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刘氏是故意想用娘亲之死来刺激她,这个女人当真恶毒无耻至极。

她当然知道孟夏刚才是故意虚情假意的做给父皇看,无非是想踩着她博得父皇进一步的宠爱,虽然她并不愿意承孟夏虚假之“情”,但这会可不是赌气之际。

见其主动请罪,孟昭帝反倒是安慰了她几句,没有再行怪罪于她。

孟锦又急又恼又惊,下意识的辩解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今日,因为这个小贱人,她丢光了所有的颜面不说,更被父皇如此对待,这一切全都是拜孟夏所赐!

“父皇,您这是信不过锦儿了?”孟锦抹着眼泪委屈无比,当下争辩道:“锦儿今日差点被九皇妹……”

刘贵妃见状,原本一颗落下的心不由得再次悬了起来。

“到底是我想转移视线,还是有人心虚?”孟夏径直反驳:“五皇姐急什么,人人心中一杆秤,是非黑白岂是三言两语便能颠倒的?难道你觉得父皇不够英明,还不如你能明辨是非、洞察真相?”

很快,孟昭帝便示意那些宫人当众宣布几名证人刚才各自的答案。

这样一来,客观上来讲,这样的证人证言便着实对孟夏的处境形成了极为不妙的影响。

话到此刻,孟夏基本上都为实言,而之后的事情却被她不着痕迹的删减了一笔:“还请父皇明鉴,当时阿夏实在恐怒交加,使出了全部力气拼命挣扎,最后慌乱中胡乱抓了一把才有机会逃跑。我也不敢回和铃宫,随便找了个地方躲了许久,确定没人再追我后,这才想着去找三皇兄讨个主意,没想到……”

但可惜的是,这头一阵,她便直接算错。

说话的功夫,孟夏也发现了孟昭帝一行,原本打算朝另一条道走,却是连忙改了方向,先行过来给孟昭帝与宁贵妃请安。

楚正乾斜了一眼孟夏手中的茶壶,似是怕她一个手抱不稳瘦团,边说边将猫儿抱了过去,满满都是笑话。

“不喝!”

四月的天,变得比孩子的脸还要快。

“当然也不是,我可是真心想帮六皇兄实打实的及格,又怎么可能那般不负责任。”

不少人附和起来,说笑间好像心情也舒坦了些,面子也爽快了些,人生都变得真实了些。

算着时辰,顾展不准孟夏再过多练习,第一回不可太猛,否则拉伤了筋骨就麻烦。

孟夏边说,边站好抬手将手中的弓稳稳地拉了开来,虽然不曾完全拉满,但这样的程度也的确足够。

唐归一也跟着附和,这一次他不再选择旁观沉默。

“感觉还不错,挺好的。”孟夏侧目,一副颇为满意的模样。

“唐师兄不必过谦,我曾认真拜读过师兄的文章,的确如三哥所言一般才学过人。”

孟夏略显鄙夷地说道:“六皇子现在应该可以安心读书了,多读点书总是好的,至少整蛊人的时候好歹能有点新鲜些的法子。”

门是轻掩着的,里头似乎很是安静,听不出有什么动静。

“那你这说了跟没说不是一样?”孟夏觉得跟楚正乾说话真心费劲,忍不住嘀咕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明明也算是一片好心提醒。”

恍惚间,孟夏眼前闪过小铃铛的身影,伸着小腿缩在她怀中撒欢、围着她亲昵追跑不停,咬着一只老鼠讨好的放到她的身旁……

“我就说吗,凭你今日在上书房的表现,也不可能猜不出我是谁来。”

“嗯……差不多了吧。”她也跟着笑了笑,原来三皇兄这是见她一直没说话,正琢磨她在想些什么。

“请母妃放心,孩儿定会谨记母妃之言。”

原本几乎都快绝望的那些人此刻双眼再次闪动光芒,竖着耳朵等着听着,生怕错过了接下来唐太傅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孟夏见状,却是行了一礼,恭敬回复:“阿夏恭听,请唐太傅赐问!”

“竟是如此凑巧,朕的三皇子当真才智不凡,没想到很早之前就能单独解这般复杂之题目!”

话虽如此,王太傅却绝对不相信这样的题目靠运气便能猜出。

“多谢宋太傅仗义执言,阿夏的确不曾做弊,无非是平日里闲着无事之际,经常做一些速记方面的游戏,没想到今日倒是侥幸派上了用途。”

“朕倒也记得,当年季氏的确颇有才学!”

“父皇明鉴,虽然阿夏能够接受不同见解,但并不代表他们所提出的否定理由真的成立。”

“九公主,你未免也太自负了吧?”宋太傅就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孟夏,当场连连摇头。

他出的题他再清楚不过,莫说是孟夏这样的小丫头片子,就算是已经成年的优秀学子怕也没多少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并且还得确保那么高的正确率。

“当然不是!”孟锦下意识地反驳着。

“三哥,我听说宫里有人拿我考核一事打赌,而且私下里还设了赌局?”

“行啦,这些客套咱们母子之间就免了,母妃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只盼着你没白疼你那九皇妹,将来她多少能够记着你从小到大对她的好!”

好一会后,孟锦这才回过神来,她冲着孟夏已经走远的背影狠狠咬了咬牙,这才愤愤离开。

“嗯,这个法子倒是公平公正得很,既然朕之前答应过要赏赐于你,倒不妨试上一试!”

得到孟昭帝的许可,孟夏也不再有任何犹豫,当下说道:“阿夏斗胆,希望能够与诸位皇兄一起去上书房跟随太傅读书学习,还请父皇格外开恩!”

而这一次,孟夏却没有再正面回应孟锦,反倒是径直朝孟昭帝说道:“启禀父皇,儿臣自知针线绣活做得不好,呈给父皇的寿礼香包也的确有些拿不出手。所以,在那香包里头,儿臣特意加了一件其他寿礼,希望能够弥补一二,还请父皇恕罪!”

孟夏再次行礼,脸上地露出干净笑容,无意识的带着一种对孟昭帝自然而然的敬重与亲近。

季氏之死跟刘贵妃母女有关联,而九公主则是季氏所出!

饿了就吃点东西,困了就睡上一觉,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没有半点的喜怒哀乐。

可刘贵妃却是没有半点心软,反倒极其不满地继续朝季氏母女斥责道:“你们哭成这样什么意思?是觉得五公主的安危还比不上这只小畜牲?”

即将到达清穆宫之际,他却是再次开腔道:“九公主,往后您有什么事情要找奴才,就告诉你宫里头的小秋子,他是奴才的人,绝对保险。”

孟夏倒是没想到和铃宫新来的小秋子竟是刘利达的人,见状自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奴才就不送您进去了,今日之事九公主处理得极好。刘贵妃与三皇子也的确可以做为您在宫中最好的盟友,不过奴才得提醒九公主,这宫里头唯一能够永远信任的人只有您自个。”

最后,刘利达道了这么一句,而后微微行了一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