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潇病了!已经病了有些日子。东宫的人包括廖嬷嬷在内,几次三番延请御医前来诊治,但太医院诸人都慑于国丈之威,不敢踏进太子东宫半步。廖嬷嬷知道,枉顾太子性命绝非一众小小御医擅自恣意妄为的,背后必然有人授意,否则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有如此作为。这背后之人,用脚趾想也该知道是谁了。这太子殿下原是自己一手带到如今,聪慧可爱,谦和有礼,行为举止都不似未满五岁的孩童,直叫她打从心眼儿里疼爱,今日见他高烧不退神志不清,自是比剜了自己的肉还疼,眼泪止不住就顺着两颊留了下来。一旁的常喜见了,不禁劝道:“嬷嬷,这会儿可不是掉泪的时候,还是赶紧想办法救救太子殿下吧!”“怎么救?你也看到了,那些太医院的混帐大夫吃人饭不干人事儿,怎么都不肯来啊!”“这样看着太子殿下受罪也不是办法啊!”常喜也急,东宫所有的人,都急!别看这太子才是个五岁的娃儿,却比任何主子的都得人心。却说这太医院有位御医,姓秦名延,表字书奇,医术绝,生性秉直,始终抱持医者父母心的初衷,不论平民还是贵族,尽皆全力施救。这几日,他眼见耳闻皆是诸位同僚拒绝到东宫出诊,心下不禁焦急恼火,这些人当真反了!皇后娘娘再怎么不得太后和皇上的宠,太子殿下终究也是皇室血脉,先皇钦定的继承人选,何况,那是一条人命,怎可由得这些人无视,真真是枉为医者!但他也深知,就算自己主动请缨出诊,这背后之人也断断不会任由有人对太子施治的,到时恐怕还会连累一干无辜之人。为今之计,似乎只有……入夜。东宫角门。“咚咚咚……”“谁啊?这么晚了!”守夜的小太监阿诺懒懒的问。“太医院的!”“什么?”阿诺一下子精神了,门“吱呀”一声打开。“您老是……”“老夫太医院秦延,特来为太子殿下看诊!”“秦御医,如何深夜……”“老夫有难言之隐,还请公公代为通传一声。”“还通传什么啊,您老快跟小的来吧!”说者,阿诺引秦延兜兜转转来在太子的寝宫朝晖殿,只见廖嬷嬷和常喜两个犹自守在太子床前,愁眉不展,她二人至今也未想出办法。“嬷嬷,秦御医到!”阿诺通报。“御医?”二人霍然起立,瞪视来人。“臣秦延,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着,屈膝跪倒。“秦大人快快请起,太子他,已经人事不知了……”廖嬷嬷命阿诺将秦延扶起。“老夫深夜来访,实在是……嬷嬷想必也对近日之事有所觉察,老夫为保证对太子殿下的医治顺顺利利,不得已而为之!”廖嬷嬷眼眶已经红了,“秦大人,快别说了!老太婆怎么会不明白呢?还好有大人如此仁心仁术,要不然,太子恐怕……啊,还是请秦大人赶紧施治吧!”“是!”秦延放下药箱,来在太子床前,一边为太子诊脉,一边询问近日的症状,听着听着,脸色不禁沉了下来。“你说的这种情况有多久了?”“呕吐嘛,自太皇太后仙游不久就开始了,虽然有去请过御医,却被敷衍塞责,老奴等一直以为是太子过于伤心,饮食不调所致,也就不曾过于在意,皇后娘娘也是这么以为的。至于高烧不退,那是这几日才有的。”廖嬷嬷一一诉来,常喜则配合着不住的点头。“从脉象看来,热还是因为积郁过深又偶感风寒所致,并无大碍,待老夫开几剂药,明日着人抓来服用,几日即可痊愈。”“阿弥陀佛!谢谢老天爷!”“嬷嬷,还是谢秦大人吧!”常喜也不禁展颜一笑。“不错!老奴这里代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谢过秦大人!”说罢,俯身便拜。“且慢!”秦延连忙制止,“老夫还没说完!”“哦?大人有什么吩咐?”廖嬷嬷奇道。“太子殿下,风寒之症易除,但体内积毒难消,如误解药,恐怕命不久矣!”“啊?”廖嬷嬷一屁股坐到地上,人似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