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度,自是引了一串事故。要知身具上士资质的致一子,打通肝经时也用了两个多月。

“哈哈,原来你这么惨。难怪以前一问起这个,你就火。”,致一子忍不住就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朴清子似被勾起谈兴,微微一笑,回了一句后,又道:“但我私下里,却是有些不同意见。”

“上古这些神话故事,小子往日也曾听老辈讲过,却是远不如观主讲得条理分明。”

虽然前世也写过几本猪脚虎躯一震,惹得各路高人齐声惊呼,他日登临绝顶,称霸此界,必此子。然后带着全部身家,舍身投靠,给猪脚送孙女、丹药、法宝、功法、秘籍,跪求做做小弟、保姆、打手的文文。

那忠厚道童,看起来和道人关系更亲近些。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额头的汗水,忍不住就抱怨了一句,随即又问道:“观主,我们已经跑了几十里,实在是顶不住了,能不能暂且休息一下?”

随即又虚心请教道:“孩儿惭愧,却是只想到这两点,还请父亲大人详加指点!”

说逍遥,道逍遥,道人终生求逍遥,都道仙人好逍遥。却不知,却是要修到大罗之境,方才可以真正称得上一声逍遥,至少,也得到太乙。之下,都不过是放大无数倍的凡人罢了!

抱元子方才回嗔作喜,笑道:“这倒也是!不过,我还是不能让这等投机之辈轻易如愿,不然,怎显得我仙门尊贵?”

秦政大喜,抚掌大笑道:“只要小弟拜入元真道,我秦家升为豪门,想来指日可待。若他好运,侥幸学得几手仙法,那我秦家就世家可期了。”

“小弟也真是的,还不给父亲认错?父亲大人也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一晃眼,就来到这里好几天了,他也对这个身份和这方世界的一些信息,有个基本的了解。

“小道朴清子,这是我不成器的两个劣徒,致真、致一。”

所谓致真子,就是秦铮的道号了。元真道以“大道清净、见素抱朴、致虚守一,合玄归真”十六字排辈。秦铮乃抱元子钦点,入内门是十有**之事,故而就提前为他取了个道号。

话说道梵不同,若是梵门,那怕你原是李氏宗族,入了梵门也得改姓梵。道门却是不用改姓,在名字中加个字辈就是。所以秦铮本该叫秦致铮,朴清子说“铮”字缺乏道意,就取了“真、正”两个谐音,让秦铮自己挑,结果就用了“真”字。

秦铮和致一连忙行礼:“致一、致真,见过麓尘禅师!”

“原来是致一、致真二位小道长。”,麓尘禅师哦了一声,虚虚回了半礼,然后伸手一引:“三位请!”

“大师请!”

客套过后,一行人跟着麓尘禅师走进山门,这禅师也是区别对待,吩咐小沙弥前去准备斋饭,然后叫胖和尚元通带秦铮和致一子带到斋堂用饭,自家则领着朴清子,到禅堂奉茶。

此乃应有之义,秦铮和致一子也没失落什么的,乖乖跟着小沙弥走,分别之际,朴清子又提醒了一句:“两个劣徒却皆是食肠宽大,好劣无妨,还请小师傅把份量准备得充足些。”

小沙弥应了一声,带两人来到厢房,奉茶之后,就说声失陪,想来是端饭去了。

不多时,小沙弥果就真端着比他头还大的满满两盆饭菜走回来,歉意的道:“三位来到不巧,蔽寺却是晚斋刚过,火头师兄正在做晚课,无暇抽身。饭菜却是有些凉了,还请二位道长见谅。”

“虚其心,实其腹。有饭就行,冷热无妨!”,致一子倒是真好养活,完全不在乎这个,随回了一句后,接过来就埋头大嚼。

话说致一子为何文绉绉的,还引经据典?

原来梵道有别,到自家人观里挂单无所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是。到了梵家庙里,为免对方看轻,却是要注意一下言行举止,时不时拽两句文,证明自己不是来混饭的假道。

秦铮倒也知道这规矩,也只好跟着拽文:“小师傅客气了!五音使人耳聋,五味使人口爽,是故道人为腹不为目。修道之人却是不讲究这个。”

“两位道长说得是!”,小沙弥便微微一笑,将饭盆递了过来。按理说,本来他也要应答对方两句经典的,想来是因年龄还小,尚未读经,肚子里却是没什么货。

秦铮接过来一看,呦呵,别说,冷归冷,东西还真不错——牛肉、豆腐,鸡腿、白菜,有荤有素。

原来,此界却是没有完全食素的说法,有些和尚也吃荤。真要说起来,如来自己也是荤素不忌。梵经载: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既是沿街乞食,自是不能挑三拣四,人家给什么就吃什么。

食素的根子,却是在如来灭度二百年后,有一因避罪而加入梵门,能言善道的外道法师,名唤大天者,为了取代如来,乱说戒律,而定下的规矩。再者,就是崇梵的梁武帝,因供养僧人太多,全部吃肉又负担不起,就只能叫僧侣吃素了。

闲话少叙,却说秦铮,早已是饥肠辘辘,接过饭盆,亦是埋头大嚼不提。

再说朴清子,到达禅室,自有侍者僧人奉上精美斋饭。用毕,喝茶扯了几句闲话之后,那麓尘禅师就话音一转,说起修行上的事情,探查他的底细。

朴清子何许人也?虽修为不算很出挑,但好歹在山门呆了几十年,自是不怕这个。

扯了几句之后,见对方口若悬河,对答如流,果是真个有道。麓尘禅师就是一叹:“道兄果然道德高妙,小僧不如!”

“大师说哪里话?”

朴清子回道:“大师开得三识,放到天下丛林,也是有数的高僧。小道却是自愧不如。不过小道却有一事不解,凭禅师的修为,就是主持白马寺、大相国寺那样的大丛林,却也当得,为何会屈居此无名小镇。”

话说道家分仙门、道门。梵家却是不论这个,有“梵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犹如寻兔角”之说。只要未曾成梵,有道无道,都在红尘中打混。凭这麓尘的功行,主持大丛林确也当得,所以他才有此问。

麓尘就是一叹:“道兄有所不知,小僧就是本地人氏,自幼出家,勤修至今,在这附近几县,也略有几分薄名,原也有大寺邀请,只是乡老盛情挽留。虽梵法浅薄,但乡情难舍,故才勉为留之。”

话说在大唐,真有法力的道士僧人,身份十分复杂,既是法师,同时也是塾师兼医师。享受尊荣、供奉之余,也有着斩妖除魔,治病救人,教化一方的义务。在百姓看来,地方上若有位身居法力的修士,无疑是件值得庆幸、光荣的事情。

如此看来,这麓尘也算牺牲自己,造福乡邻了。朴清子就是一叹:“大师慈悲,小道佩服!”

“道兄过奖了。”,随即,麓尘欲言又止,似有为难之色。

“大师可有为难之处?”

麓尘沉吟一番后,方回道:“道兄果然敏锐,小僧实有一事相托。”

随即,又歉然一笑:“道兄初到,此本不改提。但为道业和乡邻计,虽交浅言深,小僧却是厚颜一求了。”

朴清子一笑:“修道之人,凡事但凭本心。大师有事但说无妨,凡小道力所能及之事,定不推脱。”

麓尘一喜,随即有些赫然:“说来不怕道兄见笑,本地五十里外,却有一刹,乃是前朝旧庙。我本欲修缮,不想前年却来了个尸怪,盘踞于此,堵塞商路。我欲驱逐之,无奈法力不济,几次交战,却都是奈何不得此怪。本想着这刹与我无缘,不想遇得道兄,却是又起了贪念。惭愧惭愧!”

这话,朴清子却是相信的。

话说这梵家修炼,却是不同道家。道人进阶全靠吞吐灵气,日夜打坐,苦苦吸纳转换,打磨法力。虽然辛苦,但无拘多少,这法力总是全归于自家,不干别人的事。

梵家则不然。修炼上,讲究个念力功德铸金身,须得借信众信仰、香火供奉之力,凭此功德,才能凝聚精神,一点念力沟通梵界,从梵祖哪儿借来法力。

所以梵家法力皆归于梵祖,梵子只是借用。归根究地,还是在于根子坏了,这事却要归结到梵祖准提和接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