋守嗅着阿绯身上的香气,听到她很稳的呼吸,忽然问道:“阿绯,我们去海上过活好不好?”

宋守敲了一下她的头:“这鱼是新鲜打上来的,又太肥了……清蒸最好,明天再吃红烧的。”

傅清明同步轻侯两个却站在山门外,一个双手负在身后,一个双臂抱在怀中,步轻侯想到阿绯方才的话,忍不住笑了声。

傅清明扫他一眼:“你笑的那么鬼祟,是何意思?”

“没有……”步轻侯掩了掩嘴,“我只是觉得……肯让她那么听话地排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那是因为她想见朱子。”傅清明淡淡地。

步轻侯诧异他居然很有自知之明,想要再说,傅清明却闭了眸子,一副凝神静气之态。步轻侯探头往山门内看:“你打算怎么做?如果有缘的是别人,你就把人家杀了换上阿绯不成?”

傅清明道:“那也不是不能的。”

步轻侯假惺惺道:“了凡师太一身修为不容小觑,你要是在此惹事,怕是讨不了好。”

“不是还有你在吗,怕什么。”傅清明扫一眼正踮着脚的阿绯,又缓缓垂着眼皮儿。

“哈哈,”步轻侯笑道:“对了,这件事我本来想问你,一直没找到机会,按你的性子,本不会如此……”

“你指什么?”

“这一切,你任由她四处乱跑,又特意来小桃源一试……”

傅清明不语。

步轻侯望着他:“你一再退让,可真不是你的本性。我想来想去,想不到更好的理由,难道……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步轻侯想了想,“她真的‘病’的很重……连你也束手无策?”

傅清明神情如水,看不出什么波动,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步轻侯想要大笑,却又笑不出来,这简单的四个字,能容纳的变数实在太多。

两人正说话间,从山门内迈步出来一位黑衣的尼僧,站在门口扫了一眼,顿时让院中众人都屏息紧张起来,有人悄声道:“是接引僧……”

步轻侯闻言抬头张望,却见那尼僧目光平静在院中扫了一圈,双眸便定定地看向此处。

步轻侯一挑眉:“噫……有些古怪……”

而那尼僧目光一顿,便迈步直直地往这边过来,步轻侯一拉傅清明的袖子:“你看……难道你的企图被现了……”

傅清明抬眸,那尼僧已经走到跟前,抬掌行了礼,道:“请问这位施主,可是姓傅?”

步轻侯心惊,傅清明却仍不动声色:“正是。”

尼僧双眸微垂:“师太有命,请施主虽贫僧入内。”

步轻侯到吸一口冷气:“等等,这位师太,你的意思是……傅清明是了凡师太的有缘人?”

尼僧淡然不惊道:“凡是在小桃源的众生,皆同师太有缘。”

步轻侯张着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如何,傅清明在此处剑拔弩张准备用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让阿绯成为了凡师太的有缘人,却没想到他真正要对付的人竟是他自己。

傅清明皱了皱眉,显然是算来算去也没有算到这一点:“师太……”

尼僧垂着眸子,道:“师太有言,若是施主还有同行之人,可一并入内。”

步轻侯心中暗惊:这究竟是善解人意还是早知天机?

傅清明终于开口:“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阿绯还不知生何事,就被步轻侯拉扯着进了法门。

小桃源地方不大,这山寺也只小巧而已,但越是往内,越觉得纤尘不染,隐隐地带些世外之气,阿绯转头四看:“为什么我们来到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