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子刘和是抢先动的手,一时间先在平阳城内开始的一场弟兄内讧、自相残杀的血雨腥风陡然降临了。先遭到劫难的是刘和的同母亲弟弟北海王刘尚;由于刘尚年龄尚轻,其根本就没想到即将继位的亲兄长会对自己起了杀心,在刘和派来诛杀其的部曲临门时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因而也就只好延颈待戮的等待命归天国的时刻到来。岂知刘尚此时却命不该绝!其麾下的一位身高体壮的嫡系紧急时刻背起了刘尚,从后院的狗洞子钻出,趁着城内的混乱一溜烟的逃出了平阳城,逃往了屯军城外的楚王刘聪处。而平阳城内的齐王刘裕和鲁王刘隆虽已早有所准备,但毕竟是事起突然,在措手不及之下相继被刘和的手下所斩杀。

利弊之间让我权衡得失而无法取舍,左右为难的踌躇难决。但这些即将生的事又根本无法对人言表,使我连续几天的愁眉紧锁而苦思良策。令自归附青州以来只见到我达观、开朗一面的睿智的王猛也大感诧异。甚至还有些意思满拧的劝我:现今乐陵战事正紧,长安之危我等是鞭长莫及。主公就不必过于的烦心矣!我等唯尽心力的打好乐陵这一仗才是当前的要务。

当然,当王赞在任城国接到满身血污、鬓散乱、已经没个孩子样的未来小主母后,自然是毫不迟疑的把统军之权暂时交给了副将,在派人紧急前往临淄禀报情况的同时挑选了数千铁骑,亲自统领着启程赶往宛城救援。宛城之战的结果现在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还有待于王赞以后的派人禀报。

反正青州军的补给情况要好于石勒部,干耗下去只会对石勒部不利。既然你不主动来求战,那咱们就悠哉悠哉的耗下去看!因而,连续的十几天过去了,相隔十几里、剑拔弩张的两军出现了极其诡异的平静状态;甚至连各自的游骑、斥候远远的见到对方也提前调转了方向相向的躲开而行,仿佛怕一不小心引双方的争端似的。

大战结束不久,邵续、刘胤就率领着衙役就担酒壶浆的出城来劳军了。邵续苍老、瘦削的脸上笑得皱纹都要开了,连连的作揖打拱,满嘴跑舌头的盛赞青州军的军威强盛、天下无敌,对我本人的溢美之词也滔滔不绝。我有些尴尬地摇手说道:“邵公过誉矣!此战本就不过是双方的一场遭遇战而已,况且也并未给予胡蛮以毁灭性的打击。些许小胜,不足挂齿!此后的双方的鏖战,胡蛮必定会更加的小心,亦会更加的凶悍。我等切不可过于的掉以轻心!石勒此人极其的刚硬、霸道,其闻听石虎战失利后,也为了挽回此战失利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石勒很可能会加派重兵来支援石虎。那时,更加惨烈的激战已是不可避免的呀!邵公和刘大人亦需做好要经历数次大战的准备。”

一个小方阵正面的几十把横刀同时起落间,被劈剁中的石勒部铁骑连人带马瞬间就变成了数段,迸起的血箭高喷近丈;由于横刀军排列密集,一般情况下都是两三把横刀同时劈剁中一名铁骑,人马甚至连亡命的嘶吼还没叫出一声,就已经变成了难分尾的肉段。残酷、血腥的震撼力,比进入一座大型的牲畜屠宰场还要令人心里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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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火星四溅、震响轰鸣,冉闵的大刀和石虎的狼牙大棒均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到了一起,相撞的同时二人也均不由自主的“嗨”的大吼了一声。两匹稀世的良驹也被震得侧移了数尺,疾驰中相错而过。由于冉闵同胡蛮铁骑是相向而冲,相遇的度自然也提高了二倍。故而,说时迟、那时快!大队的胡蛮铁骑此时已经“呀、”’的怪叫着、刀枪挥舞着临近了冉闵的周围。冉闵与石虎刀棒相撞之后借势飞抡,锯齿飞廉大刀呼啸着挟带着凄厉的罡风‘呜’的扫向了迎面而来的胡蛮铁骑。血光迸现、人头滚滚,残肢断臂漫空的飞舞,脱手飞出的刀枪掷出了几丈远。疾冲到冉闵左近的胡蛮铁骑被冉闵瞬间就斩杀落马了七、八名之多,甚至有两名还被连人带马给切成了四段。

“大帅不可轻出!待末将前去斩杀此獠。”石虎、孔苌、刁膺马后的胡人大将逯明出言阻止的同时,已经催马冲出了本阵,双手各擎着一柄大号的霸王杵,冲向了场中嚣张吼叫着的冉闵。胡人素重武勇,且确实天生较汉人平均力大,从石虎手使一对狼牙大棒、而这个逯明又挥舞着一双沉重的霸王杵就可看出,石勒部勿怪能以凶残、悍勇著称,令与其对垒的各军未战就先生畏惧之心。将是兵之胆吗!但今天逯明可能就要倒霉了!岂不知凶如出闸猛虎的冉闵现在纯单打独斗天下已难觅对手?

出于礼节上的考虑,我让王猛把制定好的战术计划也派人以密件的形式送往乐陵一份。表面上是在征求邵续、刘胤的意见,实际上也只是走走形式、表现得谦虚一点而已。为官者都吃这一套,不管懂不懂,都希望别人给予必要的尊重。古代还素重名望,在这些晋庭的故吏面前表现得谦恭一点儿,对以后的我没有坏处、只有好处。有他们的推崇,我的声望也会与日俱增。

在邵续连连点头答应的情形下,我示意坐在我旁边的王猛说话。王猛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抱了抱拳说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由于我家主公知道邵刺史的仓廪也并不宽裕。故而,此次青州军救援乐陵,我家主公已经决定由驻守平原的崔嶷将军押运粮草供给大军,就不用邵刺史给数万大军筹措粮草了。”我见面现感激的邵续又要说话,就忙摇手阻止住了他:“邵公还是先听景略言说具体的部署,感激之言留待我等击溃石勒部、解了乐陵之危再说不迟。”

我认可的点着头说:“崔将军所言极是!安亦不思过于的莽撞妄为。然临州危机,唇寒齿亡,我青州不得不救。此次征战,安亦会视战局态势而灵活行之。崔将军乃沙场宿将,对我青州此后的方略可有何言一教苟安?”现在过于的纠缠于将要到来的大战是攻是守、是进是退还为时过早。只有开战之后,才能根据具体的战局进程灵活制定。何况,现在将要面对的并不是石勒的看家底牌--苍狼骑,而是石勒部二线的常规部曲。没必要谨慎过了头,都以苍狼骑的实力来衡量石勒部的所有部曲。所以,我也就不再言说当前的转移了话题,想听听崔嶷对今后青州走向的看见解。

王导、王宾我暂时也就不用妄想了,何况我对王导所擅长的权谋之术也极其的反感。现在唯一在我心中重中之重却还没有头绪的人物就是江东的年少恒温了;原历史对恒温的评价极其的恶劣,主要就是源于其子恒玄在继承其位后有了造反行为。其实,恒温的功绩是不可磨灭的!虽然后来位高权重之后有些跋扈,但其不仅统军平定了已经几十年扎根在梁、益二州的‘成汉’,而且有生之年一直坚持北上,甚至有几次已经打到了潼关,威胁到了前秦的存亡。统军在外的一方统帅,难免的有些跋扈。否则,如老好人一般的何以号令几十万的大军?古时不是就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说吗?

我坐在书房中有一搭无一搭的边翻看着手中各地探子送回来的消息,边这耳听、那耳溜的听着小丫鬟怜儿边给我收拾出征用的日常用品、边可能是连她自己也说完就忘了的殷殷嘱咐。人与人之间相处久了,自然是要生出相互之间的依恋之情;何况怜儿加上侍候不知现在到了那个世界的另一个苟安?成为我的贴身丫鬟已经有两、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