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晚宴,王子朗的那名贴身太监,被大君杖责一顿,想来是现在还下不了榻。

只见缪烟公主追上男人的脚步后,有些羞涩的停在了一侧,而后好似寒暄了一瞬,最后随着男人的步子离开了哥舒无鸾的视线。

然而,就在她要彻底泄气的时候,殿内墙根下铺围的一圈毡毯引起了她的注意。

未免这男人是敌人设下的又一个陷阱,她会加十二万分的小心!

“若非今日鸾儿擅作主张的去找柏桦谈判,也不会掉入他们的陷阱!更不会坏了娘娘的好日子,还让国君对娘娘介怀!”哥舒无鸾皱眉浅道,秀丽的面颊染满内疚。

无奈大君却缓声道:“爱妃!正因牵系无鸾,她才理应避嫌才好!”

哥舒无鸾轻笑出声,似在嘲笑他的荒谬言论,“笑话!本官与柏先生无冤无仇……”

棋师柏桦安详的躺在血泊,心口处赫然浮现一道深深的剑伤,腥红遍染衣襟,他僵直的双臂垂在身侧,两掌随意摊开,俊容苍白中泛着青灰,显然已死去多时,眸子睁开,已凝固的血液黏在微启的唇角,从嘴角勾起的弧度看上去,仿佛是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浅笑。

一声令下,那太监已瘫软在地,最后被宫卫拖了下去。这一顿打免不了丢了半条命,不吓傻才怪。

只要是大妃的话她便一概遵从。

眼看后宫的姬妾们,连同两位公主也将要就位。

在她的心里大妃不仅是她的主子更像是她的亲人,她对她除了恭敬还充满了感激,十一年前若不是她将自己从黑猎师手下救出,恐怕她早已沦为以杀人为生的刽子手了!

这是,魅充衣!刚入宫半月有余,大君的姬妾!

半天未得到哥舒无鸾回话,男人再次出声,声音低低的却极是悦耳,“本殿下,在问你话!”

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一如既往的轻佻散漫,说着,竟从椅间站起,慢步向她走近两步,毫不在乎自己此刻的春光乍现,视线落在她面上渐逝的淡淡霞色,嘴角不禁的勾起了邪恶的弧度。

哥舒无鸾冷漠的扫了衣冠不整的男人一眼,淡笑道:“下官当然是有要事来找殿下,未曾想殿下不在寝殿,本打算就此离去,然而却不想殿下竟回来了,而且,是那般的‘出—人—意—料’!”言罢,挑眉望了一眼地间的女子。

之前她还在犹豫以何借口解释自己何以出现在殿内,现下,想来也不必费尽心思了,因为眼前的这场戏,已经能大大遮盖过她刻意编排的谎话。

地间的女子见到哥舒无鸾的一刹,本就已大骇于色,待听到她略有所指的话,脸色顿时煞白无色,虽然她刚入宫,还未曾侍过寝,可她毕竟是国君的女人,如此不知检点的与殿下混在一起,若传出去,便是欺君之罪,要株连九族的!并且,这眼前的锦衣侯,执法向来狠厉,不念一丝一毫的情面,此事被她撞破,后果……想到这,魅充衣不禁冷汗骤下,颤声道:“哥、哥舒大人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然而,再多的解释,也抵不上眼见为实!

哥舒无鸾冷笑反问,“不是本官想的哪样?”

一句话堵的女子哑口无言,只是一劲伏在地间瑟瑟抖,“这……”

这边,女子慌了心神,无言以对,那边,王子朗傲慢不减,一把将女子由地间拉起,揽入怀中,安抚道:“美人别怕,到本殿下这里来!看谁胆敢在这儿撒野?”说完,不忘对着哥舒无鸾挑了挑眉。

他倒是怜香惜玉!不过,话也说的挑衅味十足!

哥舒无鸾攒眉,瞟着眼前暧昧的男女,淡声道:“敢问殿下,这是演的哪一出?”

“哥舒无鸾,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本殿下意欲何为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男人勾唇慢语,一股子高高在上之风不可侵犯。

哥舒无鸾摇叹息,笑道:“殿下!如果下官没记错,您还要尊称这位‘美人’一声庶母吧!如此不守伦常的搂搂抱抱,试问本官这位内宫执纪官,如何能袖手旁观?”

她的话说到最后已是冷寒乍起,惊的魅充衣一下挣脱了男人的怀抱,跪倒在地,泪眼婆娑的央求道:“求大人放过我,不是我不守宫规妇道,确实是殿下胁迫于我!”

魅充衣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与王子朗纠缠不清,不是他的胁迫,乃是她深知以大妃的厉害手腕,自己在国君面前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以她的年纪,这样老死宫中岂能甘心?这才找了一个的有力的靠山!现在委身与他,待到哪日殿下荣登大宝,她也好歹有个容身之地!

说到胁迫,这殿下哪点都好,俊美风流,年轻朝气,却是脾气古怪的很,非要她男装打扮才会与她来往,她拗不过,只能遵从!

王子朗低眉扫了一眼魅充衣,啧啧冷道:“你这女人,真—无—趣!赶快滚出本殿下的视线,否则,不待哥舒大人法办你,本殿下也要就地处决!”

魅充衣会意到男人的意思,从地间一骨碌爬起,一阵风似的奔出了殿外,真应了那句:溜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