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半道上的孟夏,突然感动一阵恶寒,这么热的天简直有些莫名其妙,一时间,不由得抬眼朝四处看了看。

“生气?有什么可生气的?本就不同路罢了。”

孟夏喃喃而道,一时心生感触。

说罢,孟朗径直转身大步而去,不再有任何的停顿。

“来来来,今日朕可得好好尝尝咱们阿夏做的长寿面!”孟昭帝兴致极高,发话道:“都不必拘礼,一起坐下用膳便可。”

孟昭帝在心底不得不暗自感慨,众多皇子之中,唯有孟朗方方面面最合他的心意,让他极为欣慰。

“父皇您笑什么,是不是觉得三哥的想法过于仁慈了些?”

片刻后,彩衣走上前担心地问道:“您怎么惹太子生气了?”

每每她当到关于弹劾一品大员洪昌黎有关的折子时,父皇总会听不到两句便直接让她放至一边,显得极为不快。

“找到了!”好一会,她暗自嘀咕了一声,终是显露出一抹开怀笑意。

不过很明显,基本情况完全完全对不上。她当真想太多了。

虽然她并不认同唐太傅的话,可此刻太傅怒气冲冠,似乎胡子都气得颤抖。

“原来如此。”闻言,孟夏会意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再次恢复以往散漫的模样,不过,这话却并无半点玩笑之意。

“你聪明懂事,不然你父皇也不可能对你如此喜爱,但奏折内容涉及到了朝政之事,本不该你沾染。”

“真的?那我这就给您读!”

怀德殿内,淡淡的檀香无声无息地弥漫在整个屋子之间,让人舒服而又丝毫不浓郁强烈。

这回不是旁人,而是刘利达,说是奉了皇上口谕,请孟夏去怀德殿说会话。

但不论如何,孟泰能主动与她说及皇后那边的事宜,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收获。

孟夏闻言,倒是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楚正乾才不是那种墨守成规之人,说不算数就不算数,直接抱出那把匕首扔向孟夏,哪管什么君子或小人。

孟朗也不介意楚正乾的嘲讽,边说边亲自端了杯彩衣呈上的茶送到楚正乾面前:“说了这么久,楚皇子应该有些口渴了,请喝茶!”

不然,阿夏绝不可能在这种紧急关头上贸然找楚正乾帮忙,而楚正乾也不可能轻易答应。

除去身份特殊的太子,南孟其他皇子大多都得等到及冠之后才参与朝政,不过历来亦有些才学优异者提前参政,而这样的优势明显不言而唯。

所以他故意添了两句之前根本没跟阿夏说过的话,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最终情绪过激动的原因归结到担心母妃日后的安危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反倒是好,她只不过背了个季氏皇族唯一遗孤血脉的空名,季氏一族曾经的几大暗卫做任何决定都合情合理。

孟夏回了个笑,径直转身离去。

随后,孟昭帝又看向一旁的刘贵妃:“身为五公主的母妃,从即日起,你当加强对五公主的教管,督促责令其修身养性,万不可再让她有此类极端的做法与想法!”

宁贵妃心中十分满意,孟夏的表现远远超乎着她的想象,着实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惊喜。

她边说边不停的抹着眼泪,看上去显得十分后悔可怜。

她完全没想到这浣衣局的宫人竟然会当着她的面胡说八道,竟莫名其妙的替孟夏那小贱人给洗得干干净净,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启禀皇上,奴才不负皇上所望,已经有了最新结果。”刘利达走到了孟昭帝身旁禀告着。

“回皇上,这茶水的确有些问题。”

虽然从头到尾皇上并没有明确的说什么,但很显然,他并不相信孟锦的话,这也意味着皇上主观上已经偏向信任孟夏那一方!

“那就对了,既然如她们所言,当时情况如此突然,而且又那般惊险,那么怎么可能所有人全都那般厉害,连当时我是用哪只手拿的匕首都看得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口供之上丁点模糊或者出入都没有呢?”

“我……”

形势一下子变得对孟夏极为不利,宁贵妃心中自是担心,本想出声替孟夏说话,但见其不经意间朝自己暗自示意,却是很快忍住,安下心来决定先行静观其变。

她只得先行服软,满是伤心地说道:“都怪臣妾刚才知道锦儿险些受到受害后太过担心,一时间情绪有些难以自控。再加上过来时正好看到九公主也在,便误以为九公主特意找了宁姐姐前来向皇上说道了些什么。”

“这才第一堂课你就能直中靶心,那着实不简单。”

看到一脸委屈还带着几分惧意的女儿,刘贵妃当下便急了。

这样的情形当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跟一个多月前季氏死的那天何其之像。

转眼间,孟夏便已经冲进了亭子,她被淋了一身,一路上直到这里才有个躲雨的地方。

孟泰边听边连连点头,神情明显满意不已,最后是越听越惊喜,越听越高兴。

这真是一个无比特别的公主,这一刻,唐归一看到的远不止孟夏优异的天资,更有那无比强大的内心,不得不让人叹服。

“你呀,勤奋是好事,但千万量力而行,别太拼狠了,伤了手可麻烦。”孟朗知道孟夏的性子,是以忍不住警告了一声。

顾展很快收回了心思,也不再如先前一般随意,而是十分认真用心的教导起孟夏来。

阳光下,顾展一头偏黄的长发被映称出金色的光芒,配上他那大得让人无法忽视的眼睛,额外神采飞扬。

“顾展……”孟夏喃喃重复了一遍,倒是有点印象,当下反问道:“是不是头发有些黄,眼睛特别大眼珠特别黑的那个?”

虽然看上去孟夏的确是没跟孟朗说道早上的事,不过孟泰总还是不太放心,是以特意过来小声叮嘱道:“早上你自己说的应当什么事都没有的,可不能反悔,不能跟老三提这事!”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戏可看,相反若不赶紧收拾妥当的话,一会等三皇子或者太傅来了的话,他们这些人可就少不得被人看好戏。

孟夏见状,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站在那儿,目光扫过整个课室,平静而毫无慌乱。

“瘦团,可算找到你了,真是不听话,怎么老是乱跑?万一碰上坏人可怎么办?”

“你等着,我让人去给你找找。”

那绝对是个身手极好的练家子,绝对训练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