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将司明珠后面的话打断。

  司明珠顺着乔可人的手看过去,在看到安酒酒那张不施粉黛的脸时,猛然瞪大眼睛,倒吸了口气:“……安酒酒?你怎么会在这里!”

  果然,唐易签完合同后,想起她刚从国外回来,又问了句:“对了,你在江城找好房子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给老纪打个电话让他帮你打听下。”

  司霖沉终于抬头睨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有那么傻?”

  “……”她好像才八十斤不到吧?这算很重吗?

  想到这里,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装出一副出来找他的样子扬声喊了句:“司少?”

  发送时间,半个小时之前。

  这消息要是放到网上,只怕全国上下不知多少少女要闹自杀!

  安酒酒:“……”

  乔可人从惊吓中回过神,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是谁?”

  “阿沉……你慢点……”

  司霖沉脚步没停,不过倒是放慢了些许。

  安酒酒跟在他后面,跟着兔子似的赶紧蹦着追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骨科,医生看了看安酒酒高高肿起的脚,花白的眉微微蹙起:“脚踝脱臼了,得先正骨,一周内不能下床。”

  司霖沉正要说话,却被安酒酒抢了先:“这么严重?我觉得也没那么疼啊。”

  年迈的骨科医生没好气瞪她一眼:“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安酒酒:“……”她就是觉得一周不下床太夸张了,毕竟她今天才刚签了新工作,跟上司说好了明天去报道的。

  没等安酒酒回过神,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浑身猛颤,身子绷成了一张弓,却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好在那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安酒酒回过神时,脱臼的脚踝已经接上了,医生正用绷带缠夹板,边缠边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看着娇滴滴的,倒是挺能忍的。”

  医生不过随口一说,司霖沉瞳孔却缩了缩,视线落在安酒酒额头渗出的冷汗是行,神情深沉晦涩。

  安酒酒从小被他养得娇贵,小时候连打针吃药都要他哄了又哄。

  可是现在,正骨那样的痛,她竟然连哼都没哼一声。

  再回想起她刚回来那天晚上,他心里憋着滔天的火,恨不得把她往死里折腾,可她从头到尾竟然都没哭没反抗。

  司霖沉看着安酒酒安静又倔犟的侧脸,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发堵。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养了盆娇花,却被人偷走,扔在野外风吹日晒。最后那花挣扎着活了下来,也比从前更好养了,但养花的人却丝毫不会感到开心。

  因为他知道,花已经不需要他了。

  从医院出来,司霖沉情绪一直不太对劲。

  安酒酒跟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当然能感觉得出来,但却想不明白谁又招惹了他,只好缩在后排不说话,安静乖巧地好像车里没她这个人似的。

  虽然现在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但司霖沉公司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司霖沉原本打算让徐毅来接安酒酒回家,但安酒酒却道:“要不我陪你去公司吧?”

  司霖沉眯起眼看她,眼神带着审视。

  安酒酒有些受不住他这种锐利的视线,脑袋微垂下去,声音也低低柔柔的:“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

  司霖沉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显然没想到她竟是为了这个。

  他们确实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虽然安酒酒回到江城已经两天,但他除了晚饭,其他时间都不在家,而昨天的晚饭……

  想到昨晚的事情,司霖沉眸光沉了下来,突然开口:“好。”

  安酒酒眼睛一亮,脸上绽开笑容:“真的?”

  司霖沉没答话,直接发动车子。

  -

  帝国大厦。

  总裁办公室位于大厦顶层。

  与其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是个套房,因为除了办公室、会客室外,卧室、厨房、浴室也是一应俱全。

  从地下车库到顶层,司霖沉也有专用电梯,所以安酒酒丝毫不担心有人看见自己,下车后便开始撒娇:“阿沉,我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