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这草药花了不少时间。”

周步云嗫嚅道:“我…闲来无事,到处逛逛。”

“净安?”

房外一个声音道:“银莲小姐,老衲已准备了些粗茶淡饭。请出来用斋。”是净安的声音。

此时,洞内被烟熏得已伸手不见五指。四人庆幸脱险,喜形于色。苏轼忙上前拜谢。此时十三鹰却突然来袭。原来其在洞口已听到这边的呼喝声。故此赶来查看,一见四人被救,飞身上前抢夺经书。胡大只身拦下十三鹰。那胡大早年尚武,曾专访山东名师学得一套伏虎拳。但资质尚浅,进境有限。功夫只能说粗陋。但其天生臂力奇大,而伏虎拳招数变化甚少,却是讲究臂力。正对了胡大的路子。加之几十年练下来,已是纯熟。此时使将出来,呼呼生风,威不可挡。十三鹰也不敢欺身太近,其实论招数,十三鹰不知比胡大强多少,但江南武学与中原又有不同,不论刀叉剑戟等兵刃功夫,还是拳脚功夫,均是以巧为上,最是忌讳蛮力。此时十三鹰见对方手上劲道奇大,一时也不敢硬碰,只得周旋,寻找空隙以四两拨千斤。自古以来武学中以四两而博千斤,均是以巧取胜,那是不错的。但关键在于寻得空隙,方能胜之,若受得严密,无缝可寻,则无法施展。其实这四两拨千斤是非常被动的迎敌之术,成功几率甚少。胡大练的伏虎拳又非常讲究防御,招数虽少,却不似那些纷繁复杂的招数,变化一多,反而增加了空隙。

银莲脸上一红,啐了一口:“呸,骗人。几时学得这般花言巧语。”

润林不语,心中反复掂量。

“爹将经书给你,画卷和口诀给我,让我们兄弟齐心合力找寻宝藏。”

苏轼和墨郎被烟熏得往洞里躲去。

墨郎翻看着经书,似恍然大悟:“啊,这下面有解释。杭州府、法缘寺、山之南、水之北,还有…”

十三鹰冷笑:“就凭你们。上次让你俩逃了,这次可没那么容易。快交出经书,饶你们不死。”

净安温言道:“天不早了,我看大家早点回房歇息。”众人也有些疲乏,正要回房。

润林又道:“家父原本将这经书留下来,是要我们兄弟俩继承这宝藏。不过在下也想过,这宝藏本非我家之物,能偶遇已是极难得的缘分。要想永远占有却是不妥,何况我们家也并不缺钱,家父勤苦半生,为我兄弟俩置下偌大的家业。只要勤守这份家业,我兄弟俩也温饱有余。人再富有,吃的不过是一碗饭,睡的不过是一张床。古人云: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这宝藏对我兄弟只怕也并非有什么好处,说不得,到最后还会招致杀身之祸。所以今日苏大人在场,众位朋友做个见证。我兄弟俩要将这宝藏全部捐献给府衙。苏大人,请收下经书。”

宝山大怒:“你说什么。”又要动手。

来去数十回合,周步云屡次佯装露出败相,想引润林出手。戚润林却一直在旁按兵不动。周步云不由暗自纳罕,边斗边想:怪了,这戚润林为何迟迟不来援手,将我擒了,两人岂不是扫去一个大障碍。对了,他明知我比戚宝山强,是想借我之手除掉戚宝山,到时再除掉我,自己独吞宝藏。又想到,他既然要借我之手除掉戚宝山,那么现在一定不会相助这小子。嗯,我先毙了他,反过头再对付戚润林。想明白此间,周步云手下不再容情。手下狠辣起来。宝山本不是周步云的对手,只是对方一开始就假装示弱,是以抢了先手,招招进攻。斗了半天,见对方守得密不透风,心中早已焦躁,此时突见对方手下加重,还击过来,招招夺命,更是暗暗心惊,只得苦于招架,心中直盼润林赶快相助,谁知润林去始终按兵不动。

银莲不解:“好戏?”

两人轻移脚步,来到柴房门外,侧耳倾听。里面传出有“????”的声音,甚是可疑。

宝山看着周步云已走远,这才问道:“怎样,可找到些什么线索?”

宝山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润林拦住。

银莲漫不经心地:“我自上法缘寺还愿,你随来干什么?”

“奇怪,一个人都没有。上次我随爹来过这里,这寺虽不大,倒也有四五个秃头和尚。这会儿都跑到哪儿去了?”

却说适才十三鹰一脚踢飞戚宝山。宝山见对方一袭黑衣,便以为是盗取经书的周步云。兄弟俩上前便要缠斗。外面却传来捕快急促的脚步声,两方各有顾忌。这才暂且摒弃过嫌,一同藏身大佛身后,那佛像本来不小,但五人一起藏身,终究难容,不免漏手漏脚。这正合墨郎紫烟心意,十三鹰、戚家兄弟却是怕极。五人推推搡搡,无意间竟撞破那佛像的底座。原来那大佛内里是空心,底座只砌了一层土坯。三人便押着紫烟墨郎爬进佛像肚子里,又简单砌好土坯遮挡。苏轼等人进来后,眼看救星近在咫尺,墨郎紫烟却苦于口中塞满麻布,不得言语。待官差一走远,宝山便撞开土坯,爬了出来。润林、十三鹰、紫烟、墨郎也尾随而出。

墨郎显得信心满满:“我家老爷早知道你会来这里,特派我俩守在这庙内。”

十三鹰上下打量二人问道:“什么人?”

墨郎心中好笑,嘴上续道:“你看这山神庙荒废了这么久,一点人气都没有,保不齐好些过路野鬼拿这儿当客栈呢。”

宝山急道:“那我们去官府告他们。”

刘臣州恨道:“诶!都是废物。”

捕快观察了四周,低声回道:“还没有动静。”

戚长顺声嘶力竭道:“法…缘…寺”吐完这三字,已用尽最后一丝力。身子一软,瘫在床上再也不动。润林、宝山齐爬在父亲身上痛哭。

紫烟恍然大悟:“他是想自己领死罪,而把这笔财产留给自己的子孙。”

“杭州的蝴蝶又大又漂亮,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抓。”

“错,她并不叫牛小柔,她叫曾小柔。她来这里祭拜的也不是牛二,而是另有其人。”众人惊得一时没有反应。

苏轼赞许道:“气象萧疏、烟云清旷。妙啊。本朝画师李成得山之体貌,范宽得山之骨法。觉老能游走于而此二人之间,独辟蹊径,实难能可贵啊。”

老管家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我这就去叫老爷。”说着,转身走向6洵的卧房。

小柔眼含热泪:“大人,我…”

苏轼反问:“你爹爹牛二是从何处消失的?”

苏祥坐在一旁:“极有可能,如果是同一个人,那庞敬杀死6文元的可能性就应该排除。他现下还被关押在牢里。”

见小柔不住的哭泣,苏轼感到一时也不便多问,和苏祥走出屋。

苏祥不紧不慢地:“水田里的确放了水,不过从实际来看,大人的说法并不成立。”

“没人啊。”

苏轼心中一惊:“具结此案?”

苏轼一见墨郎回来,急上前询问道:“我让你去查的那块称砣,可查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