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是,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无论换了是谁,再博爱的圣母,面对这逼得把本可以独占的宝藏无奈向“道友们”分享的罪魁祸首,怕也是宽容不起来,直欲生吞活剥才是正理。

随即就长身而起,随着武家兄弟,出了大厅,来到院中,沧的一声,抽出寒光剑一指:“你们谁先来?”

借体显圣,虽说可另造躯壳,更胜肉身之妙。将神魂依附外丹或法器等外物,化无形为有形,施展术法,但亦有个时限所拘,毕竟神魂是无源之水,又容易消磨,到底不如真气、法力般持久。真翻脸了,自家有水火道袍这无限回气丹和防身符在手,不敢吹越阶击杀,自保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再说了,这只是最高估计,黎水相实际还是心念外放的层次多些。

当下一摆手,喝止手下后,冷哼道:“我小環岛家事,无需阁下操心。阁下执意不解剑,柳某也不强人所难,就给阁下两条路,要么原路返回,要么就给兄弟们一个不解剑的理由。”

王铁胆忙客气一番,然后又说以叶兄这般万里挑一的武艺、资质、人品,又一片好道虔诚,只要把礼数做足,定能打动真人,到时莫说传授一招半式了,甚或一高兴,收叶兄为入室弟子也说不定。小弟还盼着他日叶兄修得仙法,成为仙道高人后,再来提拔一下小弟之类。

当下,心中暗把此剑提升了两个等级,收入七阴袋,留待日后再探。随即摸出小瓷瓶,服下颗通脉丹,借着药力,将一身真气恢复了七七七八八后,又鼓捣起这古朴小鼎来。

其祖出生仙宗,倒也颇传下些正统修炼炼丹之术,其家也曾兴盛过一段时间,只是后人资质不堪,一代不如一代,以致精意渐失,逐渐没落。到他这代,更是资质浅薄,只学得几手粗浅的养生之术,却是连通脉的门槛都没撞开,此人倒也知机,知晓自家不是成道的材料,便仗着几手家学,几句专业术语知识,四处招摇撞骗,坑些好道肥羊,混些银钱挥霍。

秦铮见这小院颇为雅致,就退回银子,搬到小院住下,每日练练剑,逛逛街。这王铁胆三天两头来拜访,宴请之类。十余日后,两人倒也称兄道弟,混出几分酒肉交情。

那俞六手里柳叶双刀,使得越发迅捷,上下翻飞,死死缠住铁棍。嘴里喝道:“佟老勿怪,且容俞某做了这铁蛋,再来府上负荆请罪!”

秦铮就是一笑:“你想说海沙帮和淮扬帮清场之事吧?倒是热心,也罢,反正无事,你给道爷就说说,这王铁胆和俞六是何等豪奢人物,这的如此霸道?”

“也只有如此了,我经验浅薄,这掌门二字,却是再也休提。以后还请老叔多多指点关照!”

话说秦铮放缓脚步,本是为等正在河中扑腾得起劲的寇辛扉。那燕双飞却是心中振奋,全力鼓起一身内劲,身法越发迅疾,蜻蜓点水一般,踏着木板几个起落,上得岸边,又一个八步赶蝉,玩命追将过来。

那些水手倒是不用这么麻烦,但身份低贱,一没听到主官明确指令,二又惧怕秦铮,却是畏畏缩缩,不敢自作主张。稍微胆大点的,也抄起捞杆,假意划拉着。这一耽搁,眼看寇心扉就游出了挠杆的范围。

落座后,这尚和涯就说些经史子集,试探于他。宿主是不喜读书,秦铮以前却写过几本史穿,对四书五经之类倒也略有涉猎,不敢吹什么大儒,却也不惧闲谈,加之后世诸多名家注解,故而一时半会儿,他倒也还跟得上节奏,不至于露怯。

一晃就是三日,已走得大半,离州城不过百余里。用过这船家妻女精心烹制的饭菜之后,他便盘膝坐在船头,作罢日常吐纳功课,又祭练起来。

“那些要求,都是为了打那些俗流而设,道长这般人品,自是不消说。。。”

在秦铮看来,加入门派,实质上和后世读书上学是一回事,不过是桩生意买卖而已。再说后世跳槽,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故而他虽也认同忠义,但内心深处,却是以己为重,到底没有古人那么多的思想包袱。

目的还是为了传法,所以世间才常有诸如有道高僧,独自一人深山老林,闭关潜修,衣食无着,却有天人供养,百鸟衔花,猛虎护法之类的神异之事流传。令梵门名声远播,从者云集。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直言无忌了,你可别羞恼。”

依着实用为上的思路这么一想,他对阴山道的法器,倒也改变了一些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