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八月,颍州言:太子少师致仕欧阳修卒。初谥曰文,常秩曰:『修有定策之功,请加以忠。』乃谥文忠。修善荐士,一时名卿贤士,出修门下者甚众,而荐秩与连庶尤力。秩晚仕于朝,君子非之,修自以为失。庶终不出,修自以为得也。

六月,司勋员外郎、权河北监牧使崔台符权判大理寺。初,王安石定按问欲举法,台符闻之,举手加额曰:『数百年来误用刑名,今乃得正!』安石喜其附己,故有此授。

十二月乙丑,韩琦判大名府,降手诏听便宜从事。

八月庚戊,制置三司条例司检详文字苏辙言:『每于本司商量公事,动皆不合。臣已有状申本司,具述所议不同事。乞除一合入差遣。』诏依所乞。上阅辙状,问:『辙与轼如何?观其学问,颇相类。』王安石曰:『臣已尝论奏,轼兄弟大抵以飞箝捭阖为事。』上曰:『如此则宜合时事,何以反为异论?』

十二月癸未,上谓王安石、韩绛曰:『吕公著言条例司近转疏脱,所举官皆是奴事吕惠卿得之,并非韩绛、王安石所识。』安石曰:『自外举者,诚非臣等所识,然取于众议。若谓奴事吕惠卿,则惠卿在条例司用事已来,几日在外?人如何奴事得?』上又曰:『孙觉近日议论全别,称张载学问不在吕惠卿下。』觉专附吕公著。安石曰:『令载鞫狱,自是陛下意,中书本不差。』上曰:『本置校书,政欲如此差也。』司马光言吕惠卿奸邪,为安石谋主(详见《论青苗法》)。

晓譬安石,安石曰:『臣前所以求罢,皆以陛下因事有疑心,义不敢不求罢。直以病故,非有他。且古今事异,久任事积怨怒众,一旦有负败,亦累陛下知人之明。又且病,若冒昧,必致旷败。』上再三晓譬,安石乃乞告将理。既而上又召安石子雱,再三问劳,又令冯京、王珪谕旨,于是安石复入视事。留身,上谓安石曰:『卿今如何?』安石曰:『犹病昏烦愦。后来有可用者,陛下宜早甄擢。臣恐必难久任忧责。』上曰:『雱说卿意似不专为病,朕亦为雱说,必为在位久,度朕终不足与有为,故欲去尔。』安石曰:『陛下至仁圣,臣岂有它?但后世风俗,皆以势利事君。臣久冒权位,不知避贤,即无以异势利之人。况又病,必恐有旷败,致累陛下知人之明,所以力求罢也。』

七年十月甲午,知制诰王安石同勾当三班院。先是,安石纠察在京刑狱,有少年得斗鹑,其同侪借观之,因就乞之,鹑主不许,借者恃与之狎昵,遂携去。鹑主追及之,踢其胁下立死。开封府按其人罪当偿死,安石驳之曰:『按律:公取、窃取皆为盗。此不与而彼强携以去,乃盗也。此追而欧之,乃捕盗也。虽死,当勿论。府司失入平人,为死罪。』府官不伏,事下审刑、大理详定,以府断为是。有诏安石放罪。旧制:放罪者皆诣殿门谢。安石自言:『我无罪,不谢。』御史台及閤门累移牒趣之,终不肯谢,台司因劾奏之。执政以其名重,释不问,但徙安石他官。治平四年正月,神宗即位。闰三月,工部郎中、知制诰王安石既除丧,诏安石赴阙。安

《墨吏·孙思恭传》云:思恭性不忤物,犯之不校。欧阳修初不知思恭,以为诈。及修为言者所攻,上将诛修,手诏密问思恭,思恭极力救解。《朱史》以为:『言者攻修,先帝加诘问。既辩明,赐手诏召之。』岂有诛修之意?遂删去。按:司马光《日记》以之奇等奏付枢密院,后数日,乃复取入,密诏问思恭。必非《墨史》之妄,今仍掇取附见。

此据司马光《日记》,云彦博谓琦:『詹事旧无二员。』按太宗升储,林特、张士逊二人并兼詹事。旧无二员,或是唐制,今不取。《日记》又云:乐道以太子登位,不受詹事敕,执政许之。当考。旧纪书诏王陶过毁大臣,罢御史中丞,为枢密直学士、知陈州。昊奎位执政,弹劾中丞,格手诏三日不下,罢为资政殿学士、知青州。新纪但书奎罢,仍不载因由。据《五朝史》例,当从旧纪。

之学成,仍伪作介为弼撰废立诏草。赖仁宗圣明,弼得保全。臣至和初免丧至阙下,小人有嫉忌臣者,伪撰臣乞沙汰内官奏藁传布中外,内臣无不切齿。判铨才六日,为杨永德所谗,以差船事罢知同州,亦赖仁宗保全,寻知其无罪,遂却留住至今。以此而言,就令有文字,犹须更辨真伪,况无迹状?陛下幸不致疑。』琦及公亮又各进说,上曰:『造谤固不及它人。』遂命襄出守。龙图阁直学士、工部侍郎吕公弼权三司使。公弼奏事毕,上曰:『卿继蔡襄为使,襄诉讼不以时决,颇多留事。卿何以处之?』公弼知帝未悦襄,对曰:『襄勤于事,未尝有慢失,恐言者妄尔。』帝以公弼为长者。

三年春正月壬午,吕诲以前后十一奏乞依王珪等议,早定濮安懿王追尊典礼,皆不报。乞免台职,不报。是月王戌[4],即与侍御史范纯仁、太常博士监察御史里行吕大防合奏曰[5]:『豺狼当道,击逐当先;奸邪在朝,弹劾敢后?伏见参知政事欧阳修首开邪议,妄引经据,以枉道悦人主,以近利负先帝,欲累濮王以不正之号,将陷陛下于过举之讥。朝论骇闻,天下失望。政典之所不赦,人神之所共弃。当属吏议,以安众意。至如宰臣韩琦,初不深虑,固欲饰非,傅会其辞,絓误上听,以至儒臣辑议。礼院讲求,经义甚明,佥言无屈。自知已失,曾不开陈。大臣事君,讵当如是?公亮及概备位政府,受国厚恩,苟且依违,未尝辨正。此而不责,谁执其咎?臣等地居言职,势不嘿全。请尚方之剑,虽古人所难;举有国之刑,况典章犹在。伏请下修于理及正琦等之罪,以谢中外。且议既不一,理难并立。昔师丹之说行则董宏坐其罪,董宏之论胜则师丹废于家。臣等及修,岂可俱进?言不足用,愿从窜责,上不辜陛下之任使,下不废朝廷之职业。臣等之志足矣!』戊辰,又奏:『修博识古今,精习文史,明知师丹之议为正,董宏之说为邪,利诱其衷,神夺其鉴。废三年不改之义,忘有死无贰之节。仁宗虞主始祔,陵土未干,而遽开越礼之言,欲遵衰世之迹,致陛下外失四海臣庶之心,内违左右卿士之议。原修之罪,安得而赦?』癸酉,又奏:『修备位政府,不能以古先哲王臻治之术开广上意,发号施令,动合人心,使亿兆之民鼓舞神化,希意邀宠,倡为邪说,违礼乱法,不顾大义。将陷陛下于有过之地,而修方扬扬得志,自以为忠。及乎近臣集议,礼官讨论,迁延经时,大议不决,而又牵合前代衰替之世所行缪迹,以饰奸言,拒塞正论,挟邪罔上,心实不忠。为臣如此,岂可以参国论哉?琦庇恶遂非,沮抑公议;公亮及概依违其间,曾不辨正,亦非大臣辅弼之体。伏望圣慈奋然独断,将臣等前后章疏付外施行,庶分邪正,以服天下。』诲等论列不已,而中书亦以札子自辨于上曰:『臣伏见朝廷议濮安懿王典礼,两制、礼官请称皇伯,中书之议,以为事体至大,理宜审重

九月。帝既视朝前后殿,而于听事拱默谦抑。御史中丞王畴上疏曰:『庙社拥护陛下起居平安,临朝以时,仅逾半载,而未闻开发听断,德音遏塞,人情缺然。臣屡尝论奏,愿陛下拨去疑贰,自与二府讲评国论,明示可否,而迄今言动寂寥,中外未有所传,此盖议论之臣辞浅情狭,不能仰寤君听。伏望思太祖、太宗艰难取天下之劳,真宗、仁宗忧勤守天下之力,勉于听决大政[1],以慰母后之慈。毋疑贰谦抑,自使盛德阁然不光。』

十月壬寅,诏讲筵权罢讲《礼记》,自今令讲《尚书》。先是,王安石讲《礼记》,数难《记》者之是非。上以为然,曰:『《礼记》既不皆法言,择其有补者讲之,如何?』安石对曰:『陛下必欲闻法言,宜改它经。』故有是诏。丙午,上问讲读官富民之术。司马光言:『方今之患,在于朝廷务名不务其实,求其末不求其本。凡富民之本在得人,县令最为亲民。欲知县令能否,莫若知州;欲知知州能否,莫若转运使。陛下但能择转运使,使转运使按知州,使知州按知县,何忧民不富也?』

七年二月癸卯,粱怀吉又勒归前省,不知何时复召入也。

五月甲申,诏以九月于大庆殿行恭谢之礼[1]。右千牛卫大将军宗实仍养于宫中,上及皇后鞠视如子。既出还第,问劳赏赐不绝,诸宗室莫得比。上始得疾,不能视朝,中外忧恐。宰相文彦博、刘沆、富弼劝帝早立嗣,上可之。参知政事王尧臣之弟纯臣为王府官,数与尧臣言宗实之贤,尧臣以告彦博等,彦博等亦知宗实上意所属,乃定议,乞立宗实为嗣。既具稿,未及奏而上疾有瘳,其事中辍。

《会要》云:改年端懿,今从正史。孔宗旦传云:及智高破横州,即载其亲桂州。按:五月一日邕州陷,宗旦被杀,八日乃破横州,传误也,当作横山寨,传盖因曾巩书,亦称横山寨,不云横州,不知何以如此,误,今改之。

皇祐元年二月,梓夔路钤辖司言:淯井监一万余人内寇[4]。初,监户负晏州夷人钱,殴伤斗落妹,其众愤怒,欲报之。知泸州张昭信劝谕,既已听服,而清井监复絷婆然村夷人细令等,杀长宁州落占等十人,故激成其怒。诏知益州田况发傍郡卒,令梓夔路钤辖宋定亲讨捕之。

韩琦既至陕西,属岁大饥,群盗啸聚,商、虢之郊,张海、郭邈山、党君子、范三、李宗者为之渠,率众相合,涉西京界,劫掠州县,环绕虢州庐氏之东、洛阳长水之西,胁从者仅千余人。继而光化军宣毅叛卒五百余人,邵兴为之长,至商於滾口,众已千余人,与上官珙战,珙死之,余军以失主将,悉溃散于蓝田,藏匿山谷间。邵兴又距百里揭榜,招诱本州铸钱监兵约二千人,皆鄜延、泾原失陷主将正军及鼎、澧、岳、鄂累作过配隶籍中者。商、虢、蓝田驰急报于延、雍,而帅臣未有所处。琦寻遣属官乘传往商於料简钱监役兵,其旧系缘边禁军,即令却归元配州军,仍隶籍,鼎、澧、鄂、岳州壮健役兵,并押赴陕府,填龙猛、龙骑壮勇阙额。邵兴诱致之谋遂不得行。又遣内侍黄琮、范迁赍宣抚司榜收集上官珙下散军,谕以免罪归所属,仍召谢云行等将沿边土兵入山捕张海等。邵兴以无援,窜入兴、洋界被杀;张海等相继歼衂,擒捕余党殆尽,关辅遂安堵矣。

十一月丁酉朔,名滑州新修埽曰天台埽,以其近天台山麓故也。己亥,以河平,宰臣率百官称贺,遂燕崇德殿。自天禧三年河决,至是积九载乃复塞,凡费刍藁千六百二十万,他费不与焉。遣官告祭天地、社稷、宗庙、诸陵,命翰林学士章得象祭于河,宋绶撰《修河记》。修河部署、马军副都指挥使、保顺节度使彭睿加武昌节度使,右谏议大夫、权三司使范雍加龙图阁直学士,知滑州、右谏议大夫寇瑊加枢密直学士。凡督役者第迁官。民经率配,免税十之三,忧恤灾伤户。始役既兴,朝议以岁饥将复罢,瑊言:『病民者,特刍藁耳。幸调率已集,若积之经年,则腐朽为弃物,复兴功敛之,是重困也。』乃诏讫役。壬戌,录故西京作坊使、滑州钤辖张君平子造为三班奉职,逊、达并为借职。

四年正月戊辰,诏陕西四路都部署司、泾原经略司罢修水洛城,从宣抚司韩琦奏请也。然刘沪时已兴役,郑戬又遣著作佐郎董土廉将兵助之矣。

本志云:十月,遂罢贴射法。恐脱误,今从《实录》。

二年六月戊寅,诏河北转运使司籍民间所养马,有边警则给价市之。

初募额外弓手,著作佐郎、通判睦州张方平上利害八事,其一曰:『敕文:逐县除旧管弓手外,据见管主户,每一千户差点弓手五十人,一万户五百人。如不满千户及万户已上,据今所定分数比量点差者。伏以天下大县,有及五六万户者,若县管主,户五万,则所差二千五百人,非惟人数过多,民力烦弊,或地处远险,或岁逢荐饥,或守令非人,或奸猾乘隙,聚兵资寇,亦不可以不过虞也。欲乞诸万户以下县,所差人数,一如敕文处分,即万户以上,亦以五百人为正,缘虽小县,不可无备,虽大县,而选兵五百,亦足以自卫矣。如此,则轻重之势平,臂指之力均矣。』其二:『敕文:其弓手须见管帐籍主户差点者。只如臣州管内[8],户籍有升降帐

六年四月壬子,权御史中丞张方平言:『臣窃闻近有恩旨,将来圣节,自大卿监以上陈乞恩泽并依旧者。庆历四年,范仲淹奏定臣僚任子弟之制,其间难行如国子监、尚书省等事,并已冲改,其恩例见行。今自知杂御史以上,何勤于国?岁补奏京官一员。祖宗之时,未有此事。近岁积累,侥幸为此弊法。仲淹所请,略从裁损,考之理道,已是适宜。臣近曾具天圣、景祐中及见今文武官员数进呈。据今京官,比景祐中已多七百余员。经久之图,何以处置?其臣僚恩例,乞且依新制为便。若朝廷议论惟是之从,又不可以人废言也。』

四年二月壬寅[9],谏官欧阳修言:『去年五月诏敕节文[10],诸路转运并兼按察使,或贪残老昧、委是不治者,逐旋具状闻奏。若因循不切按察,致官吏贪残、刑狱枉滥、民庶无告,朝廷访察得知,并当勘罪,严行黜降。近贼张海等人金州,劫军资甲仗军,盖知州王茂先老昧,所以放贼人城。及张海等到邓州,顺阳令李正己用鼓乐迎贼人县饮宴,留贼宿县,任其劫掠,其李正己亦是老昧。京西按察使陈洎、张昪自五月受朝廷诏书,半年内并不按察一人,如王茂先、李正己,并显然容庇,不早移换。及光化军韩纲在任残酷[11],致兵士作乱,亦不能早行觉察。其陈洎、张昪自合依元降诏敕,重行降黜。中书又不举行,使国家号令并作空文,天下祸乱,遗忧君父,盖由上下互相蒙庇之罪。若明降诏敕,显有违者,并不举行,则今后朝廷号令,徒烦虚出。伏望出于圣断,以警后来。』洎寻自河东转运使降知怀州,昪改知邓州。

八年七月己亥,右领军卫大将军、果州团练使、知寿州张亢为将作监、知和州,陕西转运使言亢所易库银非自入,故稍复迁之。

八月丁未,徙知宣州、殿中侍御史马遵为京东转运使,通判江宁府、殿中侍御史吕景初知衢州,通判庆州、主客员外郎吴中复知池州。

此一节恐在修进论前,更详之。

国史舜钦传及舜钦集皆称乙亥诏书,误也,今改之。舜钦集云:此疏以五月二十八日上。今附见月末。按:景祐元年,舜钦登第,授光禄主簿、知蒙城县。二年正月丁父忧,三年五月上此疏,居丧才一年后尔。冒哀论事,前贤不以为非,何哉?当考。四年十二月壬辰,徙知饶州范仲淹知润州,监筠州税余靖监泰州税,夷陵县令欧阳修为光化县令。上谕执政,令移近地故也。上谕执政据《朔历》,独尹洙不徙,当考。

曹利用晚节福过灾生,刚愎骄傲,人怨神怒。天圣中,侄閤门祗侯汭为赵州都监,嬖一婢,室家不和,逐出为民妻。民居在护戎公署之北。因坏垣不葺,汭尝出入其家寻旧好。婢与其夫喧争,汭衣浅色袄子入其家,民亦被酒,因有『山呼』之事。既奏至朝廷,奏削匿于利用家数日,因镇定走马任守信入奏达其事,方究寻其削,翌日,罢利用枢密使,以节度、司空、侍中判邓州。未行,物论甚喧汹,数日间达于天听。庄献后垂帘临朝,中书奏事讫,留辅臣以询其事。王沂公为昭文,张邓公、集贤吕许公、夏郑公参预,皆仓皇无以对。郑公越次而奏云:『利用悖逆,只乞问士逊。十年同在宥密,以利用举而大拜。』士逊无一言辨白,愧谢而已。翌日,再贬利用左监门卫将军、知随州,士逊罢相,守刑部尚书、知江宁府。內侍押班任守信为定州路钤辖,一日习射于圃中,其左右惟见守信,独语云:『侍中何故至此?』退立数步,踣于地。从者翼归正寝,风涎大作,已不救矣。先是,守信天圣中为镇定走马承受。时知定州曹玮与大臣曹利用有隙,会侄汭猖狂,山呼于赵州。奏入,月余未行。玮密讽守信以边事入奏,白于庄献刘后,遂贬利用,致非命死于道。后守信赴官定州,经由赵之高邑县,道傍一坟庄。询之谁氏,曰:『故曹侍中坟。』守信自此不觉神色惨沮,至定不旬日而疾作。其年,曹玮亦薨谢。

乾兴元年二月,李文定墨笔搅水(事见《训导太子注》)。戊午,仁宗即位。己未,大赦,诏有司议尊礼,泾王元俨及诸皇亲优加恩命。丙寅,楚王元佐加兼江陵牧,泾王元俨加太尉、中书令兼尚书令,进封定王,充镇安、忠武节度使,赐赞拜不名。

杨怀志、江德明二人未见责官,当考。

景祐元年正月壬申,以太常博士滕宗谅为左正言。宗谅,先与刘越同上庄献太后疏请归政者也。

七年三月壬午,上谓监修国史王曾曰:『先朝美政甚多,可谕史官详载之。』

宝元元年七月丙辰,右司谏韩琦言:『前奉诏详定钟律,尝览《景祐广乐记》,视李照所造乐不合古法,皆率己意,别为律度,朝廷因而施用,识者久以为非。今将亲祀南郊,不可重以违古之乐,上荐天地、宗庙。窃闻太常旧乐见有存者,郊祀大礼,请复用之。』诏资政殿大学士宋绶、御史中丞晏殊同两制详定以闻。绶等言:『李照新乐比旧乐下三律,众论以为无所考据。愿如琦请,郊庙复用和岘所定旧乐。旧乐钟、磬不经照镌磨者,犹存三县七虞,郊庙殿庭,可以更用。』乃诏太常旧乐悉仍旧制,李照所造勿复施行。

庆历四年三月己卯,上于迩英阁出御书十三轴,凡三十五事:一曰遵祖宗训,二曰奉真考业,三曰祖宗艰难不敢有坠,四曰真宗爱民孝思感噎,五曰守信义、六曰不巧诈,七曰好硕学,八曰精六艺,九曰谨言语,十曰待耆老,十一曰进静退,十二曰求忠正,十三曰惧贵极,十四曰保勇将,十五曰尚儒籍,十六曰议释老,十七曰重良臣,十八曰广视听,十九曰功无迹,二十曰戒喜怒,二十一曰明巧媚,二十二曰分希旨,二十三曰从民欲,二十四曰戒满盈,二十五曰伤暴露兵,二十六曰哀鳏寡民,二十七曰访屠钓臣,二十八曰讲远图术,二十九曰辨朋比,三十曰斥谄佞,三十一曰察小忠,三十二曰监迎合,三十三曰罪己为民,三十四曰损躬抚军,三十五曰一善可求小瑕不废。顾丁度等曰:『朕观书之暇,取臣察上言及进对事,自可施于治书,书以分赐卿等。』度及曾公亮、杨安国、王洙等拜赐,因请注释其义。帝许之。丙戌,丁度上《答迩英圣问》一卷。帝览之终篇,指其中体大者六事付中书、枢密院,令奉行之。《答圣问》者,即释前所赐三十五事也。其序曰:『伏奉宣示御书文字三十五轴,仰窥圣旨,皆陛下上念祖宗,下思政治,即安危成败、忠邪善恶之事询谋下臣,使进裨补,敢不竭愚?窃思自古求治之主,靡不欲兴理道,安邦国,纳忠正,退奸邪,广聪明,致功业。然行此数事,在明与威、断耳。明则不惑,威则善柄,断则能行。总是三者,守而勿失,非圣人孰能为之?臣等尝读《唐书》,见宪宗英悟,留心庶政。宰臣陈说政要,必往复诘问。既尽其理,则曰:凡好事口说则易,躬行则难。卿等既为朕言之,常须行之,勿空陈而已。李绛对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陛下今日处分,可谓至言。然臣绛亦以天下之人从陛下所行,不从陛下所言。惟愿每言之则必行之。宪宗深所嘉纳。今臣等亲承圣谕,敷明治要,亦愿陛下日与辅臣举此事目,推而行之,无使唐之君臣专美前代也。』

校勘记

十月,张文表闻周保权立,怒曰:『我与行逢俱起微贱,立功名,今日安能北面事赤子乎[16]?』会保权遣兵更戍永州,路出衡阳[17],文表遂驱以叛伪缟素,若将奔丧武陵者。过潭州,时行军司马廖简知留后,素轻文表,不为之备,方宴饮,文表率众径入府,简醉,与座客十余人皆遇害。文表取其印绶,自称权留后事,具表以闻。保权即命杨师璠悉众御文表,又遣使求援于荆南,且来乞师,文表亦上疏自理。

七月壬寅,诏步军司床子弩雄武五指挥九百三十九人拨并为两指挥,飞山雄武指挥一千二百人亦拨并为两指挥,每指挥并以五百人为额,仍契勘在京见今诸军已来拨并数目以闻。

六年三月癸亥,上谓王安石曰:『宿卫亲事官有击指挥使伤首者,而主名未立。宿

卫法不可以不急变革。』安石曰:『臣固尝论此,此固易变,但要措置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