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量比想象中还要沉一些，但江凝雪对这种杀人利器并不排斥，他知道一只左轮手枪在这块土地上多么珍贵，何况柳宇一出手便是一对：“真好。”
他纯是鸡蛋里挑骨头，不过邓村雨这暴户也是第一次做这么大的军火生意，底气有些不足：“柳少爷，这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咱们这里，实在是有钱都买不到军火，便是这四十杆斯宾塞连珠，还是我买通了海防海关的法国人，才漏进来的，何况这么五十六杆后膛枪，在这个地面上，除了我邓村雨，还有谁能办这个生意？”
他不知道，历史的走向已经改变了。
得！等的就是这句话。
越南官方的消息是七千人，但是一些小道消息说李扬才的部下多达五万人，而我们的使者从北京方面获得的官方消息是，李扬才至少有两万人。”
看到那欧洲化的天主教堂，阮有明在晚霞下激动得无以投地，差一点就要仰天长啸。
老天爷！他堂堂的海阳总督，亲兵队也不过装备了十几杆后门枪而已。
他握紧了拳头，他要报复，去海防调兵来消灭这些匪帮。
上帝啊！”阮有明仿佛死了老娘一样。
看到这个情形，后方的神职人员已经带着百来个狂热的天主信徒：“为主奉献的时间到了！上啊！”
这支盗匪的领，年轻得太可怕，他差不多就是个孩子。他能成为一群盗匪头目的唯一理由，便是父辈的荫泽。
这是主的赐福！
正在他们追击的时候，两面白旗已经在从正面树了起来，有越南官兵大声叫道：“我们投降！”
范富庶继续咆哮着，拼命地催着这些军将领兵出去御敌，可是这群军将，宁可面对着总督大人的怒火，也不愿意哆哆嗦嗦出去应战。
郑松那是大吃一惊，自己这方，集中了上百支火器，可是这方才这瞬间，打出去的子弹还不及对方这十几支快枪多。
不过他们也在担心，官军是不是在哪里集结准备反扑过来？
远方的枪声还是零零星星，官军的反仆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黄佐杰？这位驸马大人算是北越第一人了，可是他的兵，未必比自己这边强。
有他们作内应，这事未必能成，也未必不能成。
准备了！”
可是他们？”
但是根据柳宇所知的越南历史，有这样的例子。
谁都承认，越南官军是一群真正的饭桶，但是一万只猪聚在一起，好歹也是有点战斗力的。
无数的刀枪，还有许多新制的鸟枪，甚至还有极少量库存的西洋进口犀利火器，也趁着这个机会补充给了各奇各队，听上官的语气，这些武器事后还是要收回去的。
让柳宇有些郁闷的是，据江凝雪的说法，人们现在讨论的，并不是他连珠七外加用雷明顿鞭尸的英姿，而是谈论他手中的斯宾塞。
柳宇点点头道：“看来我只能委屈着当这个家了！”
他明白了石游击的来意。
江凝雪的眼里带着泪花，她在嘴里轻轻地说道：“夫君好！”
这是一次完美的山寨阅兵。
不对啊！”
不用柳宇话，大伙儿已经自动集结在一起，眼里都带着几分杀气，现在布命令的是临时担任教官的连锦城：“立正！”
每个人都打了十子弹，亲身体会过那硝烟弥漫白烟阵阵的感觉，连锦城先带着经世易打了三点射，经世易都被那后座力震得麻木。
这样强力的步枪弹，恐怕一千米外都打死牛了！
连锦城和柳宇几乎同时提起枪，板动击锤，三点一线，瞄准，子弹上膛，开锁，按动板动，闭锁，“呯”地一声，一片细细的白烟，两个人的肩头被后座力震动一抖。
他看得出来，柳宇身边这些人，都是用鸟枪的好手，连最熟悉无比的鸟枪都用得这么熟练，那后膛步枪的操作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是好枪！
在去年，也就是1877年，这种温彻斯特1866年的步枪刚刚创造了一个奇迹。
邓老板一惊，却见少年指的那支后膛步枪，听得少年柔声道：“司马，这便是士乃得枪了!”
就是这些日本人淘汰下来的旧货，大名鼎鼎的李鸿章李合肥就刚买了三千杆装备他的淮军，然后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买到了利器，好生炫耀了一番。
因此在这片土地，任何一支军队的装备都是远远落后于时代的，有一个数据值得注意，作为北部越南战斗力最强的军队，大名鼎鼎的黑旗军在中法战争开始的时候，拥众三千，但是他们使用的武器与柳字营并没有太大区别。
后面进子弹!”
几位!几位，我做个主，你们取三成，给我们留个活跃吧。”
只是一想到这个命中率，还真是差得可以，而且还是换装司马泰那西洋火药后的战果。
近了，越来越近了！
象经世易对于大出威风的司马泰满脸的不爽，可是若让多说几句，说不定会让司马泰更加得意。
司马泰原本是很瞧不起这个少年，现在却觉得有若喝一碗蜂蜜那样：“好！柳字营是你做主？你们有祸事上门了，越南官府似乎要来寻你们的麻烦，要派大兵过来围剿你们，我是特意给你们报个讯！”
柳宇的脸全是汗珠子，他肩上还背着笨重的鸟枪，肚子还在无声地抗议着，但他迈起步子就想往前走。
他手中拿的，不是自己服役时用的八一式自动步枪，也不是阅兵式用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甚至不是抗战电影中最常见的汉阳造，这只是一支普通的鸟枪――一只十六世纪的古董火器。
现在红树林附近，已经被鲜血所染红了，船长在清楚地点出七具尸体后，船员便出一阵阵怪叫，船长向他们宣布全部的战果：“在巡逻过程中，我们遭遇装备有射步枪的两百名中国匪徒，并断然加以攻击，将其全部歼灭，敌在河岸上留下七十具尸体……阮神父，你的麻烦已经解决了！”
这个简单的陵园，是昨天让越南俘虏修建起来，这里收容的不仅仅有柳字营一方的死者，也同样收容官军一方的战死者，正因为如此，原本懒散的越南俘虏不用监工也干得热火朝天－－这也是唯一让陵园能在他们离开后继续保存下来的办法
只是在收容过程中，越南人却现一个很难堪的事实，最激烈的战斗爆在那个街垒之前，但是事后清点伤亡，却现被人从背后开火打死的越南官军比正面中弹打死还要多几个――这多是郑松那轮不分敌我的排枪的功劳。
吉星晖他们的坟地，便在陵园的最中心，现在抬着入葬的，却是他们生前的战友。
一副副棺材在泪水中抬了进去，朝阳已经升起来了。
柳宇铲起了一铲黄土，那厚厚的黄土就在微风下开始掩没墓道，接着是更多的黄土。
旭日东升，送走黑夜。
柳宇看着升起的太阳，在心底默念：“我相信，西方人架起几门大炮，就可以在东方海岸线上征服一个国家的时代，就会因为你们的牺牲而结束……”
没有一个人不觉得这不是浪费，但是没有一个人不受感动。
那边连锦城却继续客串着他的主持：“接下去，在忠烈之前进行授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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