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一样的人,也会流血。

在曲默平登上掌门之位后,各派也纷纷离开了墨林,其中,灵韵寺的人走的是最急的。

曲默平见状,连忙将东方雪。陆卓等人扶起,但东方雪等人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陆卓道∶“大师兄若是不答应,我们就长跪不起,请大师兄答应我们,做新一代掌门人,为师父报仇雪恨,还武林一个太平人间!”

在常人眼里,或许会误认为剑星门最大的地方是剑场,其实,这里远远比剑场要大太多了,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很少有人提及,因为很少有人来这儿。

东方钰的棺材被摆在了正中央,旁边一个人,穿着一身素装,在一旁独自的哭泣。

庞子林摇头道∶“我输了,我想讨回来,仅此。”

光线,渐渐散开,眼前的一切,也愈发的明亮,前面的光,汇聚成了一个光圈,庞子林就居阴暗的地牢,竟难以睁眼去正视,只能用手先挡住光,隔了好一会,方才适应。土行者躬身道∶“护法,这里上去就是出口,护法请。”

墨林,所谓的生死,就是在这里,你必须要服从一个人,易书宜。你对他服从,一切按照他的只是去做,那么你就可以活下去,否则,你只能等待死亡,而且你会灰飞烟灭。这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用去担心,因为每一天都有人加入,每一天也都有人死,你死了,就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叶子凋零一样,几乎在同一时间,就会有人顶替你的位置,所以,墨林没有反抗,反抗就是死亡,服从,才是人道最卑微的愿望。

他也迷茫过,无数次的问过自己,是对还是错。后来,他不再问自己对错与否,因为武林,就是一个分不清对与错、黑与白的地方。

在场的群雄听着,无不心酸。

玄空浅浅一笑,道∶“看来施主也是有缘之人,既是有缘人,佛皆可渡之。”

东方钰似乎并不是很明白,不过这些对于东方钰,似乎都不重要。此刻,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仍然是公道两个字,天下人的公道,以及那些亡者的公道。

曲默平当即从房门走了出去,慢步到东方雪身旁,轻笑了一声,东方雪这才发觉,曲默平过来了,笑道∶“师兄,你来了。”

两股劲力相撞,立时气流四起,了静虽为露出败势,但却不由得被对方的尽力逼得连连退步,心道∶“好奇的内力,这究竟是哪一派的内功心法?怎么如此怪异?”随即左手握拳,气脉直冲,略微顶住了些对方的强势之劲,但了静也心知肚明,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入难以挽回的境地,她正沉思着,不料对方左侧的锁链竟不知在什么时候,直接扑向了自己的命门,罗金义失声道∶“师太小心!”群雄见此,不禁也出了一身冷汗。

岳子中道∶“如果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泰山派,绝不罢手!”群雄纷纷应和,季萱儿笑道∶“你门下弟子出言不逊,自不量力,居然敢对我家主人无礼,我只是代我家主人略施小计,稍稍教训一下他,有何不可?”眼神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柔媚。

东方钰道∶“赢,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庞子林道∶“呵呵,任何理由,在你那里似乎都那么名正言顺,这就是旗号的力量,即便错,也可以正大光明。”

三人一齐应道∶“弟子女儿谨记。”东方钰微微一笑,道∶“平儿,为师交代你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曲默平点头,向前轻轻推开宝殿大门,只见映入眼前的是一尊金身大佛,大佛正前方是三位老僧,中间的那个老僧手持禅杖,长须飘飘,大部分已经发白,左边的是一手持念珠的老僧,慈眉善目,而右侧则是一位短须僧人,看样子与那二人年纪不相上下。

庞子林冷笑道∶“你来,不会只是要问我这个吧。”

二人行至庞子林牢门前方,这才停下脚步。东方雪向牢内,仔细审视着庞子林,就是那一刻的交流,她只觉得眼前是一副冰冷的面庞,看着他的眼神,时间久了,自己竟也会莫名的陷入忧伤,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神会有如此摄人灵魂的忧伤感?东方雪找不到可以回答这种感觉的答案,或许就连庞子林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弯刀,依旧没有离开东方钰的视线。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可以看见,却难以触摸;眼前的弯刀,仿佛血红色的弯月,托着从地狱来的杀气。东方钰是多么希望,这刀也如那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及,可惜,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空想。

这些人,虽然活着,却失去了一切,他们心里都明白,幸存不代表可以活下去,而那时的庞子林,就是其中一个。

二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面临漫长的黑夜,他的心有多么的痛,多么的恐惧,甚至,他常常问自己

陆卓道∶“我懂师兄的用意,可鬼师从不理江湖琐事,我怕…”

曲默平道∶“他不肯帮忙也无妨,你尽力就是,况且,我们这些晚辈也该去拜会一下他。”

陆卓道∶“嗯,我明白了,好,我听师兄的,尽力而为,那师兄,我就先回去准备了,我想多争取一点时间,毕竟这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安危。”

曲默平诚恳道∶“那我一切就拜托师弟了!”

陆卓走后,曲默平独坐在椅子上,道∶“皇甫那个老家伙哪里会出手对付易书宜,我只是想探探他的动向,这软甲在我手里这么久了,我就不信那个老家伙无动于衷,等他和海沙帮相斗时,这武林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泰山派内,邱子许瘫痪在床上,一泰山弟子站在他身旁,恭敬的端着一碗药,双手递给邱子许。

邱子许斜眼看了那玩药,一时气氛难消,单手一挥,将药碗直接打碎到地上,那端药弟子吓得一时竟说不出话。

邱子许愤恨道∶“易书宜,还有那个伤我的贱人,我和你们没玩!”

接着指向在场的几个弟子,怒骂道∶“下去!下去!全给我滚出去!”

上次武林大会,邱子许被季萱儿打伤,至今伤痛未愈,再加上他心情浮躁,这伤势虽过了这么久,却不见好转,他也就这样,隔三差五的发发脾气,对墨林,更是恨之入骨,每日都要说报仇二字。

门外,众弟子谁也不敢在进去,只好在外面站成一排,商量对策,岳子中正在来这条路的方向上,远远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那些弟子,猜想定是他那个师弟有发脾气了,才闹到这番局面,当下加紧脚步。

众人见掌门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岳子中问道∶“怎么回事,都站在外面,我是这样吩咐你们的吗?啊!”

其中一弟子站出来,道∶“掌门,邱师叔突然发怒,要我们都出去,我们实在是不敢,所以才在这外面,商量对策。”

岳子中怒道∶“饭桶!要是商量有用,还要你们干什么?”

之后道∶“算了,我的师弟,我了解他,也不全怪你们,你们在外面守着,我进。”

众弟子应诺,岳子中一个人步入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