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听着俩人调笑,简直要气炸了肺,张曦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混球,他绝对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嫂子那要命的饭前说教居然还不告诉我!“呸呸呸呸呸”张信把刚刚擦嘴的杂草甩到一边,吐了口擦进嘴里的泥土,愤愤的想道:“小爷我先是挨了半个时辰的说教,又吃的吐了,结果你居然在这跟小绿花前月下?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家伙完全忘记了吃吐了分明是自找的。

不多时,张曦把张信带到正堂前,“信哥,嫂子在里头等着你呢,你快进去吧。”

默啜听着多西的话,也苦笑了一声,“五爷其实我也一样,那年冬天草原遭了白灾,无数牲畜都被活活冻死了,牧民们没有了羊羔,只好为了一点粮食自愿卖到大唐来当奴隶其实说起来,只要有一口饭吃,谁又愿意当奴隶呢”

张曦连忙将张信雕刻的小绿珍而重之的收到怀里,跟着大摇大摆的张信走出厨房,然后轻轻掩上厨房的门。

“真不是啊,信哥!”张曦听着张信的话一阵哭笑不得,合着在你心里我就是哪种出卖兄弟情报来讨女人欢心的人么!“我可没跟别人说你失忆的事情,是子诚哥说的。”说着心里阴暗的想着,嘿嘿,没想到吧,那个出卖兄弟糗事来换取女人欢心的其实是你亲哥!“昨晚子诚哥把你失忆的事告诉了嫂子嫂子么嗯就是你懂的,然后今天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甩了甩脸上沾着的水,张信对着脸盆前的铜镜看了看,不由嘿嘿一乐,自己老是吐槽张义那满脸的大胡子,原来自己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兴许是遗传吧,张信的胡子也是爬满了整个腮帮子,再配上常年日晒变得有些黧黑的脸,看起来别说是二十六岁,就是三十六岁估计也有人信。

俩人穿过前厅,见正堂大开着门,远远地看去,一个穿着粗布的姑娘正坐在堂前,那姑娘脸对着门,却好像浑然没发现二人。俩人走进一看,发现她其实早已睡着了,正用右手拄着脑袋,头还一点一点的。

张义没想到张信还敢顶嘴,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指指着张信“你你你”了半年,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反手从车辕上抽出马鞭来,劈头盖脸的抽向俩人。

“谢谢信哥”张曦嘿嘿一笑。接过牌来,“啊好漂亮”张曦先是赞叹一下牌上的画面,然后低头看着底下的技能,“唔感觉好厉害,有过牌技能,生存能力还强。”

张信跟张曦每天窝在张义的帐篷里追求各自的艺术,张义则每天忙得见不着人。凉州大战过后,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来善后,张义每天忙得脚不点地。本来还想叫张曦来帮帮忙,可是想想张曦既要去照顾张信,又不好去打扰张曦练刀。张义只能哀叹一声,自己去处理繁杂的军务。

张曦听着眼睛发亮,这“劈纸削腐”听着好像很容易就能练成的样子,而且练成之后眼道刀到,确实是一门相当不错的刀法,远比唐军中流传的那几招高明许多,不由垂涎道:“信哥那我能练么?”

一想到这个主意,张信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以前张信的乐队就是五个人组成的,正好在休息间隙能摆上一个五人身份局来面杀,况且如此一个有历史,有深度,简单粗暴有内涵的游戏,当然要比斗地主这种古董货色更加适合一个新世纪的穿越青年!更何况现在虽然没有罗贯中那风靡全国的三国演义,但无数流传下来的三国故事早已深入人心,想必对张义来说,吕布关羽张飞也更有代入感。

“嗨,”张信道:“跟我客气啥,自家兄弟,应该的。”

张义回道:“我昨天去看了看,囫囵的几乎没有,能留一条命的还有三四百人,但伤好了以后还能下地的二百来人吧。”

张信用小木勺一点一点的喝了半水囊的水,才觉得喉咙里好多了,这才有工夫悄悄活动一下四肢,活动之下,才发现自己被白麻布裹的跟个粽子一样,想动一下都要费半天劲。不过稍稍动了动四肢之后,“呼”张信心里轻舒一口气,胳膊腿全都在,万幸没少啥零件。就是浑身像火烧一样的疼,尤其是小腹,可能是刚才咳嗽抻动了腹肌,现在整个小腹疼的一跳一跳的,那滋味

张义心里已经绝望了,张义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见识过太多的死人,早已心知像是张信这种伤,多半已然没救了。然而张信毕竟是他唯一的弟弟,所以哪怕明知如此,还是使劲的摁住张信的伤口,连自己身上往外冒血的伤口也不顾了。

张信见张义接连遇险,急的心脏仿佛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突然,张信感到自己原本“砰砰砰砰”的心跳声慢了不少,心下一惊,然后才突然意识到不是自己的心跳慢了,而是外界时间变慢了。多吉原本快如闪电的刀痕张信现在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而且原本疼痛难忍的腹部现在也好了不少虽然还是疼的不行,但已经不是刚才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了。

“喜子快搭箭”这时候八牛弩的弓弦已经割破了张信用来保护手掌的那层衣襟,鲜血一滴滴的顺着弓弦滴下。

“不。”张信摇头道:“哥,我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

“啊——”多吉仰天爆吼,突然反身抬起手里的狼牙棒一棒子当头向着张信罩下。张信虽然手臂有些发麻,但是基本反应还在,侧身在地上一滚,正好避开多吉这一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多吉的狼牙棒除了在地上砸出来一个深坑跟大片尘土外什么收获也没有。

张信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的先跑到张喜子旁边,推了推他的肩膀:“喜子!喜子!你怎么了?”

吐蕃人看似步步紧逼,可是每一步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无数黑甲士兵就这么躺在了凉州城。可是张义面对着这巨大的战果,却没有丝毫喜悦。本来在他的计划是利用离城墙不远的一道矮墙来防御吐蕃人,但他实在没想到吐蕃人居然冲的这么猛,现在跟吐蕃人在着无遮无拦的大街上厮杀,纵然能顶住等战后他的亲兵队也多半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