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老公?”

翼正在洗脸,电话就响了。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拿起电话,翼的“喂”还没有说出来,电话那边的张仪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就今天吧,你下午几点下班?我到咖啡店去接你。”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的笑脸像盛夏的花。

“susan小姐今天打扮得也太漂亮了,早知道我就好好把自己也整理一下,也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相形见绌嘛。”郁子带着玩笑的口吻。

“没有,阿宝怎么可能和我吵得起来?”

张仪颔一笑,轻轻地挑了一下右眉:“你的帅气完全合乎我的美学范围。”

翼感到心里沉甸甸的,看了看日期,是今年年初,贴的人叫“去年的冬天”。

“我不吃早点的,我已经请了一天的假了,真的不放心你今天一个人在家,我一定要陪着你。”

“你是我们小区里的第二个长帅哥。”

“你遇到谁了?”飞飞觉得这个问题好没头没脑,“啊——郁子?你遇到她了?她结婚了?你们在同一个地方?”飞飞一下子回过神来。

晚上,阿宝疯狂地爱着郁子的身体,郁子却几乎没有感觉——她望着床头的许愿瓶,还在想那个他。

天啊,就这么把自己给嫁了?真是太便宜那小子了!你忘了,读书的时候我们约定谁先结婚,另一个就当伴娘的!琦薇快地动着大拇指,她一直认为美丽的郁子一定会嫁得风风光光,在盛大隆重的婚礼上穿着洁白的婚纱,成为最瞩目的新娘。

林忆莲在唱:“女人独有的天真和温柔的天分要留给真爱你的人不管未来多苦多难有他陪你完成……”他真的会陪我完成吗?郁子想不出答案,吃掉最后一颗小西红柿,郁子把自己裹进了被子,对着床头的许愿瓶道了声“晚安”。

“一什么?”阿宝快要攀登到那个颠峰,即将开始最后的冲刺。

“那我送你回家好吗?”阿宝继续期待地望着她。

“不吃,”郁子别过头去,“腻。”

咖啡师笑了笑,“你抽不抽烟,样子都很漂亮。”

“那么,我哥还需要接受什么样的治疗才能和常人一样呢?”飞飞忍着泪问医生。

“你好,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

一周过去了,郁子似乎成功地戒掉了思念的瘾。但是,回家经常坐的那一班公交车却似乎总在唤起郁子和翼初识的记忆。既然要忘记,就应该彻底,正好房租也快到期,郁子决定搬家。

“听说是我们老板自己画的。”

这一天,又下起了一场雪,更让郁子黯然神伤。那一场大雪中,郁子和翼不期而遇,雪不知不觉融化了的时候,郁子才现自己爱上了他,并且也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失去了他。

翼打开门,郁子转过身。

“现在,我要把咖啡粉舀入虹吸壶的上座。”

两个人开始像小孩似的在床垫上打闹……最后,他们都滚落到地上,翼被郁子压在身下,面对面。那个白日春梦再次跳进郁子的脑海,心再次狂跳起来——“单人房,双人床。”她说出了自己在梦里的那句话。

郁子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她走过去抱住了翼的腰,脸贴到他的胸膛,“你的孤独加上我的孤独就是双倍的孤独,惟一能抵挡这种孤独的方法就是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郁子刚说完,翼的双手就圈住了她的肩膀。

“单人房,双人床。”郁子说着,忽然就有了勇气去迎接他的目光。

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地握着,在沉默中体会彼此的心跳。

郁子的双手被她的“大猩猩”挪开,她看着他走向那个女孩,她看着他搂住了那个女孩的肩膀。在这个过程里,欧阳一直没有正视过郁子的脸。郁子被孤立在房间的中央,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沙、茶几、窗帘,还有她的“大猩猩”,而郁子却陷入一种对“陌生”的恐慌和无所适从——陌生的女孩,以及欧阳脸上陌生的表情。郁子感到身边所有的一切正在迅地和自己远离,可怕的孤独和无助把她重重包围。

“谢谢。”心跳再次加。

半杯红茶,郁子走了。

黄昏,倦鸟归巢。

我的心有巢吗?如果有,又在哪里?郁子在心里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