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刘业勋的强调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是他却说了两次,为什么?

而他依旧只是淡然回应了一个字:“好。”

可是在下一秒,她破碎、寒凉的身子却被他拥进了他的怀里。她本能的想挣扎,却在使力的当口,撤去了所有的力道。一个连站立都不稳的身子,在他的面前要强势的反叛吗?以他的性格,他想给你拥抱,又怎么会让你有挣脱的机会。

那一次一次高频率作的头疼和耳内渗血还需要什么样的猜测?她已经给出了生命两个字眼,还需要怎样去揣摩呢?涟漪冷冷的回视幽晚,如果她还想在她的身上榨取可怜的负罪感,只怕她要失望了。

抓握着幽晚的手指终于慢慢松开,身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地上被阳光投射交叠的影子因为角度和距离的改变,缓缓拉长,终是分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

双眸静静的瞅着涟漪,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和淡然,仿佛这世间从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慌乱。另一只手的手指却开始在窗台上轻轻的敲击起来,才敲了两个音节,手掌却被涟漪再次抓回了手里。

多少个辗转反侧,多少个心碎自残,多少个无眠诅咒的夜晚啊。

“我看着你睡着了,就去睡,明天我还要陪你对不对?”她轻声的安抚,帮他拉好被子,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应该还算正常。

他的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耳畔,隐约看到她耳窝里没有洗干净的一点血渍。那样凝固在耳窝里的一滴,象一滴红色的眼泪,象一颗放在心头的朱砂痣。她没有记起以前的点滴,就如那滴耳窝里的朱砂痣,留在了身体的外面,可是有没有可能没了记忆,也能相爱?

“那政府那边呢?”

接下来又该轮到谁了呢?

“对不起!

她呆了,他也怔在了当场。两个人仿佛都没想到会有这样清脆的声音在他们之间响起。她忡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他忡怔的看着她。

“恩。”庞雅睫笑着来拉耿茉的手:“你长的很象我的表姐,连我妈妈都认错了呢。”

皱了皱眉,耿茉心里有些了然。手下的攻击却并没有停止,反而加大了进攻的力度。不再防守只是攻击。手刀劈出的度越来越快,可是依旧摸不到对方一片衣角。心里一狠,手刀在攻击的半途突然转了方向,直劈向桌上的那盆白色茉莉花。她快,对方的度更快。手刀在离花盆寸许已被截住,然后腰间一紧,脚下一滑,整个人已被抛到了沙上。一付庞大的身躯带着她熟悉的味道已压制住她预挣扎的四肢。带着惩罚的味道,她的唇也在同一时间被掠夺。

“我不同意你辞职。”柏尘几乎是用吼的。

“很忙吗?尘?”

痛!

身子被身后的怀抱带领着跌倒在床铺上,妖娆的身子已爬上他的身体。

“柏先生!”耿茉站起身子。她的眼睛里带着那习惯性的羞涩与柔弱。

“他让我曾经生不如死,我自然也要他尝尝这个中滋味。”听到庞同德的名字,莫名的身体里血液就沸腾了。耿茉在两年前从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那么多的力气去恨一个人。

工作压力高吗?

“我记住了。”耿茉微笑,她突然现微笑也是武器。双腿从耿于怀坚实的腰畔放了下来,手指依旧带着轻佻轻轻划着黑色衬衣下裸露的坚实肌理。

仅是一件物品而已。

时间在每天的日出日落中重复,尽管嬴弱的身体恢复的度很慢。可是当秋天的枫香初染羞涩,苍白的脸庞也开始有了生命的红晕。手上的纱布已拆下,露出狰狞丑陋的疤痕,交错凌乱的在原本如玉的手腕留下瑕疵。每日都提醒着花语残酷的记忆仿佛就是昨天的事。

“青龙不是说了吗?无论是什么都要高价买下。”

“不怕,有你在身边呱嘈。我很难忘记我还有陪你聊天这项功能。”只有在兄弟面前,耿于怀才有偶尔开玩笑的兴致。

“怎样都好。”甩甩头,花语取走椅背上的皮包,动作控制不住有些僵硬:“我不打算接受,留着你的15oo另请高明吧。”说不赌气那是不可能的。

激烈的纠缠之后,拥抱的温度渐渐如潮汐般消退。女子翻身而起,却在起身时头皮一阵疼痛,身子一个不稳又跌回了床铺。回眸,原来是男子手上的白金朱雀戒指纠缠了两人的丝。莫名的人就忡怔在原地。黝黑的手臂温柔的把雪白的身子揽回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仔细的把两人的丝从纠结处解开,尽管他不介意这样的纠缠能延续一生一世。从背后把女子的身体安置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两人**的身躯如初生的婴儿般不带一丝多余的颜色,只有黑白。

当流进心里的时候

刘业勋不甘心的在心里一遍有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低沉的、压抑的、绝望的,喊的疼痛,痛入骨髓,却再也无法自舌尖送出这魂牵梦绕的呼喊。身体就这样直直的站立着,可是人却没有一刻如此刻这般觉得脚下是如此的荒芜。心已荒凉,连野蔓和秋草都没有痕迹的荒凉着。窗外的风,带着光色琉璃吹进室内,却如囚在黑暗里乍见光芒的眼,因为无法适应,而只有闭起眼睛让自己依旧沉沦黑暗。

她的背影缓慢的一步一步走远,那样的缓慢,却是如此的坚定,她甚至没有回一次头,没有一丝犹豫的停顿。

他在心里喊,可是她却拒绝听到。

心一寸一寸裂开,连藏在角落里最后的柔软也碎裂成冰寒的颗粒,在心底生生剧痛。3o年前,是他先转身离去,他每走一步,就把那些甜蜜一点一滴的放进了心底那个柔软的的角落。他知道,这些美丽和幸福有了去处。可是此刻,她转身离去,他才知道,那个角落是留给她的,她一旦离去,原来就什么也不剩了。

坍塌!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分崩离析的何止是幸福,黯然破碎的何止是心底最后那抹温暖。

她的背影孤寂清冷,决绝的带走他的神魂。

他的世界自此陷落成地狱的黑暗!永不得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