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万松道:“修真自古以来便确实都是一直存在的,只是大多不为世人所知而已。”

这种情况他并没有意识到,只是下意识里的一种感觉。但陈抟的离去,却还是让他的心情忽然觉着有些失落,尤其是这种分离有可能成为永别的情况下。虽然对于陈抟的感情并未有多么深厚,但仍然让他产生了些伤离别的情绪。

“把福寿玉佩给我!”陈抟忽然转了话题道。

这一日,陈抟详细讲解教授了睡功的后续功法后,方慕南便提出了要离开回家的要求。

人一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所以,方慕南眼馋了会儿又张嘴打了个哈欠后,便又踱回到了床上,躺倒下来微眯着眼养神呆。当然,你也可以说他是在练功。因为静功第二层次心静的要求便是心无杂念、念头不动,而呆的时候什么也不想,思虑也不知停留在什么地方,纯粹的呆,没有任何杂念,岂不是正暗合了这心静的要求境界。

看完了这二十多篇的网页内容后,方慕南对于自己这位师父已有了一个较为全面、详细的了解,包括他的生平、传说、籍贯、学术、成就等等。更知道了自己这位师父在道教史上占有着何等重要的地位,后人对其评价极高,有人甚至把他誉为继老子与庄子之后的道教至尊。

陈抟仍是拿着个竹篓在采药,一千多年没有摘采,看起来收获很是丰富。方慕南来到他背后,开口叫了声“师父!”

自然呼吸,即如同平常呼吸一般,自然而然即可。而随着静功层次的不断深入,鼻息则应当逐渐做到轻、缓、匀、长、深这几点。轻指呼吸轻细若无;缓指气息舒缓不躁;匀指节拍有致,不时粗时细;长即指要气息悠长;深则指气息深厚。达到以上要求之后,即可开始练习“听息”的功夫。

听完了,弄懂了,学会了,但方慕南却并没有立即就开练。因为这第一阶段的行气导引术,最佳的修炼时间是在子时之后到午时结束之前,也就是后半夜的凌晨一点到下午的一点这段时间。子时之后的天地运化之气为阳气,亦称生气;而午时之后的天地运化之气则转为阴气,亦称死气,服气吐纳导引之气自当是采生避死。虽然在此处的洞天福地之内并不受此影响,但亦是放在后半夜修炼效果更佳。

陈抟道:“这里是我独立开辟出来的一处洞天福地,不受昼夜与四季的影响。乃汇聚灵气之地,在此修行,可达事半功倍的效果。”他顿了下,道:“这里实际上是处于莲花峰的山腹之中,自然是不见天日。你头顶所见的天空,只是由此处的阵法幻化而成,天光也是阵法所造的光芒。实际上,那后面全都是灰黑的岩石。”

空中的玉佩再生变化,再次升空拔高,离地丈许停住。然后以“福”字一面向着山壁,角度略微倾斜向下。本来绽放的强光陡然一缩,然后再次射出时,便呈一个扇面投射到了山壁上。

玉佩始终飘浮在他前面的头顶上空,投射着强烈的光芒随着他前行,扇面的光带前移,面前的山体不断的变作通明,通道也不停的在眼前延伸。而身后的山体与通道,则随着玉佩光芒的前移恢复了实质,成了坚硬的石体,竟连他走过的通道也跟着一起变化,被坚硬的花岗岩石合拢堵塞住。

他昨日已有过一次下翻的经验,今次也算是驾轻就熟。虽然是晚上,但便是白天也本来就难瞧见落脚点,完全是靠脚在下面探寻摸索,最主要是手抓紧了铁链不掉下去就行。他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手抓紧,脚踩稳。每下一移一步都先把握好身体平衡,不急不缓,一步一个坑的往下爬。

“你不用还不就等于是无用!”唐诗语撂下了这一句,起步前行。

方慕南叹道:“所以说了,‘最毒妇人心’。此话诚不欺我!”

“行了,你有完没完。一个大男人,老是跟个女人似的唠唠叨叨抱怨没完!”在方慕南第四次抱怨时,唐诗语终于得空下来有些恼羞成怒地喝止道。

方慕南一直有蒙头睡觉的习惯,蒙在头上的毛毯突然被拿开,他睡梦中也感到有些不适,举起胳膊挡在了眼睛上,却并没有醒来。他的另一习惯则是裸睡,他认为裸睡才是最舒服的。此时盖在身上的毯子被掀开,立时便遭曝光,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只穿了个裤衩遮住了重要部位。

这一场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便已云收雨歇。阳光驱散乌云,重新撒遍大地。午后西斜的阳光照耀下,东方的天边映出一抹彩虹。

车子启动,方慕南懒洋洋地斜躺在后排座位上,缓缓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翡翠指环想着它原先的主人。虽然贺万松的意图不可能实现,但确实给他留下了相当的好感。感觉这老道士人还不错,虽然送东西的目的并不纯粹,还打着些别的心思,但无可否认,这东西是能够给予他帮助的。就是抛开这些目的不论,单纯的从世俗价值上来讲,人家肯白送他这么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也足见其诚意。

从车窗中望着已被远抛在后方的玉泉院,方慕南心中向着贺万松暗道:“做你徒弟是不用想了。不过今日我既承你之情,他日有机会的话一定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