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镇定的回身示意晚星先行下去歇息。晚星点头,将醒酒汤从侍立一旁的宫女手中接过,放在案上后,自行带人退下。寝宫里只剩下叶未央与云长歌二人。“皇上,没醉?”“朕若醉了,又怎么有幸得见皇后娘娘大凤威?如此好戏,岂能错过?”叶未央轻笑。“皇上雅兴不浅,竟有心情来中宫看戏啊,真是难得!”叶未央讪笑。“既然皇上酒醒,那么,还请移驾吧,臣妾累了,该歇息了!”“又在下逐客令么?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命朕今夜歇在中宫的,皇后娘娘难道也醉了不成?”“臣妾没醉!臣妾,也不敢醉!”“哦?”“太皇太后的懿旨,臣妾不敢或忘,但多年来,臣妾已经习惯一个人的夜晚,若皇上执意留宿,怕臣妾要一宿无眠了。”“你在怪朕?”叶未央有些尴尬。“臣妾不敢!臣妾说的是实话!”“若朕执意不走呢?”“那臣妾只好陪晚星挤一宿了。”“拒朕于千里之外?”“非也!臣妾固然希望一夜好眠,但又何尝不是设身处地为皇上着想?皇上,难道不想日后夜夜安枕么?”叶未央知她指的是珍妃雅儿,自己若真留宿中宫,明个儿她纵然不吵翻天,怕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他既然佯醉来在这里,便已经准备承受任何后果了,不是吗?“你在怪朕?”“臣妾不敢!”“又是不敢!你就不能说出你的真心话吗?”看长歌始终无情无绪,一脸淡漠,未央不免有些恼怒。抬头,一双美目迎视面前男子的眼睛,道:“臣妾说的,就是真话!谁都没错,长歌也没有错,进宫五年,冷遇五年,万般皆是命数,半点不由人定,臣妾不怪皇上,也不怪任何人!”“但朕听得出皇后话中的怨愤。”未央怅然。长歌闭上眼睛,良久,“若一定要说臣妾有怨,那就是怨皇上纵然心怀不满也实在不该祸及云家!我云家原本世代忠烈,不想竟因奉旨送女入宫而闯下弥天大祸,以至清誉尽毁,满门祸罪,臣妾,不服!”“此事,此事原是朕一时意气用事,皇后应该知道,朕心中郁结所在。想朕一出生即被立为太子,不曾有半点不如意事,偏偏轮到婚姻大事了,却不能自己做主,不郁之心,皇后当可想见。罪延云家,不过是为宣泄朕心中不满,之后朕也后悔不已……”未央越说声音越低,在这件事情上,他,原是对不住皇后,对不住云家。“皇上本是一代明君,云家一案,虽然民间多有异议,但三年已过,终究也成过往云烟,只是爷爷一生清誉,遭逢此劫,悉数毁去,他老人家生性清静淡泊,对此不以为意,长歌却着实替他惋惜。”“朕……”“皇上天子之尊,尚且侍奉太皇太后、太后至孝,臣妾与祖父相依为命多年,又怎忍心见他老人家风烛之年在外劳碌且受人欺侮?”长歌忆及那日所见,不由悲泣。“老丞相他……”果真是舅舅他欺人太甚吧?“臣妾什么都可以不求,只求皇上能给爷爷一处安身立命之所,让他老人家安享晚年。”见未央沉思不语,长歌扑通一声跪倒,“求皇上成全!”“皇后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叶未央赶紧伸手将其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