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梦是说小姐与书生幽会私定终身,思凡尘是讲仙女思恋尘世男子下凡委身,这两出戏都是少女怀春的戏码,其中戏路缠绵露骨!

绯色盯着男人手上的珍稀古玉,咬了咬唇,声音微弱道:“没有!”

这一句无疑将哥舒无鸾的怒火挑到极致,她咬牙黯吼,“你让我跪你?好大的官威!”

哥舒无鸾根本没见过他拿的那块玉牌,但是他的话已经大大激怒了她的底线,“你竟敢擅自搜查本官的寝殿?”

他给她这颗药丸的同时便是已料到她会暗中调查此药,难得他将自己的脾性摸的那么清,知道她多疑,所以才将欲传递的信息放置于这颗药丸之上,驱使她自己查出结果,不过这和公子夙之间有什么联系?

话音未落,不由分说的便向脸颊左右开弓,好一顿自扇耳光。

男人继续叹息道,声音还是那般低沉清淡,却能钻入人的心窍,“哎!刚才那一招不过是好心的提醒你一下,其实……在你洗澡的时候,本刺客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见了!”

烦!不想了!浑身上下乏得很,唤来绯色安排一桶热水,准备泡个澡,绯色手脚倒也麻利,不稍片刻便安排妥当。

当下,她真的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想要私下拿他严刑拷打一番,迫他交待出一切,然而,这事却是万不能行的,撇去他的身份不说,若真是动用私刑,万一他是无辜的却屈打成招了,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紧了紧,致使哥舒无鸾顿时意识到自己还靠在他怀里,心下羞怒万分,一把扯开他的长臂,忙于他身边跳开几步,转过身子愠怒道:“少套近乎,谁跟你幸会!”

哥舒无鸾面上佯装着笑意,实则暗自咬牙,真想将他不规矩的爪子踹个稀巴烂,然而,却只是想想罢了,现下她还要利用他呢!

男子见了这位‘铁血’女官本就已吓的不轻了,又听闻这么一句,猛地打了个机灵,一骨碌爬起,赤脚生风,奔着门口跑去。

管事打眼望了望台间的青衣,而后转视面色波澜不惊的哥舒无鸾,目光灼灼,透着精明,忽而蹙眉,“来人呐……”

这段唱词本当是让人唏嘘感叹,然而,却总有那么一个不识里韵的人冒出来煞风景。

哥舒无鸾停在原地扫了男人一瞬,曼声道:“倒是未曾!”

三人刚出店门不远,一顶青呢轿子错身而过,夜风吹来,轿帘被刮动,一张眼熟的面容映入哥舒无鸾眼中。

然而,哥舒无鸾何等精明,岂会看不出他的小小心思?

况且,提点刑狱司的那个提点还是裴安的得意门生!他岂能让快要煮熟的鸭子,飞到他们的碗里!

“忘了你之前看到的事情!那么你意图对本殿下不轨之事,便一笔勾销了!”他懒懒的说道。

哥舒无鸾驻足,回挑眉,将话说的邪恶的彻底,“怎么了殿下?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下官洗耳恭听!”

之前她还在犹豫以何借口解释自己何以出现在殿内,现下,想来也不必费尽心思了,因为眼前的这场戏,已经能大大遮盖过她刻意编排的谎话。

他倒是有闲心!宫内刚刚出了一件命案,整个内宫上下人心惶惶,他却潇潇洒洒半点没放心上!不知是确实没心没肺,还是心思颇深有意遮掩本性?

糟了!被铁犁这么一打岔,她差点忘了正事,心下一紧,赶忙转身,欲去阻拦燕七杀对公主作出什么不轨之事,熟料,转的一刹更好和男人撞了个满怀!一股好闻的兰香钻入鼻窍。

死者、凶手,相熟?!动机?!

大妃倒是没在意公子夙不妥的举动,只是说道:“夙儿来了!这么晚了怎的还未休息?还有,今晚你是怎么说话的,堂堂王子满口粗话成何体统?”

此刻,大妃的温柔慈爱,触及了她心底隐藏的那个秘密角落:如果她的母亲还在世,她是说如果,因为她也不清楚她的娘亲是不是还活着!那么娘亲是不是也像大妃疼爱公子夙那般疼爱她呢?

“呵……风趣!”他轻笑,叹道。

这个裴安着实阴险,他早就算好了每一步棋,继而挖好了陷阱,等着她往里跳!

心中虽怒,但面色一如既往的镇定。

燕七杀随着女子的视线望去,挑眉不语,捻起一枚水晶葡萄粒,投入口中。

有那起子长舌妇在背地里道长论短就够了,他小小一营督座也敢在她面前放肆,简直是该死!然而,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岂会为了一己不快,而破坏了大妃上位的大好日子!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铁犁。

“参见殿下!”哥舒无鸾冷淡道,话虽谦卑,语气中却未曾表现出些许恭敬。

一霎内,房间唯安静好,只是一道不合时宜的冷冽戾气浮现在女子的素颊上。

他的声音冷的能结冰,话音中还夹杂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