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这是信不过锦儿了?”孟锦抹着眼泪委屈无比,当下争辩道:“锦儿今日差点被九皇妹……”

若他真这般含糊了事的话,不知道这孩子心里头得对他这父皇有多失望?

“到底是我想转移视线,还是有人心虚?”孟夏径直反驳:“五皇姐急什么,人人心中一杆秤,是非黑白岂是三言两语便能颠倒的?难道你觉得父皇不够英明,还不如你能明辨是非、洞察真相?”

一直不言语并不代表置身事外,宁氏早就暗自对上了刘氏,哪可能任其有效介入。

这样一来,客观上来讲,这样的证人证言便着实对孟夏的处境形成了极为不妙的影响。

她站在那儿,神情不似之前那般淡定从容,而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愤,如同压抑了许久。

但可惜的是,这头一阵,她便直接算错。

两人温情脉脉地说着话,后头一众宫人识趣地保持着距离不敢打扰。

楚正乾斜了一眼孟夏手中的茶壶,似是怕她一个手抱不稳瘦团,边说边将猫儿抱了过去,满满都是笑话。

见状,孟夏长长叹了口气,面色十分委屈:“既然如此……”

四月的天,变得比孩子的脸还要快。

“是吗?”孟泰有些狐疑地看着孟夏,又道:“那……你那好办法不会就是想逼着我死命读书吧?我可跟你说,你六皇兄真不是那块料!”

不少人附和起来,说笑间好像心情也舒坦了些,面子也爽快了些,人生都变得真实了些。

看着孟夏快速专心致志地投入到新的一轮练习中,丝毫没有半点女孩子所有的娇气,那不怕累不怕苦的努力模样,让顾展不由得会心一笑。

孟夏边说,边站好抬手将手中的弓稳稳地拉了开来,虽然不曾完全拉满,但这样的程度也的确足够。

“我的确没法一下子跟上皇兄他们的步伐,但我可以先从最基础的开始学、开始练,我可以花费双倍、三倍,甚至更多的时间,师傅您因材施材,而我这弟子自当勤能补拙!”

“感觉还不错,挺好的。”孟夏侧目,一副颇为满意的模样。

他是三皇子的伴读,向来与三皇子关系要好,之前便听三皇子时不时的跟他提及九公主,算起来也不算陌生。

孟夏略显鄙夷地说道:“六皇子现在应该可以安心读书了,多读点书总是好的,至少整蛊人的时候好歹能有点新鲜些的法子。”

“干什么干什么,你这干什么!”小棋子被拖着走,赶紧着回头看向孟夏:“九公主,我……我这……”

“那你这说了跟没说不是一样?”孟夏觉得跟楚正乾说话真心费劲,忍不住嘀咕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明明也算是一片好心提醒。”

孟夏随手翻了翻手中的书,肯定的同时不免奇怪地问道:“你怎么随身还带着这种书?”

“我就说吗,凭你今日在上书房的表现,也不可能猜不出我是谁来。”

处于思索状态中的孟夏有着一种格外让人移不开眼的吸引力,孟朗觉得这种时候的九妹最富光彩。

“请母妃放心,孩儿定会谨记母妃之言。”

孟昭帝当场哈哈大笑起来,看看唐太傅,又看看一旁的孟夏,心情好得不得了。

孟夏见状,却是行了一礼,恭敬回复:“阿夏恭听,请唐太傅赐问!”

“你、你竟然很早以前就看到过这题目的答案!”

话虽如此,王太傅却绝对不相信这样的题目靠运气便能猜出。

但此人竟然会替九公主说话反驳刘太傅,倒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朕倒也记得,当年季氏的确颇有才学!”

“回父皇,阿夏觉得刘太傅与王太傅所言虽过于苛刻了些,不过也算是有正当的立足点,是以他们的想法阿夏能够接受。”

“九公主,你未免也太自负了吧?”宋太傅就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孟夏,当场连连摇头。

“九公主,若是你觉得没把握的话,现在便可以直接弃权,这不算丢人。”

“当然不是!”孟锦下意识地反驳着。

规矩这种东西向来如此,可怕的不是公与不公,而是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不觉得有问题还特别高兴主动遵循之际,却偏偏有人要来打破,要跟她们得到不同的待遇!

“行啦,这些客套咱们母子之间就免了,母妃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只盼着你没白疼你那九皇妹,将来她多少能够记着你从小到大对她的好!”

“这世上,从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东西!”孟夏面无表情地盯着孟锦,一字一句寒气逼人:“你想做什么随意,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