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牧达旺经过那里,细细的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来。

“千万别出去。万一有什么事情生,我又不在身边,可是不好呀!”

蜡黄的脸庞,已经恢复了润色,高原气候的原因,这一阵赶羊挥鞭脸儿也红扑扑的。阿牧达旺朝她看去。

藏人都信奉佛教,对佛语也最是敏感。陡然间听到梵音阵阵,顿时双双停了下来。同时,也见到一双冷漠的眼神就那样盯着他们,看着他们,看进瞳眸,看进内心最深处了。

目前山南是归吐蕃王朝管辖的。阿牧达旺记得吐蕃王朝崩溃是在公元877年起义军掘赞普王陵,然后逐杀王室和贵族,吐蕃王朝而后崩溃,西藏才结束了二百多年的统一局面到此告终。后来的西藏形成许多部落,土邦等。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每每看到哥哥嫂嫂脸上的笑容,她也是高兴的。

“哥哥,阿牧达旺虽然是个病弱的僧人,但他善良热情,而且还有一颗金子般灿烂的心,他的修为,乌林坚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你不允许我照顾他,妹妹会被戳穿脊梁骨,背一辈子的骂名,那样的话,妹子宁可终身不嫁!”

此时月色如沐,万千光线把夜晚照射的那样凄美。

此时月光西斜,折洒在床上,温和而柔绵。阿牧达旺扭头注视着那个安详睡去的‘嫂嫂’,她就那样毫无防备,没心没肺地睡着,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

“阿哥辛苦把我养大,个中的辛酸,艰苦万倍,此番他能安详的离去,也算是放下了一切,怨不得,怨不得;

他的哥哥叫次仁达旺,三天前,年过四十的他娶了一位美丽的女子,那样粗壮的身体,竟然还不如他那个瘦弱的相似一阵风吹来,就会倒下去的弟弟,洞房之夜莫名其妙地‘升天’了。而这个家,就剩下一个病秧子和一个刚过门就当寡妇的美丽女子。

雪衣担忧的表情更加的浓郁了。

本来她已经被次旺拉姆拽到了里面一些。毕竟是重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真到了关键时刻,次旺拉姆可不想拿命去交换。银子重要,阿妹的命也重要。

琶玛看在眼里,眼珠子骨溜溜转着,计上心头。

“哎呀”一声,她的身子趔趄着,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住了。她一把抓住后面的人,而后面的人紧张下,怕他连累自己,便用手去拨她,拨不动,便去推她。

却是那个戴金花帽的汉子。

两人小声地说着话:“快,假装推我。事后,我会替你向土司大人说好话的。”

金花帽的汉子本就是一个在扎玛古录家里不受待见的家丁。而且,他在来设计这个陷阱前,早看出了土司大人和这个女子不一样的眼神。

哪里不明白。于是两个级演员,便开始上演了一场好戏。

一推一拉。看似无比惊险,琶玛随时都会被推下池子。

次旺拉姆担心了。妻子和妹妹的选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妻子。

是的。妻子是生活一辈子的人。妹妹,除了能换来银子,那是别人家的人。

放开了雪衣,他慌忙拉向琶玛,并且也被他拉着了,拽紧了。在躺进次旺拉姆怀里的琶玛,低着头,在他并不宽厚的怀里奸诈地偷笑着。

“你这个笨男人,等把阿牧达旺推下去后,就轮到你了。从此,吃香的,喝辣的,过我的逍遥富太太生活吧。加油吧!琶玛,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

扎玛古录带来的家丁在人群后面疯狂的挥舞着鞭子。皮鞭抽在人儿身上出响亮的“啪-啪―”声,一阵阵惨叫夹着皮开肉花。

长长的皮鞭儿上,绳结疙瘩出粘着血红的血迹。

随着皮鞭的落下,有人惨叫着捂着脸蛋,四散跑开。鞭过之处,无不惊恐失措。

“快让开。你这个卑微的贱民。睁开眼睛瞧着,是谁来了。是我们山南的太阳,最尊敬的土司大人来了。”

扎玛古录却边走,边微笑地朝人群挥舞着手,满脸的亲切。

谁也不敢去指责他,甚至不敢直接目视他。躲避开来的民众纷纷在两旁跪下来磕头长揖。嘴里念叨着。

雪衣瘦弱无比的身子,还是被推到了池子的最边缘,欣慰的是,她和阿牧达旺只有指尖的距离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出来么?”

已经触到彼此的绕指柔情了。

“担心你。我要保护你。我是男子汉,我要承担起家庭的重任了。”

十二岁的少年。

雪衣笑了。她当然不相信,才服了一副药的他会健康起来?药铺的老板都说起码四副药的。可是,他现在真的可以下床了,并且找到这里来了。不是吗?

持怀疑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双瘦弱,却很是有力的手抓住,那双手的手指头,纤细瘦长,她才注意到,原来这位自己真正的丈夫竟然生了一双这么好看的手。

这双手只适合捧经书吧!哪里能承担那些农活粗活呢!

琶玛用手捅了下她的男人:“推吧。这是最好的时候了。”

次旺拉姆看着他的妹妹,想着她倔强的要照顾这个男人的话,再看着两人的表情,嫉妒的心都疼痛。不在犹豫,他一把推向阿牧达旺的肩膀,并同时去抓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