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一切,邓晓龙的心不由自主地剧痛,就像针刺一样,这个他没见过面的铁铮铮的汉子,面对必死的结局,面对粉身碎骨的结局,却义无反顾地、奋不顾身扑出来,就是为了眼前这一幕华丽的画卷,就是为了切断敌人的供给线,就是为了**在英德战场的胜利,就是为了把日本侵略者赶出国门,让广大人民有个美好的未来。

在75o米这个中远距离上,子弹从飞出枪口到击中目标,其间要在空中飞行近一秒多的时间,也就是说,除了要计算那复杂到极点的弹道公式,他还必须精确地预测目标一秒后的位置,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一击必中……对手不会给他开第二枪的机会。

最爱的,莉莉玛莲。

赵月娥接口道:“因为驻英德的鬼子急需这批军需物资。”

“呵呵,我就在这儿,你们可别开枪。”一把爽朗的声音就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响起,吓了他们一大跳。

与鬼子白刃战的一幕幕如流星般掠过梁飞虎脑际,与赵月娥分析一对照,赵月娥果然没有说错。他不禁对赵月娥刮目相看,如果早认识赵月娥,早接受赵月娥的教诲和训练,飞虎队的伤亡就没有这么惨重了。

梁飞虎感受到兄弟的温暖,他捏捏兄弟的手,咧开大嘴笑笑,指指自己的右胸,淡然说:“没事,我这儿中弹了。”

在远处盯防着鬼子支援部队的邓晓龙眼中寒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着熊熊激情之烈火。

梁飞虎一边怒吼,一边想飞脚狂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子。

弹无虚,这是什么枪法?剩下的十一、二个鬼子肝胆俱裂,拼命地把身子往凹处或者石块、大树后藏,他们都恼怒自己的身体为什么长得这么横。邓晓龙手中的狙击步枪每清鸣一下,都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引起剧烈的震荡,他们第一次觉得与死神是如此贴近。他们知道,当夺魄的枪声响起时,就有一个战友离他们而去,但他们只能孤独无奈地等候的枪声响起,在痛苦地煎熬中,体会死亡的威胁。他们宁可死,也不愿承受这种威胁,但他们没有条件选择,因为生杀大权掌握在狙击手手里。既然上了战场,既然深受“武士道”的教育,他们也不怕死,但对狙击手这种看不见的敌人,对狙击手这种如神来之枪,怯意在他们的心里陡然而生。这是一面倒的杀戮,这是看不见敌人的杀戮,这是出他们心理承受能力的杀戮,所以,他们的神经几乎要崩溃,所以,他们只能无助地龟缩着。

寒风吹过,竹枝摇曳,如多情少女在蹁跹起舞,但摇曳的竹影竟然挡不住这一抹寒光的风情。

这是力若千钧的一枪,它带着北江中队的希望飞翔到了空中。

弹带着一种让人心揪的尖啸之音,仿佛一只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猛兽,它带着呼啸和忿怒在主人的命令,穿透敌人重重的火网,准确地向目标飞去。

木村恪守这条信条,所以他侥幸地活下来。他开枪之后,马上滚动身形。他的身形刚滚动,“嚓――”的一声,一颗子弹就射断挡在木村面前的小树枝,擦着他的右耳朵而过。他觉得右耳辣的痛,但他没有时间去摸,也不敢分心去摸,因为他深知面对的是狙击手,不是普通的战士。

白光如电,扫向鬼子的下盘双腿。

“大只讲”先冲向一组鬼子,他手中的镰刀一挥,狠狠斩向一个鬼子的脑袋。这个鬼子并不躲避,手中的刺刀直刺“大只讲”的胸膛。“大只讲”砍下去的镰刀被另一个鬼子格挡开去,他一愣之间,鬼子的刺刀已经如毒蛇吐信般刺到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