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小**鬼子!”大声公一边高喊,一边用手中的木棍狠狠地揍下去。

岳豹愕然,心想:怎么大佬讲的话这么耳熟?

老板看见梁飞虎横眉怒目,不禁战战兢兢起来,几乎要尿裤子。他刚想陪着笑脸说话,看见梁飞虎探手入怀中。

为了保障英德前线的供给,鬼子下大力气保护源潭的供给站。鬼子把车站包围得水泄不通,所有进出车站的通道都有鬼子24小时把守,每隔一千米,就有一个用沙包垒砌起来的简易哨所,五个鬼子配备一挺歪把子机枪。鬼子还沿着铁路彻夜巡逻,预防地方游击队来搞破坏。

梁飞虎抱拳回礼说:“兄弟,我还是那句话,你离开飞虎帮之后,只要不为鬼子办事,还是我的好兄弟。否则……”

七十几人列成四队,站立在天井上。梁飞虎把腰肢挺得很直,他双眼血红,迸射出漫天的杀气,犹如一尊杀戮战神。

“夏荷姨仔(小姨子),你要干什么?”梁飞虎顾不得疼,站起来问。

“大佬,从黄家村的富家里走出一个水灵灵的妞儿。”鹩哥就像便秘三日一朝通那样兴奋地怪叫起来。

他直挺挺地跪在妻子的身旁,全身僵直了,麻木了。他圆瞪着双眼,但双眼空洞而僵直,什么也看不到,失去了视觉的基本功能。他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推他,摇晃他,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的,好像是阴曹地府的牛头马脸。他的脑袋浑浑噩噩,思维仿佛短路。

天灰,雾大,霜寒。

梁飞虎突然扭头问扭计师爷一句:“这些鹅是怎样来的?”

“扭计师爷”对队中的美食大师――为食张(广东方言“为食”的意思是贪吃、馋嘴)打个眼色,为食张连忙坐在梁飞虎的旁边,指着鼎,笑着说:“为了迎接大佬回来这一餐,我费煞苦心。这是我们清远正宗的乌鬃肥鹅,是精选成长至不再生蛋的黑鬃鹅鹅?。一般的鹅头呈扁圆形,而真正的黑鬃鹅头比较圆满饱和的,鹅冠也比较大,鹅的肉色相对来说也比较黑。说起做生焖鹅,先将蒜头和姜在锅中爆香一盏茶功夫,接着将鹅倒入锅中,放进胡椒粉、盐、味精、酱油、南乳、少许党参和白糖等调料,接着盖上锅盖焖上至少一炷香时间。焖时间一定要够久,这样才能将鹅熬到收汁入味!”

诡异!

裂缝口长满蔓藤芒草,是天然的伪装衣。他小心翼翼地钻入裂缝,仔细把入口整理好,然后纹丝不动地趴在裂缝里。

冷月无语,严霜无言。

邓晓龙哑然失笑,悍匪就是悍匪,与鬼子作战竟然是为了面子。

“可惜……”思纯拓哉**言又止。

他的动作流畅得如羚羊挂角,绝没有丝毫的生涩;他动作优美得如一篇妙手偶得的杰作,浑然天成,绝没丁点儿的斧凿痕迹;他的造型非常优雅,优雅得如太极高手的白鹤亮翅。

军人的天性是进攻,一往无前的进攻,义无反顾的进攻,纵死无悔的进攻。邓晓龙身法虽妙,但属于非常被动的防守,实乃狙击手之大忌。幸亏射击他的龟田春朱枪法不错,如果换成刚学打枪的菜鸟士兵,邓晓龙现在可能已经为国捐躯了。

“快叫你们的兄弟隐蔽,鬼子有狙击手。我虽然击毙了鬼子的一个狙击手,但附近至少还潜伏着另一个鬼子狙击手,你这样冲出去打很危险。”

虽然木村的射击技术和潜伏技术在神射特战小组中最好,但龟田春朱也瞧不起木村,因为木村居然出动皇军的一个小队来搜索那个该死的国家神枪手。他非常清楚木村的阴险目的,就是让普通士兵引诱神枪手开枪。龟田春朱非常自信地认为,凭他与四野太郎两人的实力,绝对能把的神枪手毙于他们的枪下,何必出动大**皇军一个小队,何必让大**皇军的优秀战士做炮灰?

“砰砰砰……”

一片片枯叶飘向梁飞虎的头顶,被卷入狂风的漩涡中,被狂风中撕扯得粉身碎骨。凛冽寒风肆虐着,吹起漫天沙尘,卷成一条条黄龙。漫天卷地的沙土张牙舞爪地、恶狠狠地扑向潜伏的飞虎帮众,让人双目难以睁开。

“大声公”吼的内容非原创,是捡强盗前辈的物质文化遗产,却没有在挪用的基础上进行创新改造,毫无新意。根据经验,“大声公”吼完“留下买路财”这句话之后,兄弟们都跟着齐声呐喊,以此增加威胁力。经过轮番呐喊,真的有不少“水鱼”(目标之意)被威吓得乖乖给钱。若“水鱼”不使用武力激烈地反抗,梁飞虎不会草菅人命,梁飞虎也不会把“水鱼”的钱财洗劫一空,给“水鱼”留下一些盘缠。这不是梁飞虎善心大,而是他谨记而恪守强盗前辈的宝贵经验:盗亦有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留一寸,来时好相见。

远离银盏坳的梁飞虎觉得大地在倾斜,山川在崩颓,怒海在长啸,天地在狂舞。

这是自内心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