鹩哥心惊肉跳地弱弱问一句:“大佬,什么人选?”

尘世间怎会有这样一双眼睛啊:就算是雨后的晴空也不及她这般清新,就算是阳光下的清泉也不及她这般纯净,就算是空谷中的幽兰也不及她这般质朴,就算是天山上的雪莲也不及她这般圣洁。

在音律的跳动中,一个女子从布幔后飘然而出。只见她穿改良过的苹果绿乔琪纱旗袍,旗袍高领圈,荷叶边袖子,腰以下是半西式的百褶裙,白嫩而修长圆润的**大半的裸露在外。浓淡适宜的黛眉下,有着一双如梦似幻的秋水美眸,瑶鼻就如精雕玉琢一般,挺直、小巧、精致,香口温润,散出一抹诱惑的光泽。凝脂白玉般的脖颈上戴着铂金项链,项链掉坠上的钻石熠熠生辉,让这张美丽眩目的脸蛋凭添几分生动。化着淡装的她,却能给人一种*的感觉。白里透红的脸蛋似乎都能挤出水,一双清澈如泉水般的大眼睛顾盼之间投出柔媚的神采。她挽着玉玲珑的手臂,如小鸟依人,袅娜弄姿的腰身轻摇几步,就像一只彩蝶在翩翩起舞,给人一种视觉享受。

梁飞虎心里暗骂:“大佬我逛妓艇一掷千金,从来不亏待小女人。丢那妈,大天二、烂鬼耀等废柴(废人)欺负女人算?本事,等我伤好了,纠集一班人马,把这批家伙轰掉。”

在进入手术室时,梁飞虎与岳豹相视一笑,用力握握手,互作鼓励。大只佬、马骝仔和鹩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手术室门口团团转。短短几小时,他们仿佛是历经了一个世纪,手术室的大门才被推开。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梁飞虎觉他与二弟岳豹是零距离接触,他可以感受到岳豹强劲的心跳,可以感受到岳豹热血的沸腾,还能感受到岳豹对他的不死情义。这是一起上过战场,可以把自己的脊梁放心地交给对方的兄弟情义。

所有人都被眼前悲壮惨烈的场面震撼了,心神为之停滞,敌我双方的枪炮声竟然不约而同地静止,战场陷入诡异的静谧。

佐藤森郎胸有成竹地说:“思纯君请放心,潘振南家大业大,绝不会为了一个梁飞虎而放弃偌大的家业。还有,梁飞虎多次抢劫、勒索潘振南,潘振南早就存报复梁飞虎之心,这次他会借助皇军之力报一箭之仇。”

“不能让梁飞虎死得这么轻松,要让梁飞虎受尽**和精神上的折磨而死。”

赵月娥的话就通俗易懂得多。

“小鬼子,我不把你们碎尸万段就不是男人!”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梁飞虎骤然觉得今天的朝阳特别的灿烂。他把双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对着空旷的群山呐喊。喊出这句话,一股浩然正气在他的心田间激荡着,他觉得自己仿佛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而他却高昂着骄傲的头颅,冷眼看着俯称臣的日本鬼子。

看见黄大勇还在那儿扭扭捏捏不喝酒,酒精上脑的梁飞虎脸上挂不住了,不满地嚷:“二佬,我们飞虎队高攀不起北江中队。兄弟们,我们撇(走的意思)。”

“哈哈,女人就不用喝了,带把的喝就行。”梁飞虎看见赵月娥的窘态,得意地大笑,眼神却斜斜地瞟向黄指导员。刚才黄指导员刺激了他,他也要刺激刺激黄指导员一下子。这不表示他心胸狭窄,而是清远的喝酒场合就是这样,酒场上都想方设法地要把对手灌醉,只要看见对手大醉,自己心情就极度舒畅。

梁村长说:“我们的辈分是这样排列的:福兴家泰世正纲常,光达荣华信兆昌。我是‘兴’字辈,所以名字中有个‘兴’字,杀狗的那个大个子是‘家’字辈,他的名字中有个‘家’字。小兄弟,你回洲心之后,找族中老人,看我们是不是同一祖宗的分支。”

说完,梁飞虎把三炷香插在用香蕉头制成的简易香烛台上,其他的飞虎队员一个接一个地为惨死的兄弟上香。

敌船船舷两侧的钢板能防弹,但钢板内的木板还没练就防火的本领,也哔哔啵啵地燃烧起来。船上的鬼子脸色骤变,惊慌失措。

邓晓龙叹口气,枪支轻移,锁定一个如疯狗般蹦跳的军曹。

赵月娥自豪地指着远处只有一棵树的山头,说:“我们的联络员通过暗语告诉我了。”

翠竹林遭了秧,被炸得支离破碎。

“久仰北江中队赵队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赵队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在下也像梁飞虎队长那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梁飞虎紧咬树枝,头猛地向后仰,嘴里出一声短促的如狼嚎的叫声。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痉挛,一块块健硕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仿佛要脱皮而出。冷汗就像泉水般涌出来,他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湿透。

说完,他塞一根粗大的树枝在口里,用牙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