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话罢,欧阳亦宗身边,便立刻蜂拥上来一圈又一圈的人。馨香院的各色美女,还有大厅中所有的客人,都围了过来。

“谢王爷。”得令起身,几十号人分列两旁,低眉顺耳的直直站立。

“皇上,这次胜战驯日三十万铁骥,茗王殿下功不可没,当以功赏之啊。”右相索商吟手置起白玉笏板,向元硕帝禀道,精锐的小眼圆睁,白的胡须随着话音间歇的翘起,虽已年近七旬,但他依然硬朗健硕。

那束芹叶铁线莲,总共有八朵,她把其中六朵风干,每两朵分成一份,细细研磨成粉,装入她绣好的三个香囊中,薛景睿说这花能解百毒,她便想着她和公主清儿,每人一份,把香囊佩戴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锦儿姐姐,出了什么事了吗。”紫芋忙担心的问道。

“那到时在下只好却之不恭了,哈哈。”薛景睿朗笑出声,对于流锦的相邀很是高兴。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那次相约却是遥遥无期。

“薛大哥,很痛。都是我连累了你。”流锦抿唇腼腆一笑,真诚的说道。

薛景睿回头,见她迷糊纤羞的模样,不由很是开心,剑眉弯起,拮出一朵似三月拂柳春风般的笑容。继而优雅的转身,跨出几步,在一片如绿毯似地草丛中,提出一个装满药草的竹篾背篓,接着便又快的走了回来。从药篓里拿出一株深绿色带银白小花的药草,握进掌里,暗自运气,以内力把它捏碎,浓稠的绿色汁液像翡翠欲滴而出的绿珠,晶莹剔透,顺着指缝流了下来。薛景睿走近流锦,含笑示意她伸出手,流锦配合的示出伤口,他便把那散出丝丝药香的绿汁均匀的抹在流锦的伤处,动作及至轻柔于温和,生怕弄痛了娇弱柔美的佳人。

“流锦乃是四公主的贴身侍女,亦不是什么小姐,只因四公主在此清修,为其母妃守陵,故我们便居于前山的雨桑别院。”流锦嫣然一笑,暗暗抹了抹左手上淋漓的血迹,婉声说道。

轻身一跃,如矫捷轻盈的飞燕般,欧阳亦宗跃上了马车,再次把手伸向流锦。惊讶之余,一双明眸顾盼生辉,眼波流转于车上儒雅而立的男子,流锦弯唇一笑,流光溢彩般的婉柔之美,便定格于欧阳亦宗宛若星辰,略带微笑的双目之中。

“仁义之名世间逾载,智慧权谋冠绝天下的茗王,又岂是池中之物?”流锦不答反问。

欧阳亦宗翻来覆去的思索了几遍,越的肯定自己的猜测,怎奈那善于谋略的端木荣瑞,早已在朝中,建立了自己稳如磐石的根基,手中权势滔天,党羽门生广布,江湖各路人士亦争相慕名投靠,就连他和姑母的美满姻缘,都为他赢得了世人的称赞和尊敬。身后更有毒辣狠绝的皇后撑腰,他的外甥欧阳亦宇又稳居太子之位。这样的端木荣瑞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也不知父皇准备怎么做,难道只是笼络右相索商吟吗?

“爱卿有所不知啊,你想,上次太子中毒之事,朕圣旨已下,也算给皇后和端木丞相一个交代,他们不好再纠缠下去,此事已算有个了结,岂能再做更改?皇后他们又岂会善罢甘休?对于四公主,朕虽有不喜,但终归是朕的骨血不是?朕又岂会愿意遣她去阳明山,受此罪责。让她去给郁妃守陵,已是朕深思熟虑后的最佳抉择。在这关头,我怎能见宗儿,面对他的苦苦哀求?”元硕帝无奈的摇说着,语气越的无力,悲观。虽贵为九五之尊,然外戚权重,有太多无奈和阻碍,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己,无能为力的啊。

欧阳亦宗和流锦再次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两人皆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紧闭的香樟木门被罗列撞了开来,手腕般粗壮的门畔,硬生生的被折成两半,飞射而出的木屑,像一簇簇零星散落的烟花,迸将开来。眼疾手快的欧阳亦宗,连忙侧身抱住流锦,把她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生怕她被飞射的木屑伤到。裹着苜蓿草清香的温暖怀抱,再次熨红了流锦已经平静的小脸。少顷,欧阳亦宗松开流锦,若无其事的拉着她,走进紫芋的房间。……

“好,大哥慢走。”皇后微笑着送别了兄长,凤目中那狠厉如毒蛇般的目光,再次浮现,右手在几案上,抓出几道深深地刮痕……

“皇上!圣上明鉴啊!”端木荣瑞皱眉,冷冷的直视着元硕帝的眼睛。

“哼!即使退一万步说,是我皇妹蓄意谋害太子,她应该投以剧毒,好让太子当场毙命才是,又怎会用拒红颜,这种来的及救治的毒药。莫非她存心等着你们救回太子,再治她的罪不成?拒红颜对女子无害,用这种毒来嫁祸,分明就是想混淆视听,让人认为真的是皇妹所为而已。皇后莫再牵强附会了。”欧阳亦宗说的头头是道,元硕帝和索商吟皆暗自点头,就连端木荣瑞也不再做声。……

看着眼前冷厉狠绝的主子,罗列心中更是尊崇,谁能想到世人面前温润善良,谦逊有礼的茗王,竟是这般深沉隐忍,想来主子的计谋和手段当是倾绝天下。拱手向欧阳亦宗道:“主子息怒,暗卫的职责是保护公主的安全,非万不得已的情况岂能随意暴露身份?并非暗木失职,请主子开恩,莫降罪于他。”

流锦把头深深地埋进欧阳亦宗的胸膛之中,双手紧抓住他的衣襟,低声呜咽:“沫儿,沫儿……”

“那太子来本宫这儿以后,和这几个贱婢都干了些什么?”皇后好像意有所指。

“嗯,也许你说的很对,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连三国中略胜一筹的驯日王朝,都败在我们茗王殿下的手里,哈哈,真有你的,在下佩服之至啊,就连悦儿也总是在我面前夸你呢,真是气煞我也。”寥寂风酸溜溜的说着,再次朗笑出声。

“哦!所以你小子就要对我好点,否则我一个不高兴,口风就会不严,到时,嘿嘿。”欧阳亦宗坏笑道,眯着右眼斜睨了寥寂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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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交友不慎啊,老天不长眼啊……”寥寂风夸张的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的大叫道,吼完两人再次相视大笑起来。

爽朗欢快的笑声,让门口的罗列也不禁扬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