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正乾提及他母后时的那种神情,明明跟自己完全不同,却又让人觉得是那么的一样。

孟夏怏怏而道:“让抵了欠你的事你又嫌我狮子大开品,现在换这个又觉得我骗你什么了?”

“喂,你看什么呀,怎么一声不吭的,不打算跟我说话?”

孟夏一语双关,神情分外平静。

面上也好,面下也罢,这世上不都是戴着面具行走的芸芸众生吗?

宁氏见状,倒也没有再叫住孟朗。

宫人已经布好膳食,刘利达亲自检验完毕,长寿面摆到了最为显眼的地方。

特别是这份沉稳,以及处事不惊的大气,更是堪称曲率。

孟夏见状,故意问道。

虽然不知道刚才太子与自家公主说了些什么,但彩衣自是看得明白两人肯定闹得不欢而散。

当然,也有少数替洪昌黎说话的折子,同样也是如此命运。

看来运气真心不错,她想查看的地方勉强还算清晰,足够分辨出来。

别过唐归一,孟夏去往临风亭找到了三皇兄孟朗,兄妹两人一并走在回和铃宫的路上。

更主要的是,唐太傅最后一句话让她下意识的听到了斥责背后所包含的其他情绪,这让她很是意外。

“九公主,实在抱歉,我不仅没帮到忙,怕是还坏了你的事。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把事情给办好。”

这么多年以来,压根就没人觉得他做的是什么正经事,对他的印象无非就是胡闹二字。

蒋皇后依就和气,从头到尾挂着十分一致的微笑:“哪怕你父皇给了你这样的特权,让你替他读奏折,但你也当知分寸,懂规矩。奏折里头不论写了些什么,读过之后就得忘掉,不论对谁都一样,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心里头必须得有数。”

孟夏一听可以帮到自己父皇,当下开心无比,想都没多想便拿起了那份奏折,按着孟昭帝所说仔细读了起来。

孟夏还是头一回到怀德殿,不论其他,单是这嗅觉之上便让她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皇上点名召见,孟夏自是转了方向,当下便跟着刘利达一并前去怀德殿。

可同样,就他这个不严实的嘴皮子,孟夏还真有些不放心,怕他哪天嘴一快,就把自个助其考试一事给说道出去。

自打彩衣来后,和铃宫里头的事情她的确是省心的。

孟夏一把接过匕首,稍稍扫了一眼笑道:“你这分明是耍赖。”

“行吧,不爱跟我说话那就不说,你们兄妹两这一点倒是很像,都挺会装的。”

两人一前一后于石桌边坐下,气氛略微有些异样。

宁氏对孟昭帝再了解不过,阿夏的方式的确可行性极高,成了功不可没,万一没成却也不并无害处。

很显然,这样的效果的确不错。

季国早就已经不在,算起来,刘利达在一切前景完全模糊之际,能够主动做到这些,已经很好。

她的言辞举动着实大胆到了极点,更是深深的刺激到了一旁五公主孟锦的心。

“臣妾遵旨!”刘贵妃此刻也是言听计从,恭顺温婉:“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好好教导,让这孩子好好收收性子。”

可刘氏母女此刻却是担心得无法形容,特别是孟锦,做梦也没想到向来宠爱自己的父皇竟然会那般对着另一个女儿亲昵,而且还随随便便将她的处置权交给孟夏那个小贱人。

见孟锦总算是承认,孟昭帝心中的那股怒火总算是稍微消停了一点,再看到宠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哭成那般,再硬的心也下意识的软了些。

弄了半天,她特意找来的证人怎么就成了孟夏的证人,所有的话全都与孟夏那小贱人在父皇面前所述一模一样了?

但说完这句后,他却并没有再当众说道什么,而是附于皇帝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悄悄的说道了起来。

很快,刘利达肯定的声音响了起来,除了尖细以外,并无半点的顾忌与迟疑。

就在有宫人准备上前去将孟夏手中茶壶接过之际,刘贵妃不动声色地朝着离孟夏最近的一名宫女使了个眼色。

孟夏当众质疑:“一般情况下,发生那样惊险的突发情况,正常人的思维都是很难反应过来才对,再加上当时她们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又怎么可能连我是用哪只手拿的匕首这样的细节都看记得一模一样?特别是,浣衣局的那名宫女,照她所述当时还站在亭子外头挺远的风雨之中,隔着风雨正常人在那样的情况下真能做到如她所说?”

孟锦被呛得语塞,下意识的朝一旁的母妃刘氏看去,自是希望关键之际母妃可以出言相助。

当时收到彩衣暗中十万火急送来的口信,她根本来不及弄清前因后果,只能出于直觉选择相信孟夏,按其要求立马去了御书房以雨后赏花之名将皇上往孟夏所要求的地方带来。

“臣妾愿意向宁姐姐道歉,但关于九公主欲加害锦儿一事,臣妾无论如何也不能不了了之,还请皇上明鉴!”

孟昭帝一听,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能文还要能武,父皇果真没看错,咱们的阿夏果然志气不凡。”

特别是锦儿身旁一名随行的宫人还满手是血的,更是让刘贵妃担心得不行,连连拉着孟锦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

只不过,孟锦比着刘贵妃还是嫩得多,而孟夏更加不是季氏,哪会再让人肆意凌辱。

可进亭子才发现,里头坐的人竟是孟锦。

“好好好,这些我保证做得到,九皇妹放心便是,那接下去呢?”他满是亢奋地问着,恨不得一次性就将整个计划全部搞个彻底。

就连林师傅也是不得不一改先前敷衍的态度,由衷感慨道:“好好好,九公主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之前倒是我小瞧九公主了。往后武艺课,林某定当一视同仁,好生教导九公主!”

“我知道了,顾师傅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没敢多练太久。”孟夏俏皮地朝顾展,如同求证般反问道:“是不是呀,顾师傅?”

果不出其然,在接下来的教学练习中,孟夏再一次用实际行事证明了顾展心中的那份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