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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骂的人自然是总经理梁蒯,因为董宽所罗列整理的文件几乎是字字见血,句句挖心,不仅让全宁江市的人民信服了,甚至连黑豹子徐振生也以为是梁蒯手中的文件泄露了,最后在梁蒯的极力辩解下,徐振生才没有继续追究。

聂小步笑笑回道:“老爷子你可越来越精神了!”

“无能为力?”

聂小步心中一怔,但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这家伙还真把夏芷沫当成夏文轩的小情人了,不过聂小步也并不准备解释,将错就错道:“那妮子的性子坳得很,不见得会把你打上眼!”

穿着围裙做饭的夏芷沫没有挣开聂小步的怀抱,摆弄着锅里的八宝粥说道:“你们男人说的话可不能相信,可我们女人就是笨,明明知道是假话也会相信!”

聂小步打开房门,夏芷沫正蜷着身子坐在客厅里面的沙发上,身体偶尔微微地抽搐一下,聂小步能够听见即使尽量压抑但仍然清晰的抽泣声,沙发前的地板上,已经被丢满了被泪水和鼻涕浸湿了的纸巾。

就当夏芷沫拿出七号标地文件,准备关上密码保险箱门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口一阵响动,随即便是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梁蒯,死哪儿去了?”

夏芷沫心中一动,虽然这段时间她处理了不少关于七号标地的文件,但那也只是涉及到一些皮毛,并且也都是一些可以见得光的东西,至于办公室角落里的那个密码保险箱,夏芷沫还从来没有接触到过,并且她也从来没有看见过梁蒯在里面存放东西,看来梁蒯每次在存放东西的时候都故意避开了其他人,包括她这个总经理助理。

聂小步没有听清楚女助手刚才说了什么,拉起小张护士的手催促道:“拜托你,赶紧带我去你们的采血室,虽然我这人没有什么文化,但是这种基本的常识我还是懂的!”

唐睿捷口中发出一声呻吟,指着自己被钢铁夹住的双腿,声音抽搐道:“疼,你一动我就疼!”

黑色商务车内的驾驶者由于早有准备,此番撞击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在一番撞击之后迅速倒车,但他并不是准备肇事逃逸,反而是将商务车倒出一段助跑距离之后,再次猛踩一脚油门,对唐睿捷的科鲁兹开始了第二轮撞击。

唐睿捷略略思忖,仰头道:“上一次老北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你们浩辰建设集团和远大建设集团的商业竞争我们管不了,这是商业犯罪科的事情,但要是你们再闹出上一次老北区那样的事情来,就不会上一次那么轻松了!”

“我真的还没有买车,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反正这是事实!”

挤惯了公车的聂小步并没有觉得挤公车就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稳当便宜不说,还正好响应了政府倡导的环保出行,不过今天被董宽这样一说,聂小步还真有买辆车的冲动,不需要太好,几万块钱的就可以了,这倒不是为了崩面子,只是觉着没辆座驾出行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聂小步点了点头,突然冷不丁地问道:“要是把七号标地的事情闹大了,上面能不能够钉死远大建设集团?”

周大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遣散了他召集而来的一群住户,最后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儿,没有挽留聂小步和肥六,因为他知道,这两个年轻人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全部释放!”

望着聂小步那一副泰然的模样,肥六心中也大概清楚了状况,估摸着城南派出所的武警从天而降,应该就和聂小步之前打的那个电话有关,只是他没有想到聂小步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而已。

聂小步眼尖,远远地便是望见了行走在黑幕之中的豹哥,惊异自然是有的,不过还远远没有超出他意料的范畴,于是按照原定计划,躲进黑暗之中打了个电话之后,又走了出来,等待着与豹哥又一番碰撞。

聂小步定睛一看,正是白天那几个被周大爷拿着扫帚赶走的工作人员,只是多了一个生的面孔,瞅那架势,应该是那几人的头头。

老人手中的扫帚还没有放下,看着聂小步走了过来,顺势就举了起来,仍然没有给聂小步什么好脸看,别看这老人上了年纪,但是脑子并不糊涂,他从电视上就看见过,开发商为了让住户拆迁,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无所不用其极,看着聂小步穿得这么人模狗样的,和之前的那群人并没有什么分别,谁知道他会不会还是远大建设集团的狗?

沉默良久,董宽终于开口道:“小步,虽然我不知道你又有了什么计划,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管你捅出了多么大的篓子,我们浩辰建设集团永远会是你的后盾,自己放手去干,只要掌握好了节制,我想这段时间远大建设集团还没有心思来对付你!”

夏芷沫一把抓住了聂小步的胳膊,不安道:“小步,我知道你和远大建设集团的恩怨,也知道你现在的工作性质,但是七号标地这个项目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动,黑豹子徐振生可不是梁蒯,这是他亲手抓的项目,你这样做无外乎就是虎口拔牙!”

聂小步一头雾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

董宽为之一怔,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聂小步如此认真的神情,甚至比上一次聂小步与他谈论工资的时候还要认真,不由得在心里说了句“孺子可教,朽木可雕!”

“梁蒯,远大建设集团的梁蒯!”

夏芷沫已是羞红了俏脸,震怒之下,跳起身来扯下挂满墙壁的内衣便是向聂小步扔去:“滚出去,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准进我的房间,不准进我的房间,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失忆了!”

“嘎!”

说罢,拉着鳌虎便是往外面走去,这是聂小步第一次做出这样慷慨的举动,其原因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鳌虎过招,找回刚才丢失的面子,另外,在此之前聂小步已经在心里盘算过,100块钱除了买单,也剩不了几块钱。

安慰一个哭泣的女人难,安慰一个哭泣的男人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聂小步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记忆能够让坚强如斯的鳌虎悲伤至此,一个男人的眼泪不是矿泉水,那里面包含的内容实在是太多,聂小步自问参详不透。

“你……你们认识?”豹哥强挤出一个笑脸,诺诺地问道。

“你是梁蒯的人?”聂小步惊讶道。

“刘叔叔!”

“一定,一定!”

“是么?”

“六子,你不会是想让我再去给你们买套海湾别墅住吧?”聂小步咂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