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汉子们立刻捂着口鼻将将退去十数米外,沈老毒想是觉得十分有趣,贼兮兮勾唇笑。

他假装不提那以人抵押之事,只待财主爷忍不住了自己先开口。

“哦——”小木姬作恍然状,若刚想起一般,挑眉道:“我倒忘了这一茬,只当财主老爷您开玩笑呢。若按市价,一个女人如何也比不了七千八百两银子,况你家女儿还是个不知事的……”

果然,禾大富满脸肥肉一抽一抽不逗鸟也不抠背了——乖乖,莫不是哪个缺德货同他说了我家闺女克夫,这厮反悔了吧?

若是从前,禾大富定要喝出家丁驱赶,不过大寿之日不宜做出吝啬之举,免得殃及财运,便也随了他去。只严严嘱咐下人,千千万万别让那晦气的算命小子鬼混进来。他可与小木姬谈好了价钱,小木姬为他抚琴助兴,一场收银七千八百两,若不想付银子,只须将闺女送予他做抵押便是。

哪里才三儿两女,明明是六儿三女,小母鸡你又骗人……

“呸呸,沈七,我恶心死你了。”春儿狠狠剜过一眼,盈盈小腰一扭,跺脚就要走。

可怜春儿只觉得人群中有双邪恶的眼睛在尾随自己,她往左那眼神便跟着往左,她往右那眼神又巴巴的随着往右,只看得她就如同被扒光了衣服立在太阳下一般,大热天的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扑鼻脂粉香,熏得春儿嘴角抽了抽,心中甚苦恼。

因见沈七不语,那秋水眉目微微一敛,却又化成了一张素冷之颜:“言归正状,如今半年期限已近,你欠我的准备几时拿来?……多少年交情,总不忍看我这样孤零零死去吧?”

却不知,那妞儿竟是真真一夜不归。他再翻墙一看,柜子上新买的布不见了,墙角的银票也被掏了个空……一时甚怒,臭丫头,还真玩起了这弱智的一套。也罢,走就走了,爷还图个逍遥自在。

沈七自是见怪不怪,大凉国的女人向来大胆,八公县的女人则更是大胆的不正常,这样的情形他自小却是见得多了。

春儿闻言顿住,暗暗低头瞄了瞄,这才察觉身下凉丝丝一片果然尽是那“风骚的液体”,丛林里似乎还有不少余液还在往外徐徐淌着,透明而黏腻……

虽知自己是她的第一次,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万般不适,猛然便从鲜润的小鹿上抬起头来,一弯精致薄唇斜向上勾着,开始审觑身下喋喋不休的傻妞儿。

那冷然的嗓音似从牙缝间徐徐溢出,冬日寒雪一般,看得春儿后背不由凉了一凉。春儿赶紧走到桌边,端起温热的干贝汤“咕噜噜”喝了个底朝天,抹净嘴角,白了他一眼继续往秋文清身后藏。

说完,低了头就要急急往回赶。

才要打哈欠,却听身后有低低女音柔唤道:“春儿姑娘……”

“然后什么?”一众妇人稀奇得瞪圆了眼睛。啧啧,肿了呢!那算命的得有多厉害!

口中万般诚恳着,又将那焦黑的鸡丁盛出满满一钵道:“娘子时常听那老婊弹琴养性,为夫心中甚是感激。左右你也白吃了人家那么多粽子,这钵‘千刀万剐小鸡丁’,你便拿去送她吧,也当是为夫廖表点心意。”

沈七不答,见她越哆嗦得厉害,向来红润的小唇也青紫一片。本是溢满笑意的双眸不由黯了黯,这货怕是寒着了,大手一伸,将那小小的身子强往背上一拎:“拿着伞,抓好了。”

“好。”小木姬也不拦她,长臂轻揽着她小小的身子坐起,随意扯过脑后一缕凌乱青丝在指尖纠缠,慵懒道:

“这,唉……那姑娘好生歇息。”尤菜花苦着脸应道,心知这妖精但凡不肯便万般奈何不了她,当下扭着屁股就要走。却听木梯上脚步徐徐缓缓走上来,有声音软绵绵在身后道:“小母鸡,我来了。”

一众男人闻言,纷纷顺势看来——啧啧,果然才四个小铜板么!一时间,周围同情声唏嘘四起。如今物价上涨,一个粽子都得二三文钱,这四个铜板哪够爷儿们吃一顿?也就是那不知事的傻子才给得出来。

傻妞儿两只小鹿紧贴墙壁,赤着藕臂裸着双腿,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倒是睡得极香,只那瀑布般的及腰青丝蜿蜒落进碗里,带出来些许水滴沾湿了脊背,反晕出一片鸡皮疙瘩来。

软的不行来硬的,狭长眸子一眯,干脆咬住春儿幼嫩的小耳垂,喷着热气凶巴巴威胁道:“傻子,爷今晚心情不好,再不起来做饭,仔细不要你!”

县衙内马小孬哼着小曲,吊着半只胳膊,摇摇晃晃在阶前得意摆着步,却被身边小厮使劲一拽,差点儿一屁股跌下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