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如果现在还希冀他能爱她,她日后肯定被伤得更重,何况,她忘了他要的只是她秘书这个身分,而非妻子或爱人。

他愤怒的爬了爬刘海,不知道是被胸口的躁火给弄得全身汗,还是被那张撩拨他心坎的小脸给气的,他坐起身来,大步的走到更衣室,里面的衣服清一色都是铁灰色衬衫、暗色系的西装,搭配的西装裤也都是同样的暗色系,他的视线突地定在白静莹常常站着的地方。

这一路开车从台南北上,一直到看到台北的指标后,范家伦已经闷了很久了,“我要送你回去?还是?”不想再热脸去贴冷屁股,他给了她选项。

对,他是她的上司,她却在上班时间说悄悄话,那他当然可以听!

所以,在那么多的相关企业里,他把自己放在台湾,以科技公司做为他的事业主体,包括手机零件的生产及电脑作业系统及游戏软体的开与销售等等。

不意外啊,毕竟有几个女人可以对他的魅力免疫?!

“你把骆子凡的电话给我!”

她眨眨眼,让模糊的视线聚焦后,不解的看着他那张生气──不,该说是暴怒的脸庞。

她不自觉的想坐起身来,但他突然又暴喝一声,“给我躺好!”

她一怔,吓得不敢乱动,维持着半起身的状态,但他却很粗鲁的将她按回床上,“电话。”

“为什么?”

“我要叫他节制点!”他气愤的狂叫。

节制?她真的听不懂,更不明白他究竟在气什么。

“你昏睡了一天,你知不知道?那家伙在搞什么鬼?他把你当成什么,又把他自己当成什么?一夜七次郎,好证明自己多行?”他劈哩啪啦的吼了一大串。

若不是这间是VIp病房、隔音好,就范家伦这惊天动地的鬼吼鬼叫,不引来其他病患的抗议才怪。

此时白静莹已听懂他在说什么了,她脸微微一变,“我想你误会了。”

“误会?不然你给我一个好理由,你为什么会昏过去、为什么会营养不良?为什么一件洋装从昨天下班穿到今天上班?那代表你一夜没回家不是吗?”他怒声嘶吼,表情相当不爽。

“我不想解释为什么我没有回家,毕竟我不是你的谁,我不需要向你报告我的行踪,”她突然义正辞严的睇视着他,“但是,我跟他只是朋友。”

“朋友?!你敢说你不是跟他在一起?”

“就算我们在一起,但我们连牵手也没有,而且他不是你,我也不是你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伴,请不要把我们跟你相提并论!”

他直视着她那张严肃的小脸蛋,他突然明白了,她不想交代她昨晚的行踪,但却愿意解释她跟骆子凡之间并没有什么,这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她不希望骆子凡的名声被他玷污了。

“你很在乎他。”

“因为他是个好人。”

他咬咬牙,嗤哼一声,“不会好到哪里去,不然,你不会昏倒。”他还是觉得责任全在他身上。

“我昏倒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你!”她并没有忘记她在昏倒前,他对她做了什么。

“如果是因为我亲你、碰你,你就会昏倒,那你到现在应该还是处女。”他气炸了,气得口不择言。

她粉脸涨红,决定结束这愈说愈私密的话题,何况她也不必再眼他争执下去,经验得知,这个男人主观意识极强,要扭转并不容易。

她看了墙上的时钟一眼,再看了已经快打完的点滴,“麻烦你一天,你肯定累了,你先回去吧。”

“让你一人留在这里?”还是让骆子凡再来骚扰她?呿,门都没有!

看着他压抑着怒火的黑眸,她聪明的不再说话,她的确疲累,有几天没有好好吃、好好睡上一觉,既然说不过他,她干脆阖上眼睛。

病房再度跌入一片寂静。

不久,范家伦就听到她规律的呼吸声,知道她又睡着了。

他抿紧了薄唇。这个女人,她到底把自己怎么了?为什么看来这么累?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好,既然她这么不爱惜自己,那就由他来盯着她好了。

白静莹被范家伦给搞迷糊了,她一出院,恢复正常上班,他却要她提早一个钟头上班,而等着她的,竟然是一整桌送到办公室内的丰盛早点。

“早餐要吃得好。”这是他给她的第一句话,然后就陪她吃着那些中、西式早点。

到了中午时分,他又硬要她这个秘书做陪,两人到餐馆,他也是叫了一桌的山珍海味,高档又营养的菜色直往她的碗盘里堆,堆出了两座小山。

“午餐要吃得饱。”他是这么说的。

下班时间应该是六点,但他却在五点带她外出,原本以为要去办什么公事,没想到竟然还是往高级餐厅去,而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也已备妥。

“晚餐要吃得巧。”他笑着说。

因为仍在上班时间内,她也没有理由先行离开,只好跟着他吃了。

他是打算把她当猪养吗?一天如此,她还能接受,但一连几天都如此,她会变成“小腹婆”的。

抗议无效,他挑眉道:“我都不介意当‘大腹翁’了,你啰唆什么!”

这个女人太瘦了,他后半生的情欲可全仰赖她,不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怎么成。

可白静莹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她看来,他身上根本没有一丝赘肉,可以想见的,他回家一定很努力在健身房健身,才能维持这样精壮结实的体态。

他的转变让她有些慌乱,他不再冷嘲热讽、大呼小叫,对她细心呵护得像换了个人似的,这让她再也无法对他保持冷漠,也无力抗拒他,只能任由他继续这样照三餐喂养自己。

然而由于他现在对她可以说是到了极宠的地步,这让她更担心,担心他会提出要送她回家的要求,然后她卖屋的事就会曝光。

所以,她不得不麻烦骆子凡来接她,但令她意外的,范家伦对骆子凡天天来接送她的事,并未口出恶言、冷嘲热讽,反而只是静静的站在大楼的红砖道上,看着她坐上他的车离开后,才去开自己的车。

范家伦当然明白前妻的困惑,但他已下定决心要追回她,甚至跑去请教过情场圣手第二名的郭轩立,第一名当然是他自己,但事一关己则乱,前阵子他惨遭滑铁卢,再次出击,当然要更慎重小心,所以他找个高竿的旁观者来指点。

郭轩立给的方法很简单,不过他坦言自己也做不来,除非遇上了让他真正心动的女人。

“尊重、信赖、温柔,能做到这二点,就可以双双对对的步入幸福殿堂啦!”

所以,他不得不尊重她找那个讨他厌的骆子凡当她的司机,虽然他在心中已暗骂他几千几百回。

他也信赖她在工作上的处理方式,他交代给她的事,她向来都能满分完成,而且他还会不吝惜的给她来个掌声鼓励。

当然,他也学着温柔的笑、温柔的凝睇、温柔的说话,但有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会躲到厕所或休息室里咬牙切齿的低吼泄,像是──

“那个笨女人是怎样啊?好男人、坏男人都搞不清楚!”

“可恶,我为了你改变自己,你怎么没半点感动,有没有良心!”

总之,他天天在跟耐心拔河,期许自己变成一个可以守护她、让她放心依赖的成熟好男人。

不过,至于好友说的女人一听到男人说“我爱你”就挂了的另一个必杀技,他却说不出口,他一向认为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很娘、很恶。

所以,他只希望曾经把心给了他的女人神经千万不要太粗,感觉不出来她在他心中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