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裸着身体,顾不得赤着双脚。柏尘跳下床直冲向洗漱间,在这一刻,他宁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洗漱间的门开了,里面依旧空荡荡的,他要的人儿芳踪未显。

她带着泪水的小脸从他的怀中抬起,手指因为在面庞上的用力收缩,留下了红色的痕迹。手指抚上那淡淡的红痕,柏尘的唇带着无奈和挣扎找到了她的。

回到了座位上,耿茉平静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本来早上就应该安排的,因为耿于怀她犹豫了。可是紫槐的出现还是让她下了最后的决心,迈出这一步,无论是庞家还是自己就真的再没有退路了。

进门,关门。

“我没有让你选择。”耿茉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望进了柏尘的眼睛深处,那么坚定,原本纤弱的女子在这一刻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下了最大的决心。

“尘……”电话里的声音清脆欢快,却不是耿茉的声音,是庞雅睫。

勉强从床铺里站起,耿茉想去拉耿于怀的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知道那钻心的痛仿佛能在触摸到他时就能停止。手在黑暗中向他伸出,可是在还没碰触到他时,黑暗里已响起他疲惫而绝望的声音:

这只手腕是当时花语自杀时割伤的手腕,虽然人救了回来。可是深刻的伤痕还是在手腕上留下了痕迹。在多次修补和整容后,那些交错丑陋的疤痕被刺成一串妖娆纠缠的茉莉花藤。现在再加上耿于怀的指印,就仿佛花藤依恋的花栏一般。

“21”!

黑色的身影从床上坐起,斜靠在床板上。他没有言语,一边斜睨着她,一边从口袋里摸了一支烟放到嘴里点上。

这是他的习惯。有重要的决定或事情生,他都要记录下来。以防忘记了。身为最年轻的上市公司总裁之一,每天要处理的事相当多,有很多还很棘手。而秘书不能24小时都跟在身边,所以自己在秘书不在的时候都要自行记录一些重要的资料和想法。

“准备在这里就要我了吗?”甜如蜜糖的柔腻温软在耿于怀的耳廓轻轻回荡。

“你在诱惑我吗?”他闭着眼睛,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使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半响才抬起头来,唇角已挂起戏谑的嘲讽,可是心脏深处的疼痛却更加剧烈。

花语在心底冷笑,叫一个“哑巴”说话?

罗盘的价格已经追到了6ooo万,耿于怀稍一沉吟,终于打消了让童擎去打探的主意。对方已经提前来打了招呼。看样子和青龙还有些交情。而且刚才那少女话中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青龙要的东西的确是这个罗盘没错。东西确定了,那一切好办。“东靖盟”要的东西,到现在失手的还不多。

玄武:欧嘉靖

“你不该像孩子一样闹脾气。你负担不起我的喜怒无常,难道就负担得了你两个妹妹昂贵的学费吗?”

北方初春的风已没有冬季时的刺骨,带着淡淡的凉意在空气里肆意流淌。花栏里的茉莉花已在枝头蹦出嫩色的新绿。印染着窗里激烈交缠的身影,呈出绯色的气息。

亦只能瞪着眼

她会不会太贪心了。

脑子里莫名的就浮现了在拉斯维加斯挂在她卧室里的那幅“十字架”的画,那浓烈的颜色,那强烈的光影。原本沸腾的血液突然就凉了下来。

黄昏在窗外,她被保护在他的世界中,甚至拒绝时间的拜访。可是他也无力留住光明与黑暗的交替吧。

接下来的四十多天,耿于怀不曾再到访她的房间。仿佛已把她遗忘,不过每天倒是按时送来关于庞家和“柏氏”的消息。

这天早上,吃着佣人送来的早点。耿茉习惯的翻看耿于怀给她准备的晨报。庞家和“柏氏”各种各样的报道在报纸上折腾了近一个月,终于已从头版头条慢慢退回了财经版,有些报纸甚至也只是偶尔提一下,还是放在娱乐版里。

人~实在是残忍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从不介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而此刻的“庞家”在这新的一**浪淘沙中,连百十年的老帐都被人重新翻了出来。这样**裸的在大众面前展示那些不光彩的过去。这和自己在拉斯维加斯的拍卖台上的处境还真是有着惊人的相似。

不过有一点是让耿茉没想到的,据耿于怀说“庞家”在黑白两道都是有点势力的,这次居然没有动用势力来压制媒体各种各样的报道。

或许……

转念一想,耿茉心里已有了几分了然。她怎么忘了她的身边还有个耿于怀,他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每天送这些东西到自己的面前,无非也就是在告诉她,她想做的事他已经接手了。他始终还是对自己不放心。

他还在怕她逃跑吗?

不,她不想再跑了。

耿茉转头,落地窗外的窗栏上整齐的放着七小盆白色的茉莉花。那阳光下白的几近透明的花瓣在诉说着那个淡漠冷凝男子对她的誓言。一直不明白耿于怀为什么那么偏爱白色茉莉,为什么连她的名字都是“茉”,可是现在她知道了。

白色茉莉的花语~唯一!

他不止一次的在暗示着她,而她被仇恨蒙了心。居然一直不愿意正视这份感情,后来就算被逼出了真心,也一直犹豫着、压抑着。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功的报复了庞雅睫,让满腔的仇恨得到了些许的宣泄。那空出来的思绪居然开始注意到他的暗示。

是啊,他那样的男子,是断断不会把爱说出口的。他的方式也许迂回了、婉转了、甚至是隐蔽的,可是一旦现也更让人感动、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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