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宪儿扶着许褚坐下,两人看着地图,心事重重,这次之所以进入河西,完全就是为了寻找神魂碎片,现在已经误打误撞来到了河西大漠深处,接下就要开始寻找计划了。

此时河西大漠,黑色的云朵像海涛一般起伏在天边,几乎看不到黑暗的边际延伸到哪里,整个天地昏沉沉的,甚是黑暗,犹若世界的末日之兆。

“沙沙——”

“这是?”她用鼻子嗅了嗅,商云牧习惯在自己外套上喷上香水,所以味道很香。

“我……”他支吾着。

商云牧眨着眼睛,好奇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一下子就对这面前的遗迹产生了兴趣。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见过规模这么大的遗迹呢。就算是家乡全部的土地合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大。遗迹周围萦绕着一种上古的苍凉感,像烽烟过后遗弃的无人区,书写着荒凉。

“都去见鬼吧,老子不面试了,回家种地好了。”商云牧扯着嗓子吼着,来往的行人看了眼,立刻就绕开了他,这样的求职失败者在这样的城市太常见了,以至于显得那么不亮眼,甚至没人上来寒暄几句。

公元二零壹八年,十二月十二日,又是同一个梦。

“你在做什么。”曹宪儿问。

“我……我刚刚看见你鼻子上有沙子,所以帮你拂去。”商云牧眼神闪烁。

“哦。”曹宪儿故意错过了他的目光,怕与他对视。

站在飞扬的尘沙里,少年嘴角笑得犹若一朵盛开的红花,但是眼底却挂着一丝忧伤,原本来说他容貌俊美无比,虽然暂时没找到工作,但只要再找几天,肯定能找到工作的。但是偏偏在一场奇遇后来到了这里,真是命运作人。

“够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不然天要黑了。不知道黑了天的河西大漠,会有怎么样的怪物出现。”许褚趁着两人在发呆,打断了他们的说话。

曹宪儿从商云牧的肩膀上起来,微微笑着。

看着曹宪儿苍白的脸庞,许褚心中很是愧疚,原本这次出来找寻碎片是他一个人的事,但曹宪儿从小被许褚宠着长大,整个许昌城的公子哥但凡敢欺负宪儿的统统都被他教训过,所以得知许褚接了郭嘉的命令来寻找神魂碎片时,宪儿因为担忧他会出事,所以便偷偷跟来。

这件事许褚事先也不知道,直到进入河西大漠入口时他才无意间发现后面一直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番查探后发现竟然是自己家的公主殿下一路跟随。

要知道,在曹家的家规里,没有命令而擅自离开管辖区域,如果被发现那便是大罪,严重得甚至会被逐出家门,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追随他,一旦这次他找不到碎片,而又被曹操查出,那么两人就一定要受到大惩罚了。许褚现在也只能抱着一定会找到碎片的信心,到时候就算族长曹操和家族的长老们怪罪下来,也能为她开脱……

他思索着又发起了呆,脑中一片混乱。

到底该怎么找碎片的线索呢?

“仲康叔叔不要多想了,一切随遇而安就好了,就算找不到碎片,以父亲对你的喜欢,也不可能会责罚你的。”曹宪儿看出了许褚的困扰,开口安慰。

许褚不敢再多想,当务之急是继续找寻碎片,于是下意识地向四周看去,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

他身上配着一柄钝了的巨刃,一袭黑色铠甲,典型的军士装扮,而曹宪儿樱红色纱裙盖地,背后一副金色弓弩,两人站在一起有一种大叔守护着女儿的温馨感。

“轰——”

“轰——”

大地出现微微晃动,山河仿佛稍微倾斜了一点,夕阳倒挂在大漠上,天地仿佛都融汇在一起。

空气里涌动着腥味,刺激得商云牧呛咳了好一阵。

他站在西凉和羌族的边界线上,也就是九州著名的河西大漠,有种莫名的抗拒。

这里因为与暴动的塞外羌族相连,长年战火连绵,草木沐血,所以大风中携带着一股血味,刺激得他的鼻部很是不适。他从小就对气味很敏感,感到喉咙一阵窒息,被呛得咳嗽了三声,稍微平缓后,地面竟然剧烈地开始晃动起来,一时间仿佛山河破碎,天崩地裂。

河西大漠上红色的妖风阵阵,突然吹得三人都睁不开眼睛。

如果从很高的地方俯瞰而下,能看见周围形成的四个猩红色的风暴都正朝这边卷动而来,周围连带着金色的沙尘,就像大风掀起一堆零零碎碎的落叶。

“这风怎么是红色的!”商云牧嘶哑着低语,他喉咙里的水分似乎在悄然消失,越发感到干涩,于是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

怪风很大,他始终闭着眼眸,完全睁不开来。

这风似乎和在遗迹中出现的风十分相似!

虽然期间尝试过睁开眼睛,露出一道眼缝看看外面的情况,但是红色的狂风中带着大量的沙砾,很快就会进入商云牧的眼底,然后红肿得流出眼泪。

这样的情形就像瞎了眼睛一样,完全置身在茫茫的黑暗之中,恐惧、不安和焦躁。风中流动着血腥味更是加剧着他心中的害怕,他觉得这里和屠宰场有点像,脚边踩到森然的白骨后发出吱吱声。

过了好一会,风沙还没有停止,血腥味已经越来越重了,商云牧维持呼吸甚是费力,怒道:“该死,这风怎么还不停,我身上的水怎么就像被抽走一样,越来越少了。”

和少年身体变差的状况截然不同,许褚和曹宪儿处在红色的风流漩涡里,渐渐适应了风暴,竟然毫无被影响到,眼睛也开始睁着,身上更没有任何异样。

曹宪儿疑惑地抓着商云牧的胳膊,害怕他会站不稳脚跟,然后被大风卷走,“你怎么了?为什么我们一点没事,而你都出汗了。”

商云牧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他是土生土长的西部农村人,从小就耐风沙,甚至可以一天一夜不饮一滴水,但是一处在这红色的风中,他却饥渴难耐。

“我觉得身体的液体像是受到什么东西的召唤一样,正在快速流失着……”商云牧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上的骨头发出沙沙的细响,同时手臂青筋暴起……

这不是流失,分明是体内的水分正被一种外力抽干。

……

第九章:实力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