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璹是李鸿章夫妻最疼爱的女儿,她自然敢做这样的春秋大梦。

姚梵眼睛一撇,见那二人挺胸凸肚,举手投足间步态沉稳,显然下盘扎实,是曾习武之人。

姚梵嘴里半实半虚,确实,1873年世博会后才出现金属材质的自行车,之前的自行车无一例外全是木头制造的。而充气轮胎要到1888年才被邓禄普发明出来用于自行车,从此骑行变得省力。于是紧跟着1889年才有齿轮链条传动代替了之前的前轮轴踏板设计,骑行者不再需要双脚别扭的向前斜伸出去,从此自行车才走出富人玩具的地位,具备了现代应用的价值,经过世博会,立刻畅销全世界。

他们铁车上个个插着棍,三十有一,人数不少!拼起命来,弟兄们少不得也要折上几个!

姚梵又解释道:“因为咱们商号里的账目经营都是机密,自然不能叫外面人知晓,所以来回的字条当然不能找人代写代读,所以你们必须学会基本的认字。

我估计他老子未必自己出头,但那老东西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想必勾连的官员不少,花上几个月联络埋伏之后,想必就要对我们动手。我算计下来,无非是找些人上本,参我们走私罢了。”

呜呜呜………………”

他手紧紧握住车把,想着自己本来不是这样暴力的人啊?为什么刚才会下那么重的手?

统一意见之后,众人在姚梵带领下跳上自行车,浩浩荡荡的朝着郭家庄的方向追过去。

姚梵也不生气,笑道:“红遍才喜气,就要红色才好,中国素来用红色代表吉祥喜庆,代表春天和美好事物,红袖红酥手;红杏红枫叶;红妆红霞光,这些都是用红。天下红遍,正是代表普天下一派喜庆祥和之景,大清国运蒸蒸日上之势。

其实郭继修说完就后悔了,这样的斗气话实在太过小儿科,可是当他听蓝顺正说,要他把他家六姑接回去,这话顿时气得郭继修站起来骂道:“姓蓝的,你别欺人太甚!我家六姑是你家七老爷明媒正娶纳过门的,那是你七婶!也是你能休的?你放肆!”

我李海牛这辈子,可不就是青春逝去!江山易改么!倘若我那个乞丐做下去,必然是饿死街头,就是想要独钓寒江,求个须发白都不可能了!

黄金山也动容道:“确实不能小看了他,这人到底是见过外头世面的!嘴好毒!”

那俊俏小厮被黄金山说的连连点头,感觉自家大哥说的很有道理:“开始周秀松介绍你和他认识打招呼,我看他倒是仪表不凡、相貌堂堂,举手投足倒还存了几分中国,没曾想,他连戏都没听过,看来那泰西诸国一定是乏味的紧,他在那种野蛮地方长大,真是粗鄙可怜!”

周秀松道:“我听说,前些时候姚兄为了一个女子,与郭家大爷继修起了些龌龊,可有此事?”

贺世成兴奋地道:“东家,我们骑的这自行车飞快,来的这样早,可周家的戏都开始唱了呢。”

李海牛像是铁了心般:“我听东家说的故事,觉得若不是想要造反,东家如何会说那皇帝老儿和地主劣绅是强盗?又如何会告诉俺等太平盛世的模样?东家若不是想造反,想要创出个那乌托邦岛般的极乐世界,又如何会说这些离奇之言?

“我就说嘛……”贺世成又开口打断。

……………………

“嗯,锯得顺着呢。”

见东家要训话,伙计们都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面向阳光下耀眼的姚梵。

姚鹏看着说明书,不紧不慢的道:“不就是几本书翻成繁体嘛,你不在的功夫,我跑回档案馆忙了好几天,现在已经做好了,我们档案馆里有软件可以把pdf转成文本格式,再把字体换一下,排版换一下,图片塞进去,很方便的,这可要比你说的雇大学生省钱多了吧。”

关山朝着店后的一台设备努了努嘴道:“喏,我花30万买了个胶片扫描仪,扫出来以后用我的数码彩扩机冲洗,这台数码彩扩机可是老价钱了,花了我300多万。不过话说回来,姚老哥,你怎么想起买胶卷彩扩机的?这个东西现在还有用吗?”

李海牛这些天在姚梵处吃的饱饱的,也是相当维护,大吼道:“都听见世成小哥说了罢!回城后,谁要再嚼咕这事,咱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叫他等着罢!”

李海牛听姚梵发话了,连忙叫停众乞丐的饕餮盛宴,有两个不从的乞丐还吃,李海牛立刻大耳刮子扇了上去。

姚梵看他的样子,显然是饿的快要死了一般。

晚上,姚梵自己则拿起毛笔写了一则招聘。姚梵从小就在父母的‘淫威’下练习毛笔字,十几年来,姚梵隔三差五的总要在晚上临摹上个一张两张聊以自娱,因此毛笔字功底着实不错。

如果自己没有明确的理论为指导,姚梵实在没有把握无头苍蝇一般的去造反。难道,仅仅武装起义就行了吗?仅仅甩一下浑身的王霸之气就行了吗?

刘子铭见席上谈起旱灾这个倒霉话题后大家话语不多,便打破沉默,卖弄学问地说道:“谈起吃人,倒也不必大惊小怪的。吃人古已有之,就看谁吃?吃谁?

韦国福听了,重重地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于是二人说起闲话来,姚梵见三姐身体状况恢复确实不错,也就没有把这次随身带来的消炎药拿出来给三姐服用。

“姚梵,你这个事情太难办了,按照你写的方法,也未必能搞到。再说了,你不是过去做生意吗?要这些东西干嘛?”

贺万年苦劝道:“姚兄,既然你还没想好,不如暂且依着我的办法,先和那周黄蓝杨四家结交一番如何?”

在姚梵看来,这样的大量批发,能卖到二百两就已经很好了,如今贺万年居然能卖出二百二十两一个的价格,实在是赚大发了!

姚梵继续吩咐:“冠群,之前贺万年怎么和你说的工钱?”

白大贵当时那个受宠若惊啊,头也懵了,舌头也大了,连说话都不利落了,恨不能当场拜倒磕头,只是姚梵拦着,于是赶紧又是一个扑地般的深揖下去。

可是问题又来了,恒利眼下没这么多金子,库里一共只有四十多斤黄金,这还是上次姚梵兑换之后,特意嘱咐恒利自己十天后还要来兑,才特意从附近州县抽调预备下的。

韦国福骑在马上,仰着脖子,对着郭家宅子那五米多高的城墙头喊话道:“郭继修,那三姐的定钱是我兄弟姚梵先下了的!这里有那春眠堂王妈的收条,证据确凿。

“那第一个法子,最怕郭家不买赵大人的帐,或者赵署年不敢出头。毕竟那郭家老爷论起来还是赵大人的老师。

姚梵此刻心中又伤心又愤怒,伤心的是三姐的命运为何如此悲惨,怒的是自己一时之间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弄死郭家。

“回东家的话,俺今年十三,在家学里读过一年,百家姓和三字经都会读,俺爹说,俺算是能看懂半箩筐大字的了。”

贺万年哈哈笑道:“遮么没几日,算甚么利钱,兄弟莫非为了当初那日,嫌我当铺当得银子少了,在生我的气?要不这样,你随便抽我老贺两耳刮子怎样?”

说着刘子铭对着他从海关带来的仟子手喝道:“都把狗眼睁大点,看清了数目,谁要是回去胡吹,我定不饶他。”

到了城里,姚梵立刻跑去万年当,找到贺万年,要他找人和车马帮自己运货。

王妈得了银票便告退出去。

姚梵打量着那三姐儿,看她穿着水绿的湖绸单衣,身段风流窈窕,尖下巴的瓜子脸白白嫩嫩,水灵灵的大眼睛颇为传神,略施脂粉的画着淡妆,着实称得上容颜秀美,而且举止也端庄。

提督点缺乐开怀,

姚梵推门进去,见里头是个二进的四合院,前后两个院子里各自用青砖铺了十字小路,沟通东西南北各个长屋。青砖上已经生了苔藓,可以看出这里大约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这里的前院较大,面积大约一百来平,后院小一些,总也有八十平。前院四角分别种了一抱大槐树和三株细细的小垂杨,后院却光秃秃的没有种树,只是放了两个齐腰高的大水缸。算下来,前边连街的铺面加上后边两进里所有屋子,纯室内面积大约有七百多平方。

伙计无奈,又不敢得罪这看起来很有谱的深井冰二鬼子,连忙去后堂叫出老板来。

孙茂文虽然现在心里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二鬼子会来胶州湾青岛口这么一个小港,可对于这年头的一个从七品小官来说,能够听闻这些个新鲜的世界时事,偏偏又是些西洋军国重事、王室内幕,实在是值得他将姚梵当成身份平等的贵客来看待。

姚梵这番胡言乱语地瞎编,感情丰富地把自己都感动了,连他自己都相信了三分这番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