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除了剩下愤怒,剩下的就是真的该考虑答应了扎玛古录的婚事了。

“莲花生大师会饶恕他的。看,不是有人拉住他了啊?”

一阵风从山那边吹来。蛇群一阵蠕动。池子底下有热气冒出。这些蛇没有冬眠,原来在池子底下有柴火加热。蛇冬眠不了,脾气更加的暴躁。

门口插着带刺的树枝,那是告诉来访的客人,家里有病人。以防传染。

见阿牧达旺不明白,雪衣继续说道:“这两种东西都是剧毒无比,连蛇闻到这种气味都会绕开而行。但是,如果混合在一起熬的话,两种有毒的东西相互克制,反而对人体并没有害了。”

戏弄似的赶着羊群,却不想在风的呼声中听到了一阵沁人心扉的铃音。那是从一匹白色的牦牛身上传来的,而牦牛所驮负的,正是一个入画的绿衣少女。

次旺拉姆和他的女人一下子惊呆了,这可是佛光普照,天现祥瑞,真真的圣祖降临之兆啊!

有了“骨玉佛珠”开启了召唤法后,自己将来的生存是没问题了。可也得弄清楚现在是哪个年代吧。空闲的时候,他绕着话儿向雪衣打听过了。她只知道这个村子叫乌林坚,再大一点就叫山南地区。

只是,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可以动弹,要不了明天,就可以下床了。

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节,可以面对村民的冷眼风潮。

“雪衣嫂嫂!”

自以为是的他,搓了搓手,赶去寒意,便朝房门走去。

她的皮肤应该很润滑吧?

雪衣表情明显的凝结起来,慢慢的转过头去。这看在阿牧达旺眼里,还道她不敢面对自己,有心想说句讽刺她的话,心里又一道声音提醒自己,不可那般。

“雪衣,我尊敬的妹妹,他可是已经皈依了么?”

阿牧达旺瘦弱的身体抗着扎玛古录一步一步地朝池子的那头走去。神情淡然,闲庭信步,不说他十二岁少年郎怎么举的动一个成年汉子吧,光那副淡定的表情就让人匪夷所思。

不知道谁带头磕头念叨;“地狱来的恶魔,看吧,连蛇都怕他了。”

雪衣寻声看去,却不是她那个贪得无厌的嫂子还有谁?

次旺拉姆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村民们最是淳朴,也最相信神灵了。先前就有阿牧达旺地狱来的恶魔传言。他的父母亲在他一出生,就不见了,而含辛茹苦带他养他长大的哥哥也去世了。这样一个病痨子。这十二年来都没人敢踏进他家里的门。

一走到他家门口,看到插在那里带刺的树枝,谁也不敢踏前一步。

只是为了钱财,次旺拉姆受到他女人的蛊惑才强逼着雪衣‘嫁给了’次仁达旺。

琶玛的这一声喊,无疑是把那个传言让人更加相信了。惊慌的人们开始慌乱地念叨着,比刚才磕头更诚恳更用力了。连额头都捣破了。依然不顾。

被阿牧达旺扛在肩膀上的扎玛古录明显吓傻了,一动不动地老老实实。万一这个家伙狠下心来,把自己朝池子里一丢,那些蛇不咬阿牧达旺,并不保证不咬自己。

想着万蛇蠕动,群蛇攻击,他不禁更加的胆战心惊,内心波澜,表面却故意装着吓傻了的样子。目光呆滞。

终于,阿牧达旺走到了池子的那一头,当扎玛古录脚着地的一刹那,他更恨这个少年人了。

阿牧达旺把鞭子朝地上一丢,伸手拉过满脸惊慌的雪衣,两人在众人长揖于地,扎玛古录愤怒的眼神下,然然而去。

只是,他这个地狱恶魔的臭名,更加的让人相信,深深的烙在淳朴的村民心头。任谁在见到他时,都低头惊恐地快绕行。生怕招惹了他,带来厄运。

而这样,反到让阿牧达旺、雪衣清静下来。连她嫂子、哥哥也不再来打雪衣的注意了。

人群中,一个魁梧壮实的少年人从桌子上抓过羊皮袋子,然后牵着那条藏獒在后面追赶着阿牧达旺。

“你的银子,你的藏獒。”

这本就是赌资,金花帽先前说好了的,谁能从池子这边走过去,谁就能拿走银子,牵走藏獒。

没人说话,少年的声音有气的雄厚。

阿牧达旺接过银子,笑着问道;“你不怕我吗?我是地狱的恶魔。”

“不,你是英雄,你应该得到这些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

“岗脚,我阿妈说生我的时候,脚是先出来的。”叫岗脚的魁梧少年憨厚地笑着。

阿牧达旺从袋子里拿出几钱银子递给岗脚,他却摇手不接,“我能去找你玩吗?”

阿牧达旺看了眼村民,他们慌忙的低头下去,不禁负气道;“如果你不怕死的话,那就来找我玩吧!”

少年岗脚笑了。捏着拳头;“你是勇士,是我们山南的勇士,我为什么要怕呢!”

两个少年郎击掌为誓,灿烂的笑着。

雪衣的手依旧被阿牧达旺紧紧的握着,她羞涩难掩,低头不语。今天的一切都让她震撼,是的,他说过的要保护自己了。他做到了。

男子汉,他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

偷眼朝他看去,刚毅的脸上已经恢复平常,不再像刚才那样骇人冷漠。他的睫毛是那样的长,他的眼睛是那样的大,雪衣深心里细细的想着,却果然找不出一个男子可以和他对比的。

至少整个乌林坚是没有的。

却在这个时候,阿牧达旺扭头朝她看来,慌乱间,她羞红满面的低头下去,看着自己的脚,脸上一阵阵燥热传来。

丈夫吗?

是了,他是自己真正的丈夫。

而后,她的脚踏上了一块小石头,那石头摇晃着,她用力不稳,身子一歪,朝旁边倒去。幸好,那只瘦弱却有力的手适时的抓紧了她,另一只手穿过自己的后背,搭在了她的腰上。

于是,腰间,那股绵绵热度再次传来。滚烫,滚烫,烫的她不由自主地没了力气,倒在他的怀里。

她想起了那天,他唱给自己听的歌:在那东山顶上,升起皎洁月亮。未嫁少女的面容,渐渐浮现在心上。

一时间竟然是痴了。

我对你眉目传情,你对我暗送秋波,目光交汇的地方,命运打了个死结。

谁曾从谁的青春里走过,留下了笑靥?

谁曾在谁的花季里停留,温暖了想念?

谁又从谁的雨季里消失,泛滥了眼泪?

一个回眸,烟雨迷蒙里,我仿佛听到那来自遥远年代的古老歌声,缥缈而绝望,瞬间便穿透三百年的光阴,滑过天际,一直飘落在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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