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佳皱眉:“那怎么行呢,程叔叔花了很多钱我才能来这里学习,再说我更喜欢在画室里待着。”

橙**,绿**,黄**,三个**度不均的灯管被摆出优美的造型,照得桌面分外**。

程然很温和的摇头,一脸无奈。

易佳跟随**人走出来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的看了看那依旧亮着的第二十七层按钮。

回忆还是装在心里就好,寂寞了拿出来旧事重提,往往百害而无一利。

任性惯了的纪念不懂,可程然明白。

他终于用自己的经验和真诚,做了并不后悔的选择。

六月中旬的时候,易佳短短几个月的美术课程也便要结束了,他平时非常用功,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的考试,都通过的很轻松。

而且出国学习的手续和证件也一样一样办了下了。

看似所有事情都进入了正轨,弄得小孩儿做梦全是浪漫而美丽的巴黎。

若说有什么特别的发生,便是双双通过毕业答辩的陈路和林亦霖准备动身去美国的事情。

虽然相识并没有多久,可他们对易佳的好,易佳却从没有忘掉。

他很用心的准备了礼物,虽然完全不足以报答,却也是一份谢意。

已经放了暑假的一中格外安静,特别是夜幕降临的时候,除了看门的大爷整个校园都是空空荡荡的。

因为是明日下午的飞机,这晚很多好友在一起给他们办了告别派对,陈路应付场面喝下很多的酒,可最后依旧没忍住带着老婆逃出来。

大少爷号称要去个好地方,结果走了半个小时的路到的却是他们曾经待了两年的高中。

林亦霖站在校门口静默片刻,轻笑道:“四年都没有回来过了。”

这算是他的伤心地,亲人的离去,梦想的破灭,还有爱情的失败。

总是给人完美感觉的林亦霖,其实过去比谁都要支离破碎。

或许彼此欠的都太多了,陈路什么也没说,只是拉住他的手要笑道:“走,我们进去。”

小林子奇怪:“门卫都睡了,叫醒人家不好吧?”

常年半夜跑出学校的大少爷弯弯嘴角:“不用他。”

说着便把林亦霖带学校后面的低矮围墙,两人没费多少劲就翻了进去。

小林子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看向曾经熟悉的操场,心里感慨万千。

那时候每礼拜都要在这里上体育课,他总是在没完没了的收拾器械,而陈路无一例外都在篮球场上出风头让女孩子们尖叫。

说起来,还真的没有好好看过他打球呢。

王子殿下不知在想些什么,英俊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忧郁,他忽然问道:“你想不想让一切都重来一次?”

林亦霖微笑:“好好过明天。”

午夜漫步在沉静的校园内,他们手拉着手,好像这只是某个课间,而他们也只是某对普通的情侣,再没有旁人好奇的有色目光,不过是简单恋爱。

教学楼都被锁起来了,俩个人不想做过格的举动偷溜进去,便坐在操场旁边的看台上聊天,说的也无非都是些琐碎的事情,浅淡而温馨。

林亦霖看着跑道忽然笑:“想起以前开运动会来了,不用上课大家好像都特别愿意来这里待上三天,那是你极少参加的活动。”

陈路坦白:“因为你永远都在话筒前念稿子。”

林亦霖不禁捏了下他的脸,又叹道:“那时候多简单,人都傻傻的。”

大少爷哼道:“我才没有,那时我每天想的就是和你结婚,过了六年终于要实现了。”

着实受不了王子就要变结婚狂的事实,小林子轻瞥他:“都是男人,结不结婚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吗?”

陈路倒很认真的回答:“当然有,我要给你举行个比英国王室的还要盛大的婚礼,我要告诉全世界,我们承诺了永远都要在一起的誓言。”

林亦霖微笑:“我只是想要个家,可以住一辈子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的家。”

陈路心疼的握住他的手,说道:“会有的。”

林亦霖轻声说:“已经有了。”

陈路疑惑。

林亦霖又道:“就是你。”

你的身边,就是可以为我遮风挡雨的避难所。

你的身边,就是我无论身处何地都要眷恋的温柔乡,

你的身边,就是我从小到大都渴望的,那个永远可以停留的地方。

陈路闻言微怔,而后浅笑:“那我就要毫不客气的带走你的全部了。”

林亦霖温柔的把头靠在他宽大的肩膀上,轻声答应:“恩。”

这个安宁的晚上,真的夜色如水。

这样简单的告别,其实已经足够。

他们离开首都机场的那个下午,长空万里,天高云淡。

行李早就被运走了,只是轻装简行的的拿着机票和护照,站在几位朋友中间聊着天。

王子殿下和小林子都长得高挑,又穿着情侣衬衫,即便在中国人不算太多的国际航线候机厅里也是十分显眼的,惹得大家频频回头。

可是他们已经习惯被过度关注了,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把幸福献出来分享。

就像陈路曾经过说的:我爱你是我最拿的出手的事情。

“林哥哥!”

少年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抬头,是易佳急匆匆的跑过来。

程然跟在他的后面,却没有要上前说话的意思,并且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小孩儿喘着气把一个包装好的画框放进林亦霖的手中,笑道:“堵车了,我以为你们都要走了呢,这个……是结婚礼物。”

林亦霖很好奇的想打开来看,却被易佳阻止说:“不行,必须结婚了才能看。”

其实是画的陈路和小林子的合像,是小孩儿记忆很深刻的他们在蛋糕店约会的时候。

心心相映,若无旁人,成了爱情最诚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