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沫却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建筑,轻轻地摇头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家还不住在这里,都是在我爷爷晋升成为宁江市的市委书记之后,我们才搬进来的,但是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在上小学了,爸爸一直不想我这个女儿曝光在公众面前,所以从我小学开始的时候就念的住宿学校,一直持续到我大学毕业,在此期间,我每年只是在春节或者在爷爷过寿的时候才会到这个地方一次,甚至不会过夜,当天就走,所以我对这个地方的熟悉程度也比你好不了多少!”

“贫嘴!”

夏芷沫的这番话终于捅破了她与聂小步之间极薄的那一层窗户纸,聂小步对这个答案倒是并不怎么意外,因为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夏芷沫的心思他怎么能够不知道,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夏芷沫竟然会当着夏文轩的面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不仅诧异,更多的还是感动,夏芷沫这样做的原因,他又怎么能够不清楚?

夏芷沫坚定地望着夏文轩,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羞涩,满脸通红地说道:“爸爸,对不起,您也知道这段时间我和小步一直同居在一起,或许是孤男寡女的日久生情,反正在这段时间内,我已经和聂小步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而且我……我已经把自己给他了!”

聂小步其实早就被敲门声惊醒了,听得客厅里的对话就知道是夏文轩来了,本来他还想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的,没想到夏芷沫那妮子就这么把他出卖了,难道她就不能撒个谎说,小步出去了,不在家?

回到家里,夏芷沫在门口换了鞋子便是一头扑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今天遇上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惊心动魄,打了徐宇鹏两个耳光,还被人开车追了那么酒,最主要的是聂小步今天开车把她吓得了够呛,现在一股疲劳感顿时散发了出来。

“对不起?”

对,豹哥如今正在天人交战。

聂小步知道夏芷沫心中的顾忌,但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聂小步还真不相信徐宇鹏和梁蒯日后能够轻易地放过他,在对待这种事情上,聂小步一般采取的方式是:破罐子破摔!

夏芷沫看着梁蒯打电话叫人了,连忙也掏出了手机准备给夏文轩打电话,在事情还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夏芷沫也不想惊动夏家的老爷子,毕竟夏震霆现在的位置敏感,不大适合插手这种事情,但要是徐宇鹏把李耀邦搬出来了的话,夏芷沫也不怕把这件事情无限度放大!

聂小步挽起了袖口便是往前迈出一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其实他早就想站出来了,只是之前看夏芷沫那妮子闹得欢,况且一直只是限于口角上的争斗,所以才站在一旁打酱油,如今要动手了,自然该轮到他闪亮登场了,就徐宇鹏那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臭皮囊,聂小步就算不施展时空迟缓,也能将之打在地上吐血,当然,这是建立在梁蒯不帮忙的前提下。

震怒的夏芷沫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不仅在公共场合爆出了粗口,更是直接从车上窜了下去,挽起袖子径直冲到了徐宇鹏的面前,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小手掌。

在聂小步帮着夏芷沫拒绝了自己的邀请之后,徐宇鹏就一直在想挽留夏芷沫的理由,眼看着夏芷沫即将坐着聂小步的车离去,心中一阵焦急,或许是因为急中生智,徐宇鹏突然想到了一个并不是很高明的借口。

“老板,不用麻烦了!”

通往永安驾校训练场的那段盘山公路聂小步已经跑过了n次,虽然不敢说能够闭着眼睛开,但至少睁着眼睛狂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问题,聂小步开始有些不满足了,整天缠着黄两斤嚷着要去沿海路舒舒服服地飚一次。

黄两斤一头栽倒在了座椅上,一阵苦笑道:“董宽那小子的胆子也还真大,竟然敢把你这样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学员塞到我这里来,难道他就不怕我把你小子给玩儿死?”

刚才那教练所指的时候,聂小步看得并不是很清晰,走近了才发现这个位置坐着几分教练模样的中年人,但是根据黄两斤的特征也很好辨认,在那几个中年人之中,就有一个穿得邋遢,满脸胡须的中年人正拿着一瓶二锅头往自己的嘴里灌。

和聂小步接触久了,董宽也学会了聂小步说话的那种腔调。

……

可机关算尽的徐振生万万没有想到,除了夏文轩的那份报告之外,还有一份类似的报告出现在了苏杭省国土资源局局长的手上,而这份报告竟然是来自于公安部门,并且还是由军方施加压力,强行塞了进去的。

唐睿捷不想去揣测聂小步心中的那点小九九,而是直言不讳道:“要是你打算让浩辰建设集团的总经理董宽把这份报告交上去的话,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它还给我,扔给医院捡垃圾的老奶奶还能卖几分钱,不是我怀疑董宽对你或者说是对这件事情上的真诚,而是……我这样给你说吧,要是你让宁江市的人物呈交这份报告,十有**都会石沉大海!”

其实警觉性极高的唐睿捷早就发现聂小步溜进来了,不戳穿只是想看看这小子想干什么罢了,没想到这小子什么也没干,就一直傻愣愣地盯着她看,就差没有流口水了,难为情的唐睿捷这才出声。

徐振生连续拍打着梁蒯的脑袋,震怒道:“梁蒯,老子一直就在给你讲驭人之道,你他妈听到屁股上去了?对于优秀的人才,我们一定要竭力招揽,然后花大力气培养雕琢,对于不能为我所用的人才,我们就要尽量打压,不给他丝毫出人头地的机会,对于与我为敌的人才,我们就一定要他死!”

“没问题!”

以前的聂小步要是遇上了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他一定会口若悬河地滔滔不绝,但此刻仅仅是轻描淡写地说道:“要是我说我是跳楼逃出来的,你们信么?”

梁蒯连连摆手道:“今天的事情倒也怪不上他们,要是门口那十几号保安就能够把你聂小步拦在门外,那么你也就不配做我的对手了,我棋高一着才显得有意思,要是我棋高几着,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那也就没了乐趣。”

肥六陡然增高了音量,道:“小步,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要是说到动脑子,我肥六和你差起十万八千里,但是要说到比身手玩儿命,你还真不如我这块料,我知道进去会很危险,但是能够跟着你一起经历危险,我心里安生!”

聂小步充满怜爱地拍了拍夏芷沫的脑袋,郑郑地说道:“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拿到七号标地的那套文件,但至少我们知道了它的存在,并且还知道了它就存在于梁蒯办公室的密码保险箱之中,最最重要的是我们还知道那个密码保险箱的密码,那这和我们已经得到了那份文件有什么区别?探囊取物的事情而已。”

夏芷沫当然知道徐宇鹏口中的这个“朋友”的潜在意义,不过她现在可没有心思去揣测这种文字游戏,令得她意外但高兴的是,徐宇鹏这个二世祖貌似还真的没有把她认出来。

“我不是在说你!”梁蒯笑道。

聂小步也不敢在耽误,一把抓起小张护士的手便是向采血室走去,一路上恐吓道:“待会儿不要再给我东磨西蹭的,要是再耽误时间,老子割的就不是手臂,而是脖子了!”

聂小步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般哭天抢地,而是在第一时间抱起唐睿捷狂奔到宁江大桥主干道的中央,对着迎面而来的一辆私家车使劲儿挥手。

“要走一起走!”

“坚守本职就好!”

唐睿捷没有再说话,径直把车开上了宁江大桥。

聂小步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气儿,被值班警察这样一番呵斥,顿时就完全爆发了出来,跳起脚来就破口大骂道:“你丫的好歹也是学过法律的吧,你自己回家翻一番课本,我们国家哪一条法律规定了不准在派出所的门口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