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

看着旁边有抱剑小童前来,离落没有做无谓的事,直接从衣衫下摆扯下玉牌,交与小童手中。

已经围观看着事态发展的在场众位,不由又将目光转向云宛霜,不由有几分感慨,到底是虚无山,这看似一个普通弟子,就能有如此大的造化,他们的世家门派中,可没有这般随意逮着一个,就是好苗苗的情景。

被离落这般不留情面的结束了对话,云宛霜一时讪讪,敛了表情,也没再说话。

“老祖。”

君子峰。

“罢了,罢了。”终于,女子稳住了身形,倚着书桌,幽幽的叹口气,看着离落,随手将头上的蝴蝶钗取了下来,递给她,“这个是他曾经赠予给我的,现在我用不上了,就给你吧,丫头。”

恨,哪有那般容易消失殆尽的。

她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画卷,心中原本想要激怒大夫人的想法也淡化了许多。在刚刚那一瞬间,她似乎有几分感受到了大夫人的心境。

一梦醒来,她倒是想的明白,之前梦中的种种,还真的估计就是这大夫人的手笔。只是为了什么,在问了周莲一些细节之后,她却隐隐有了自己的一些猜想。

小王氏似乎是听懂了,转身就跑到自己的床铺下面,抱起瓶子,然后有一个呵欠没一个呵欠地打着,倚在门口,像是在等她。

看样子,是一早就准备齐整了的。

那小王氏放下心来,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拾起其中一颗,在离落惊诧的目光下,竟然直接放入口中,吃下了?!

“大夫人住在哪里?”离落问。

……

而正在这时,君子峰外有御剑弟子飞来,跪于门前,传声道:“禀掌门,尘清门老祖已到正峰……”

绿芽被弄得一愣,随即噗嗤一笑,“小姐怎么了?难道忘记咱们这里是如仙岛了么?”

看到少女抿唇,敛了神色,又恢复一脸的冷漠。绿芽无奈摇头,走上前来,执起一旁的牛角梳,一边轻柔地为她梳妆,一边细声劝着。

……

“不。”一直倾听着的温俊男子面色有些凝重,断然否定,随即向旁边的青衫弟子吩咐了两句,看到飞出木阁外的飞剑,才缓缓言道,“这花千年间无害人之心,即便人动了念头,去伤它,它也不过是将其震慑开来。然而现在……”

刚刚之前的花,她轻轻一点,便能感受到那如同丝绒般的光滑和细致。而此刻,明明是如霞似玉般,新鲜娇嫩的花朵,却像在摸着一片枯朽的树叶般,那或深或浅的脉络,直直地印在人的皮肤上,硌得生疼。

离落一边小心翼翼地关注着它,一边心里记着数,缓缓后退着。大概又退了一尺,似乎感受到她并无觊觎之意,又再次地翩翩落在花上。

“只是一朵花么?”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口。

这是……要祭出法器?!

能走到这个地步的弟子,除非天大的运气使然,否则实力必然不俗。

“其实……”若这个男娃娃再自信一点,倒还是可能和这个小娃娃来个一搏,想起上次那隐隐的猜想,老者缓缓出声,只是这次只说了两个字,便看见一杯茶盏递了过来。

“可……这是何意?”离落一脸纠结,这虚无山的大多数规矩都不能按照常数来判断。眼下,把这些物什放在擂台上,难不成还像世俗江湖一般比武?

长长的通报声响彻在整个比场上。

原本还想着早些轻松比试的少女此刻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比赛,沉下心,也不管灵力消耗,只是口中默念着法决,同时两只手掌快速翻转,像是朵横亘在腰前绽放的莲花一般,慢慢地有了些不同于荷塘间的光亮。

或许……

再后来,他游历来到虚无山,也没有在虚无镇处登记报备,自己只身就闯入了虚无。看到虚无山内,各主峰弟子均有所长,且手段各自不一,清和有了几分兴趣,便磨在这里做了客卿。

看着在世俗界几乎能儿孙满堂的岁数的老人家,此时在她面前完全没有架子,很是烦恼的用着拳头敲着脑袋,离落心下不忍,完全无力腹诽,只是默默地问了一句,“那这几日过了呢?”

而他的唇,薄薄的,抿起的时候,她便知晓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同于江水的波涛,乳白色的云霭在群山间翻涌着,微荡着,霞光穿过云层,闪现出一片金色,恍然仙境。

“行事?”离落冷笑。若真有知道她长离之名的有心人,遇见这个名字还不能有所怀疑?

“刚刚那个大婶不是世俗者……”阮颜君顿了顿,轻声道,“然而我都无法看出她的修为,若不是用着手段遮掩,怕是修为已过五阶。”

画舫虽美,飞行的速度却不过一般。直至酉时将近,一行人才到达虚无镇。

她大概知道这抱剑的小少年是谁了。

“东方姑娘。”阮颜君笑着寒暄着,他似乎养成了世俗界的毛病,见人不爱称呼道友,不过这称呼倒是挺得女子的喜欢,至少东方清此时脸上的表情甚是欢喜。

姑娘,这可是位小祖宗啊……

“姑娘。”红衣男子双眸含笑,唇畔泛起柔情。

怕是这宁虚几百年来,都没有这项殊例。

……

她也不必装作那冷淡的模样,不必装作万事不过她的心头。

他一向不擅长于此,看到面无表情的少女,唐白的娃娃脸上显过一丝挫败,连忙扯了扯傅司寒的袖子,示意他来安慰。

“几刻?”傅司寒温润一笑,不紧不慢地拉开折扇,轻轻地扇了起来,“怕是一息都坚持不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