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灵毓怕是有人又来添乱,谨慎的问了句。

那烦请你解释一下,你裸睡睡到抱在我身上,尤其是头贴在我的胸上睡了一个早晨是为什么?靠在墙上的对方有了笑容。

你今天交了稿,我当然要犒赏你。哪!先给你你最喜欢的菠萝虾球!那人端了菜过来,手指点了点白驰的嘴唇,让她别偷吃太多,又转身回厨房去。

你与其有空担心靛染,不如担心禅身,那伙人现在八成正在把魔界搞得翻天覆地,不觉得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吗?

林怡君?我不记得什么林怡君。滚!白驰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来,虽然很小声,但仍可以听到回音,不难猜想里面可能是一个空旷的地方。

当然!我一定会赢的,你输定了!白驰的语气也故作轻松。

许妈?你吓死我了!欸,不对!之前林怡君幻境里的人都把我们当作空气耶!你怎么看得见我们?白驰从靛染身后跳出来,一脸有惊无险,假装刚刚没有躲在靛染身后。

哇!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肉包!还热的耶!好烫好烫!呼!

不嘛!

身为一只狐妖,要施法使用电梯带着白驰离开幻境不是难事,只是要离开幻境必须保持心念的无瑕,倘若白驰在电梯抵达现世之前产生了其它想法,心灵中的脆弱就可能再次遭到蜃入侵,搭乘电梯既然是回到现世最快、最便捷的方式,倘若在这段时间再遭到蜃的入侵,也会造成搭乘电梯者直接坠入心灵中最幽暗的弱点,产生最令人恐慌的幻境,要是到了这个程度,就算能勉强把人的七魄从里面抢救回来,也会因为心灵最幽暗的关卡难以克服,或是受到过度的惊吓,致使人从此不愿醒来,也就是会变成医学上所说的植物人。

这个,是我吃饭的家伙啦!』白驰晃动她的右手。

对妖来说,即便是透过长达千万年的修炼,要从梦境中自觉的醒过来并且离开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不消说让凡人自主从梦境中抽离。做了恶梦,被自己恐惧的事物蒙蔽双眼,醒着的时候都是难以克服的恐惧,更何况是到了心灵更脆弱的梦里,又如何提起勇气战胜心魔?做了美梦,红尘苦,因此甘愿耽溺在虚幻之中,在虚幻里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弥补心中的恨憾。在幻境只会越陷越深,幻境越深就更会碰触到脆弱心灵的其他创口,掌管人欲的七魄在如此真实的幻境中逡巡,要从梦中自性的醒来,谈何容易?添甫的说明语气依旧轻松,依旧事不关己喝了普洱茶,这番充满慨叹性的话语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并不像是喟叹,反而比较像是讥刺。

我查了很久,这里只有你们两个生灵,我很确定没有别人。靛染淡淡的看了林怡君一眼。

每天、每天都想。林怡君回答得很快,好似她不回答,机会就要溜走。

你这么晚不睡,敲我的门要干嘛?该不会是要告诉我妳饿了,想要吃消夜了吧?从温暖被窝心不甘情不愿起身的林怡君虽然脸臭得要死,仍然在肩上罩了件外套开门。

楚楚,你来这里要干嘛啊?

林怡君只看到白驰叫得堪比被宰杀的猪还惨烈,许妈也差不多,许妈就站在白驰的面前,两张脸距离不到一公分,许妈手上还拿着菜刀,方向对准了白驰。

没事。错觉罢了。靛染淡淡回应,视线又转回到书上。

许妈,我们回来了!许妈,你在哪里?白驰开了门站在客厅大喊,午后的阳光从窗上斜晒进来,白驰却觉得有些冷。

小毓?

不是这一页,下一页。

砰!门已经应声而开。

不是没找到吗?禄不耐烦挥着爪子。

这是兔年的最后一更了,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这几天忙得要命,好不容易可以睡觉,谁有什麽美国时间换你的衣服?我都还没计较你看光了人家的,还拿那麽大的胸部来吓人,我要讲几次啊!你为什麽会在这里鬼才知道!白驰激动的拍打床铺。

靛染从白驰那里吸收了多少?梁小姐举了白板。

呼!小毓,你干嘛不让我说话啊?我想住在这里啊!

灵毓,没有下次。添甫推了推被打歪的眼镜走到一旁若无其事的坐下。

封卢,你怎么会……?

白驰眼角余光看到靛染和灵毓对看一眼,场面很安静,气氛很僵。

你怎么知道?灵毓收起脸上的笑容,很是紧张的握紧了手,她已经准备把这锅僵了的羹汤倒掉重煮了。

林怡君不是没有带白驰找过别的房子,只是她看不合意就不肯搬,宁可继续跟她讨厌的欧买尬太太对峙。

是她要租房子,她叫白驰,我是她的经纪人林怡君。林怡君惯性的伸出了右手要跟眼前的高中女孩握手。

白驰她妈说过:身为一个女人比起男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装可爱!但是她妈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是经过打理的白驰卖萌,可能还会起些作用,毕竟人都是这样,打扮起来像不像三分样,可现在的白驰披头散,几乎没睡觉的黑眼圈和眼袋、苍白的嘴唇、死白的脸色,一个人类跟你卖萌你可能会觉得可爱,一个顶着死人脸的疑似非人类跟你卖萌你肯定只会觉得青面獠牙!

是的,林怡君,世界上最俗气名字的持有者,宅女白驰最好的朋友兼经纪人。工作除了一般经纪人的业务之外,还要包办白驰狗屁倒灶的许多鸟事,林怡君只经纪白驰一个人,却常常累得跟狂奔过的狗一样,她不是没有帮白驰请过助理,只是这些助理总是上班没多久就被白驰、白驰的房间或是被她的工作内容吓跑。

平时对白驰一向冷漠的添甫脸上突然绽放我是好人的光芒,眼神也突然爆出无限的精光,闪亮的程度根本就像高级房车的车头灯那样光明,可是添甫的脸在白驰的眼里看起来却像漫画那样黑化了,她觉得眼前这个人看起来非常、非常、非常的邪恶啊!

啊啊啊啊啊!这个人还是白驰。

果然没错!邪恶的添甫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支拔牙钳,崭新的拔牙钳放出明晃晃的冷光,亮得白驰心慌慌,拔牙钳已经夹到白驰的可怜牙齿上,白驰觉得眼前的邪恶医师根本连她好的牙齿都不打算放过。

匡当!就当白驰呼天抢地到惊天动地的时刻,有人及时的出现,拨开了添甫的手,拔牙钳掉到地上,出金属和磁砖的撞击声。

来人并不令人意外,是刚刚还在楼下休养的靛染。

靛染,这是我最贵的玩具,请不要伤害它。添甫推推眼镜,捡起那支依然令白驰吓个半死的拔牙钳。

在楼下就听你们叫得好大声,到底生什么事情?

靛染,她们好可怕。白驰搭着靛染的肩躲在她身后,靛染对于这种肢体接触突然有些不自在,于是往旁边挪了一步,只是怕得要死的白驰又不死心跟了上来,靛染只好放弃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