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则大摇其头的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然,不然!圣人亦言:食色性也。主公岂能免俗?现在天下纷纭、蛮夷施虐;我等所属尚要依仗主公来重振我华夏的赫赫天威。从古至今,各种祸乱多有起因于女子。祖逖得主公委以重任,不得不为主公预作防范。否则,乃是祖逖失职也!况且,祖逖乃是过来人,所见过的妖娆女子多矣!然从未见过如此二女这等妩媚之人。祖逖心叹造物之奇之余,亦暗生警觉。祖逖决不能让妲己、褒姒之事在眼前重现。”

石勒听王宾说完后大喜,立刻就紧闭北门不出,任凭末抷肆无忌惮的日日攻打,同时选派兵卒挖掘了二十余条地道,由地下直抵末抷屯军大营的附近。

祖逖摇头唏嘘的叹道:“刘越石乃老夫刎颈之交,老夫深知其为人过于刚正、自负,甚少求人;而王彭祖则纯是一志大才疏、狂妄跋扈之辈。其二人之间的积怨已久,确如主公所言:根本不可能让二人摒弃前嫌的联手对敌。有鉴于此,祖逖唯望主公能基于维护我朝廷基业的考虑,在其二人遇到危难之时能及时的一伸援手。而我青州就不要奢望会得到二人的支援了!此后我等还是竭力的辅助主公,尽快的把我青州强大起来方为正途啊!”

石勒自突破了我和向冰所布的黄河防线,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北上,进逼冀州的原治所所在地、冀州的经济和政体中心邺城。而原来投降刘演的王桑部将临深、牟穆则又改投向了石勒的怀抱,成为了石勒部攻打邺城的前驱。邺城有当年曹操所建的三台,既铜雀台、金虎台和冰井台。为保住邺城,刘琨所委任的邺郡太守、刘琨的从子刘演紧急的分兵据守邺城三台。刘演虽然兵微将寡,但凭借三台的险固,开始确实抵挡住了石勒部的大将孔苌、支雄等的轮番进攻,使石勒一时难以攻下邺城。

说到祖逖安排了大量的流民做工,则是最令我感到振奋的事。凉晒海盐已经形成规模且不说了,我以前不知道的是:青州原本就是中原主要的露天铁矿产地。只是由于多年的战乱,开采早已停顿、矿址也被废弃。对中原各地的地理、地貌情况了解得极其清楚地祖逖,上任青州刺史伊始,马上就开始恢复了铁矿的开采,并随着流民的招收而不断的扩大开采规模。几个月下来,由于大量的人力投入,现在的规模已经相当的可观。不久的将来,不仅可以使青州自给自足,按照并不保守的祖逖的计划,还可以大量的外销来赚取财富。

接着就是荥阳太守李矩上前邀请我率军进驻荥阳。我忙摇了摇头说道:“多谢李大人的盛情!李大人当知:伪汉之石勒部现已进兵河北,接下来河北诸州必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安思就在此扎营略作歇息后,明日晨起就赶回青州略作安排。军情紧急,应以国事为大!几位大人今日可否入营略作盘桓?安亦可公私两便与岳父等一叙亲情。”

各方大吏生出不臣之心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必然会拥兵自重,乐于看到相应的对手被蛮夷消灭而期盼坐享其成。江东的司马睿不就是抱着这种态度吗?王浚已有此心,刘琨也不乏此念,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祸起萧墙的窝里斗的结果也只能是让野蛮、落后、却实力强大无比的蛮荒夷族从中取利后更加的嚣张无忌,也只能是使万千的百姓沉沦于苦难的深渊。

洛阳毕竟是数朝的故都,也是晋庭的开国之都。从一定意义上来讲,是一个国家、甚至是一个民族的象征和寄托。无论它如何的残破和无战略价值,但收复它的影响,却要比收复整个一州的意义还要重大。因而,我能得到个收复故都洛阳的虚名也就非常知足了!

这时另一边冉闵与赵染的狂斗已经过了百招,而我与刘曜的大战也已经有了五、六十招,这时候的我已经守多功少,全靠精妙的戟法在全力的维持,已处于有败无胜之局。但我并不后悔自己的莽撞,不经过几次性命攸关的搏杀,我的武技也同样难以有质的飞跃。我与刘曜的搏杀,由于刘曜已年过四旬时间一久体力难免下降,而我年轻体壮、锐气十足,时间久了此消彼长之下,刘曜想轻易的战胜我也并非易事。

王猛派快马前去通知潜伏于洛阳西侧的韩晃趁机取城的同时,向我大有深意的点了点。我旋即高声传令:“上马出击!”一千铁骑在冉闵抢先跨乌骓马、绰锯齿飞廉大刀的当先引领下,迅捷的转出了潜伏的山坳,向探子禀报的王桑败逃方向狂飙而去。

来到这个时代我才了解到,荥阳是在黄河南岸的洛阳正东,并不是在洛阳的西侧。《三国演义》中曾有两段情节,我读时就是一头雾水的稀里糊涂,难以确定荥阳的具体方位。其一是董卓迁都长安时,其麾下的荥阳太守徐荣曾率军出荥阳接应董卓西迁,并设伏大败追赶的曹操。以现在的地理位置来看,难道董卓患了‘夜游症’?不辨东西的反而出汜水关跑向了东方?否则,徐荣何能出荥阳统军相接?其二则是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时,就好像犯了‘癫狂症’,名义上是去会合跟随袁绍屯军黎阳的刘备,出许都却不直接北上渡河,反而直奔了西北的洛阳,才有了荥阳和汜水关连斩数将。真是咄咄怪事!勿怪罗贯中自己也说:《三国演义》是三分实、七分虚;虚到实名的地理位置也给挪地方了。

听向冰说完,我面现惊奇的望着向冰半天默默不言。看得向冰有些不自在的扭动了两下问道:“向冰之言可有不妥?不然,都督何以如此的看着向冰?”我衷心的赞叹道:“看来此次江淮之行,安的最大收获乃是结识了向太守也!向太守不仅忠肝义胆,且宅心仁厚、毫无任何的私心杂念。实乃坦荡君子也!安非莽撞之人,且景略智计百出,其既已言说突袭洛阳,必会有万全的筹谋。我等且不言突袭洛阳之事,安有一句肺腑之言想说予向太守,不知向太守可愿听之?”

石勒不无郁闷的说道:“右侯之言孤王一直深信不疑。此次渡河虽损失些兵卒,但如无右侯进言船筏同进,我等也不会如此快的渡过黄河。这个苟家小狗,净搞些令孤王头疼不已、哭笑不得的狡诈之行。孤王生气之余,亦有些佩服其如此年亲轻,却如此的机敏、多谋。”王宾认真的说道:“这也就是王宾劝王爷暂要避其锋芒,先行建立根基的原因。我等这也就是在豫、冀两州之地,如果是深入其势力可及的徐、兖、青三州,其必会环环设局、步步杀机,使我等进退失据,难免陷入其中拔不出脚来,最后被其蚕食殆尽。唉,谁会想到暴虐独断的苟晞却有这么一个机变百出的子侄?真是造化弄人哪!”

向冰面显喜色的站起一揖:“向冰代汲郡百姓谢过都督的一番爱民之心!时不我待。想来石勒大军距黄河南岸已经不远,向冰即刻派人安排迁汲郡百姓前往青州之事。至于向冰己身之事,向冰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待阻敌之后再议不迟。”说完,就有些惶急的要出帐安排百姓东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