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件案子就不应该闹出这么大动静的。

“您有钱?”许正阳诧异的问道,这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事实上他心里早就猜测过,也希望过,所以才一点点的把姚出顺往这方面引着。要知道,这老家伙既然能结实郑荣华那样的商业大亨,而且好像听起来不只是郑荣华那么一位。凭姚出顺的名气,如果他的品性不错的话,借些钱开个古玩店,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吗?

不过他对此不感兴趣,听着意思普通的不怎么出彩的玩意儿连卖都不好卖,那……家里还有一堆呢!这可如何是好?于是很直接的问道:“那卖给谁去?”

而且,再过半个月妹妹就要开学了啊,还得去趟京城,想法子彻底解决掉黄晨那边儿的麻烦事儿,具体怎样解决许正阳还没想到,不过有一项是必须提前准备好的,那就是要有钱,要让人知道,他们家有钱!不能让人继续以看待贫农那般小视。

就冲这一点,袁素琴就不能多么的记怪亲戚们,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的脸上就能过得去。虽然平日里她总是这样那样的埋怨唠叨自己的丈夫如何如何的老实无能,可她心里对丈夫和儿子女儿,是歉疚的。因为这个家经济条件困窘到如此地步,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么?前些年小病不断,药不离口,后来又是接连的两次大病,最后一次更是住院动了手术……

服务生笑道:“嗨,给人上班,挣人工资,不受点苦累怎么行?比不得大哥你财啊!”

“哦。”许能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被老婆所压制,点了点头。

本土录依然没有理会他。

村支书周庆国专门打开大队部的喇叭,在里面骄傲的说他今天要说几句:咱们双河村的村民,不做那犯法的事儿,国家的政策和法律,相关部门,是不会冤枉好人的,要感谢政府,感谢人民感谢…等等等等,反正长篇大论的村民们也没怎么在意听。

乱斗中,许正阳推倒了一个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手里的烟灰缸却不知道啥时候丢了。

判官是干啥子的?许正阳问了本土录,结果没显示。

韩浮生和郭天走的近,兴许知道和郭天最要好的人是谁,能让郭天如此信任去干这么一件事儿的人,关系可想而知,绝对不一般。许正阳心里头其实有几个人选,当初在滏头镇上两伙人群殴的时候,郭天也着实有几个死党的,只是不能确定是谁。

“我想和你说些话,唔,不想让很多人知道的话。”

如果换作平时,这种案子已经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了,直接走司法程序,起诉至法院,判刑,将犯罪分子押入监狱服刑。

“爹!”韩浮生满脸不忿的说道:“许正阳算老几啊,让他说我?他凭啥?”

“正阳,你别说话!”钟山斥道。

办公室内随即跟出来两名警察,其中一人皱着眉头说道:“老钟,你看你犯得着生这么大气么?我这不是已经来跟你说了嘛,咱们工作上要互相配合……”

“嗯嗯,正阳啊,回头记得跟土地神说说……”曹刚川的母亲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如果不是心里着急曹刚川的事情,许正阳肯定会问都不问的让妹妹坐下吃些小笼包来碗豆腐脑,然后再带着妹妹在滏河市逛游商场,买些东西拿回家给父母。

“家里有急事,嗯,得赶紧回去。”许正阳苦笑着说道:“等开学的时候,我会来送柔月的,哦对了,那边儿是不是要赔点儿医药费什么的……算了算了,就当是破财消灾,答应他们,也省得以后麻烦。”说着话,许正阳掏出五百块钱递到欧阳颖面前,“今晚我们得赶着回去,这点儿钱,嗯,麻烦你交给你们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哦夏丹是吧,给她就行了,毕竟是你们朋友,也别让她做中间人难堪…”

当然,也不会去真小人到小气吝啬的来碗儿豆腐脑糊弄过去,毕竟,确实是有钱啊!几十万呐!

许正阳再踏步上前,狠狠的往黄晨的脸上踢了几脚,待黄晨吃痛反应过来赶紧捂脸的时候,许正阳又在他的腰部重重的踹了两下。

越野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白净的让人厌恶的笑脸,他似乎并不在意欧阳颖的叱责怒骂,反而轻笑道:“欧阳大小姐,你这说的是哪的话?”

哪儿都有穷人,哪儿都有富人啊!

“不知道。”

“嗯?”许正阳愣了一下,放下自己的手机,满是疑惑的拿起了姚出顺扔过来的手机,拿在手里仔细的瞅了几眼,按了几下,现是真货,不是拿来骗人充脸面的东西。于是看向姚出顺的眼神越的疑惑。

“哦。”青年脚步未停。

初中时期,三年同桌;

那天若不是钟志军亲口认可姚出顺所说的话都是事实,许正阳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江湖低级骗子模样的半老头子,会是滏河市乃至全河东省曾经叱咤古玩界风云的古爷。

“那个,这……你看着办吧。”许能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提什么意见了,兴许是这些年被老婆给训斥的不敢提意见,抑或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确实没什么主见吧,他说道:“正阳啊,你也长大了,那个,嗯,最近也有出息了,挣钱了,你就,就,看着办吧。”

不过邹明远似乎很懂得报恩,经常接济生活窘迫的师父姚出顺。

邹明远看到是钟志军带来的人,而且在一楼大厅内看了一眼许正阳箱子里放着的那个陶罐的时候,邹明远就立刻请他们上了二楼,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所以吃过晚饭,许正阳对爹娘说自己去邻村的同学家玩儿,可能回来的要晚一些,然后骑上自行车出了家门。许能和袁素琴也没怎么在意,反正每天晚上许正阳都是要出去串门儿和伙伴们玩耍的。

许正阳停下来,扭头看着后面从一家院门里刚走出来的妇女,笑着问道:“哎,大婶子,您打算用啥换?”

鬼神这种已经在人们的意识中,消失了许久的迷信传说,再次以一种诡异莫测且恐怖的方式出现在现实生活当中,给人的感觉绝对震撼,具有强大的冲击力和威慑力。而土地神第一次让人知晓它的存在,是通过了许正阳。

父母早已睡去,许正阳穿着大裤衩,蹬上布鞋,轻手轻脚的出屋,打开院门,往街上走去。

刘寡妇根本不是对手,况且理亏在先,所以灰溜溜逃走。

许能有些愣神儿,孩儿他娘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往常儿子做生意回来买瓶啤酒喝,她都得让儿子给他爹留下半瓶呢,更别说买小菜了,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许正阳今天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短袖汗衫,磨得白的迷彩裤,脚上穿一双白色的冒牌“双星”运动鞋,十几块钱一双那种。这身打扮对于他来说,算得上夏装里最穿的出来的一身了,平时在家或者出门儿做生意,都是大裤衩背心儿什么的,哪儿穿过长裤啊?

年龄和许正阳差不多的那位强哥醉眼迷离的走了两步,待看清许正阳的时候猛然怔住,瞪大眼瞅了瞅许正阳,酒劲儿顷刻间醒了一大半,抬手一巴掌打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良子后脑勺上,骂道:“操,你娘的,瞎眼了?”

好在是,这一年多来许正阳勤勤恳恳换小米挣钱,表现不错,不然的话铁定挨一顿狠揍。

火红的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钻了出来,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许正阳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冲起,,大半夜的吓唬人啊!他叼着烟瞪着眼回头看去,却见皎洁的月光下,从土地庙内急匆匆跑出一个人影,挥着胳膊招呼着:“土地神,您老等等。”

“少废话。”老头儿瞪起了眼,似乎下了决心一般,有些生气的说道:“要不是你小子钻到庙里,挡住了三分之一的天雷,我肯定已经痛痛快快的死了,你这不是坏我的好事儿吗?害的我没死成,还得耗费力气救你……我攒了两百多年的神力啊,终于引来了天雷,让你小子给坏了好事儿!”

许正阳家所在的村子叫做双河村,距离朱各庄大概里地的样子,并不算远,可这一路路况不好,大部分都是坑洼不平的土路,再加上车后架上还驮着一百十斤的粮食,没有半拉钟头,压根儿就骑不到家。

“你…”邹明远脸色一沉,往许正阳这边蹬蹬蹬走了三步,然后停下,抬手指着许正阳,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你等着,你等着……”

“慢走!”许正阳微微一笑,似乎根本看不出对方的话语里那层威胁的意思。

对于许正阳来说,这种威胁的话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一般单对单的冲突中,说出“你等着”这类话语的,多半都是怂货,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下台阶罢了。况且刚才邹明远的表现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的心思。

试想一下,怒气冲冲向许正阳快步走来,很明显应该就是冲上前对许正阳挥起拳头或者抬起脚的。

但是他疾走了三步,现许正阳根本连动都没动弹,一点儿畏惧之意,或者说一点儿都没把他的气势当回事儿时,邹明远就怂了,许正阳会怕他?

大概人家这就是有素质的人,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吧?许正阳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