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连续的兴风作浪,借机提高自身的声望,使蛮夷如坠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我具体有多大的实力,不敢对我小觑。就是希望石勒对我生出畏惧之心而不敢对我轻易动手,避免我独自先对上石勒部硬撼的这种局面出现。

在全军正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四十几岁、三角眼连转游移不定的王桑来到我的马前叩见。我只是顺口安抚了王桑几句,就交代王桑可以统军驻防洛阳,并向驻节开封的晋庭司空荀藩报备、接受节制,我因还有紧急军务必须马上开拔,王桑以后如有危难可向青州求援。就令韩晃招回了把守洛阳东门的百名铁骑,押着抓到的赵染,连洛阳城也没进就东返了。王桑自然是因洛阳失而复得后而感激涕零,并连连表示以后一定以青州的马是瞻、殷殷的打躬相送。

我接着单手扬起画戟指向对阵高呼:“蛮奴刘曜!青州都督苟安在此。可敢出阵一战?”接连挨骂的刘曜即使是泥人,这时也有了几分土性。“啊”气得长啸了一声,飞马就冲了上来。渐近我已看清,刘曜粗糙的皮肤表面毛粗长,一张大圆脸上宛如猫眼一样的黄瞳、转动间时而闪着赤芒。还真是白眉毛红眼球,颇有异种的风采!

所谓的洛阳八关,乃是洛阳周边拱卫洛阳的八座关隘。其中有:广成关、孟津关、轘辕关、大谷关、伊阙关、函谷关、凯旋关、小平津关,大致应该就是这些;而外围还有虎牢关、汜水关、成皋关等。建关的年代各有不同,应该是函谷关建关最早、也最久。

成为后世北宋都城的开封,这个时代原则上其实是归陈留郡管辖的重镇,还应该属于兖州的辖区。当我率领着铁骑经过开封地界时,特意派人前往开封面见原晋庭的司空荀藩,通报青州都督苟安已率铁骑前往故都洛阳,准备视情况收复洛阳,建议荀藩给予一定的支援。如果能收复成功,亦要求荀藩派人接收并管理。洛阳之战后,苟安还需急返河北阻止石勒对冀州的进攻。

王猛沉思着说道:“由于我军一路之上对石勒多方骚扰和打击,必然已引起了石勒的高度警觉。其必会加强对我等的探马数量,并刻意的防范来自我方的偷袭。近日王猛曾派探马打探,原王弥之属下伪汉的安北将军赵固和平北将军王桑据洛阳相互争斗引起内讧,尔等之属下临深、牟穆挟众投向了邺郡的刘琨从子刘演,两人实力大损,且还在不断争斗。以王猛思之:主公如尚有再大闹一场之心,还莫不如由此渡回黄河南岸,趁机突袭洛阳。待我等光复洛阳后,可把洛阳移交给驻节开封的司空荀藩。这样,既表明了主公忠心守土、抗击蛮夷的决心,又显示了主公大公无私、毫无一丝窃据洛阳之念。此举,亦符合我等原定的先经略青、徐、兖三州为基的方略。”

如果现在派出船只追歼残敌,黄河对面的石勒就还会紧接着派出渡河的兵卒。由于我方实力不足,不可避免的就会在水面上形成了胶着的缠战而难以退回。再被不断渡河的石勒兵卒在岸上也给缠住,就得不偿失了!无奈之下,打退石勒的次渡河之后,我也只好协同向冰等退往了青州。几个月的给石勒添堵、捣乱,也就就此结束了。

进入中军大帐落座后,我先说道:“安统铁骑一路同石勒缠战至此,深知石勒大军之实力。以安之愚见:即使是合向太守与安的两军之力,亦难以在正面挡住石勒的北上之势。不知向太守可有何妙计以御石勒进攻?”坐在主位的向冰苦笑着叹道:“本官亦知蛮夷之气焰嚣张。然向冰身为朝廷命官、百姓之衣食父母,守土有责。唯有尽人事,听天命矣!向冰就是撒尽一腔热血、抛去大好之头颅,亦要同蛮夷周旋到底,绝不会轻放蛮夷北上。”

已经颇有些意动的石勒,看向一直目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王宾问道:“右侯之意若何?”瘦弱的王宾习惯性的拈着几根鼠须缓缓的说道:“王爷如思尽快的败亡,就马上兵青州!”石勒气愤兼有不甘的说道:“右侯何出此言?难道孤王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青州?打不过乳臭未干的苟安小狗?”

这时的司、豫两州,自石勒南下进攻江东以后,加上刘粲和刘曜又兵败并州急需休整,暂时放松了对关中的压迫和攻击,使长安朝廷稍稍缓了一口气。因而,长安也就分别向司、豫两州派出了空缺的官吏,加之现在驻节开封的原晋庭司空荀藩所安排的各地官吏,已经基本补齐了司、豫两州的各郡官吏。但这些官吏均是没有一兵一卒的赤赤条条、两手攥空拳而来,虽接管了州府衙门,但均需自力更生、重启炉灶。因而,也根本对北上的石勒构不成任何威胁。可能祖逖给我联系说媒的那个媳妇荀灌父女,就是这时候入主的襄城,后来又移驻了宛城。

王宾叹了一口气答道:“唉———!属下何能不知后军变前军会影响大军的行军度啊?这也就是王宾先行安排石虎等三位将军对江东进行伏击的原因。至于晋庭其他州郡的军兵,有王爷的威名加以震慑,尔等避之尚唯恐不及,何敢再统军拦截?王宾如此做,还不是为了防备那个随时可能出来捣乱的青州苟安?王宾估计苟安所率兵卒决不会太多。我军辎重车辆当先,而随后的铁骑机动性强,可以随时向各方援助。就恍若狗咬刺猬一样,让苟安无从下口;不敢对我军进行偷袭,只能是乖乖的放我军北上。如果把辎重车辆留在后军,苟安肯定会衔尾不停的骚扰。那样,反而倒会大大的影响我军的行军度。”

这时的石勒,正处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欲哭无泪状态。一场毫无征兆、从天而降的大水,不仅冲走了大部分的辎重粮草,还使兵卒损失惨重;数万的兵卒被洪流卷走去喂了王八。

祖逖却连连点头道:“既是苟大将军所属意之女子,想来必会不错了。且荀氏乃是我朝的大族,亦堪可般配主公。祖逖近日就派人前去长安为主公提亲,以免以后名花有主了。”他倒是比我还急,很怕我同光、华二女有了夫妻之实。你要是给我弄来个母夜叉,看我不找你算账!心里想着,我嘴上却说:“那就有劳士雅公了!”凭祖逖做事的认真劲儿,只要是荀崧没有意见,看来我的这个媳妇就彻底让祖逖给包办了。***!来到古代,成了孤儿也得受包办婚姻的压迫。这就是命啊!

祖逖抚掌大笑:“主公之策高明至极!如此我青州不仅不会有所损失,还会大有斩获。主公亦要放心,近日祖逖观主公所制之军械,大为振奋。祖逖保证不出半年,就可为主公编练出一支可以征战天下的强军。那时,嘿嘿!就让蛮夷心惊肉跳、闻风丧胆!”我也一扫心中的阴霾:“那就拜托士雅公了!近日,安就将与景略、二弟冉闵、及韩晃等兵进豫州,青州之事就全赖士雅公了!”祖逖连连应诺:“主公放心!有祖逖在,青州安若磐石。”

在安排王赞和张嵩统领着休整完的铁骑出继续经略各郡之后,身在临淄的我却迎来了两件令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极其为难的事。先是前往幽州联络王浚的信使带回了王浚和孙纬的消息:王浚竟然不知从那儿又弄去了一个司马氏的子孙,并拥立此人为皇太子,定于明年的五月登基称帝。并以所谓皇太子的名义封原晋庭司空荀藩为太尉、琅琊王司马睿为大将军、王浚为尚书令总揽朝政,还封了不少有名无实的官员、大吏不等。同时,也封我为骠骑大将军、都领青、徐、兖三州。孙纬则也就是礼节上的回了一封书信,约定以后可以相互声援。

这时的祖逖已经面现激愤之色,高声的说道:“公子所言虽乃实情。然听公子之言,亦颇有萎靡不振、束手无策、放任自流之意。天生我才必有用!公子如仅观蛮夷之势大,就生闭关自守、得过且过之心,岂不有负当今圣上之重托、千万华夏子民之殷殷期盼?而祖逖此次青州之行,岂非亦徒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