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边的五六十个带着警棍盾牌的兄弟,已经全副武装的冲入场内准备保护球员、教练和裁判离场。场外负责警戒的一部分兄弟在马啸杨和警察的带领下,也冲上了看台。

“那咱们的狙击手会去吗?”杜跟在骆敏的屁股后面,准备刨根问底。

除了中队主官外,对刘二牛青睐有加的还有他的排长,中尉周智勇同志。新兵排开始的一个月训练计划,安排的都是常规科目,而作示范动作最多的不是他手下的两个正班长,而是班副刘二牛同志。周智勇的烟瘾很大,这还差点影响了他的前途。李昊和二班长都不抽烟,他每次买烟的时候都不忘了给刘二牛捎上一包。刘二牛说:“排长,你不要老是给我买烟!”

参加奔袭前,排长周智勇因为反对新兵们参加这次训练和新队长骆敏顶起了牛。要不是老指导员刘东伟拍了桌子,这个比队长还要大三岁的中尉排长肯定会死扛到底的。

今天队长突然找自己,刘二牛多少有些慌张,特别是进门就看到啤酒和闻到了烤羊肉的味道,刘二牛更显得有点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哨兵过来问怎么回事,肖克和江小狼都装着很无辜的耸耸肩。杜蹲在地上对哨兵说道:“班长,这两个老兵打人!”

这两小子一个叫肖克,一个叫江小狼。虽然特勤中队的几个同年兵他们并不认识,可他们认识特勤的炊事班老大,那是他们河南的老乡。再加上三大队和特勤都在一起,平常低头不见,抬头见,哨兵也都认识他们。所以,报了下家门,就大摇大摆的蹿了进去。

今天,杜终于来了。他和他的好兄弟江猛以及其他一十六条好汉,在中队长骆敏的带领下,雄纠纠气昂昂地来了!“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十八条汉子高唱军歌,整齐划一地穿过支队司令部前的广场和二大队的营地,向着特勤中队进。

已经确定要跟随队长直接去特勤中队的杜和江猛,在听到好朋友雷霆和赵子军被机关下了命令调走的时候,非常的痛心和不安。他们本来是一个集体,心心相连,有着相同的信仰,并为之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在过去的一百天里,表现出了一个真爷们应有的气慨。可是,就在他们有理由欢呼胜利的时候,现实,极度残酷地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江猛又把枪口稍稍向右挪了挪。

杜笑嘻嘻地问:“班长,七班长抽烟不?我去给他送包烟!”

持枪集合的时候,为了锻炼新兵们的腕力,指挥员一般是不准新兵枪托着地的。还是我们那些枪械专家们通情达理,让人感动!估计这帮家伙当兵的时候没少吃这个苦头,把八一杠设计得那是极具人性化。一米七几个头的新兵,那裤子的口袋也好像是专门为挂枪设计的,枪提在手上,那个突出的“气门顶杆销”刚好就在裤子口袋上下的位置。这么着,就有人把表尺挂在了裤子口袋上,枪的重心就完全落在了口袋上。这个动作,貌似只要不站在队伍的第一排,就很难被指挥员现。

我们的新兵蛋子,训练标兵,全大队树立的吃苦耐劳的楷模赵子军同志,看着寒光闪闪的铁锹和铁锹旁阴气沉沉的男人,倒抽一口冷气,一股寒意从脚板底直窜脑门。他终于明白了队长按的是什么心。

看着班长在犹豫,庄永航就说道:“班长,收下吧!这么尊贵的东西,放在杜那里是白瞎了,只有您这种身份的人才配享用!”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跟着附和。

第二天,总队的调查小组一行五人进驻机动支队,一中队的杜和雷霆以及三十多个新战友都有幸被调查组传唤到了他们的临时办公室。五天后,机动支队后勤处副处长和一个中尉助理员失踪了。没有人再去公开谈论这件事,虽然有很多士兵和低阶警官们都不敢确定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这时候,马啸杨和骆敏们都在靶场上带队训练,根本就不知道后院就快起火了。给谢剑锋解围的是支队长徐扬勇。他是被总队一个干事偷偷给叫过来的。徐扬勇这是第二次见到新上任的副总队,头一次是五天前甄副总队长走马上任时,各支队主官去总队开见面会。

杜还是一声不吭,左手使劲按住庄永航的脖子,把他脑袋按在沙子里,趁刘二牛不注意,又抬起屁股用力地坐了一下!

唐宪政的话也不多,多数的时候就坐在那里一遍一遍的来回看着这十个低着头却坐得笔挺的战士。这是他多年指导员生涯中,第一次感到如此尴尬,不知道怎样开口,开口了又不知道如何往下讲,他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每一个战士的尊严。

刘二牛说完闪到一边,一群新兵全站在那里,年前和杜结下梁子的庄永航挪了步子作势要上前,看到前面的人都一动不动,也就只好作罢。

黄玲的演奏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没有人忍心打扰她,所以,也没有人去送花。郝好的出场就是另外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了,尤如一颗重磅炸弹,还没落地,就就听到了一阵呼啸声。呼啸声来自台下的一千多个官兵!

这种痛苦,不是每个爷们都经历过的!

骆敏说:“你一个老爷们三十好几了,自个儿娶不到媳妇,给别人操个什么心?你累不累啊?”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骆敏面色沉重的走进了俱乐部,直接关了电视问道:“刚才谁出去了?”

雷霆说话的时候,杜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雷霆说完了,杜还盯了半天,然后才放心的对三个人说道:“咱们的目标就是特勤中队,谁都不许放弃!谁都不许装孙子!咱哥四个就是要不离不弃!”

机动部队就是讲究个反应神,咱们炊事班的炊爷们也不能例外。新兵们都纳闷,没见炊爷们有什么动静啊?中午吃饭时啥也没瞅见,这鼻孔都张了一天了,也没闻出个肉味。这才多大一会功夫?跟变戏法似的,每个餐桌上都摆得满满的。

文书插嘴说:“教导员可是支队有名的笔杆子,总队长都过来求他的墨宝!”

“想!”这次新兵们声音明显小了很多,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江猛撇着嘴:“是,不,那个……”

江猛是出于好心,刘二牛却听着不对味儿,这不明摆着是小看自己吗?也就老实不客气地抬脚就是一个鞭腿。江猛非常轻巧地闪过,还差点儿踩到了坐在后面的韩洪涛!

而那些痛苦和忍耐

马啸杨手里掐着秒表,江猛和新兵三中队那个绰号“飞毛腿”的新兵冲过终点的时候,秒表上的时间定格在了四十九分二十五秒!这是全大队吹响紧急集合哨时开始启动的时间,抛去出前的集合时间,第一名的成绩大约在四十一分钟左右!这样的成绩对专业运动员,甚至对老兵来说就跟玩儿似的,但是对这群身负好几公斤重装备,第一次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和黑灯瞎火中奔跑的新兵蛋子来说,却是难能可贵的!尤其是我们的江猛同志,但他脱掉右脚那只小了两码的胶鞋时,整个大脚趾都乌青乌青的……

“杜,挺快啊?这度,赶上刘易斯了!”骆敏冷不丁地问道。

告状的是一个陕西兵,名叫庄永航,这小子恨死了杜,刘二牛出小操的事,他就想去告一状再顺便把与刘二牛“同流合污”的杜也一并告了,后来想想,这一状告下去,刘二牛肯定得给自己小鞋穿,搞不好下了连队还得挨揍!也就不敢再打这个主意。这下苍天有眼,终于被他抓住了杜的把柄。

杜被罚了站,他心里清楚,这跟关禁闭是一样的性质,而且韩洪涛也警告过他,再有下次肯定要通知武装部的人来接他回家了!杜不怕得罪人,但他肯定怕被送回家,真要到了这个地步,一辈子也甭想抬起头了,还不如半道从火车上跳下去摔死!这一天的面壁,他想了很多,想得两脚冰凉、头皮麻,也反思了很多,把眼泪也反思下来了。虽然脑子里想了很多,但杜同志却时刻没忘了动作要领,两腿更是分分秒秒都绷得笔直……

“好啊好啊!”骆敏兴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