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柴禾,她也不客气的直接绕到还没分开的后院,问着两家人要了捆。

“不行,我不能搁这儿傻着。”想着的同时,她一个大力起身,摸了摸自已腰间的银簪子,似下定决心般,又去到一旁,从床架子上取下挂着的陪嫁包袱。

李空竹看得有些心软,手向着腰间那个粗布荷苞摸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拿出来哄哄,不想一道沉喝伴着一个人影,快步的将那小儿给提了过去。

李空竹点了点头,微笑一下。却并不搭话。

住在西厢的张氏也起了身,两人一照面,相互的招呼了声,随一同去到厨房开了门。

李空竹将碗筷洗好分了出来,再打了温水净脸后,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刚进到厨房的李空竹,正跟着郑氏和张氏寒暄着。

本来媒婆拿了赵家老两口的媒人钱,还在尽心的找着。可就在一个月前,秋粮下来之际,赵家老两口想着给三儿子置点新的家具,好让外人看着体面点,也好提亲。便想着去山上找点木料。

李空竹见状,赶紧的起身整理了下衣衫,随着他步了出去。

张氏将碗放在缺腿小黑桌上,走过来作势要伸手扶她,“你是新娘子,万不能饿着了。虽说咱们家不是个富余的,可是老三却是个会疼人儿的,这面还是他让他二哥代话,着我帮着煮的呢。”

声音过后,男人的脚步声也跟着走动了起来。

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李空竹淡然的摸了摸颈间的红色勒痕。听着院中已然热闹起来的人声,居然无一交好之人进来送嫁,这原身做人也是够失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拿了胭脂出来,同样的倒了半盒在手里,双手交替的搓了搓,随在李空竹两边的颧骨上大力揉搓几下。待那红彤彤的颜色稳坐上面后,这才拍了拍手,转移阵地的又给她盘了个头,插了根细细的银簪子作固定,“行了!”

自家男人拿眼瞪她,她也不在意,只咧了大嘴的问着,“老三你咋这时侯了还在家啊,没陪你媳妇回门?这钱哪来的,还有没有?”

“你个碎嘴的婆娘,不说话,没人拿了你当哑巴。”

赵金生觉着有些没面儿,忍不住的喝了她一句。郑氏则是掂着钱不住的瘪嘴,一个又丑又跛的废人,哪有本事挣钱?这钱,指不定就是老两家伙偷着给的呢。说到底,还是老赵家的钱。

赵君逸并不接话的跟两口子告辞,转身出院时,正好遇到从清水河洗衣回来的张氏。

看到他时,眼睛向后瞄了一眼,见郑氏忙慌的将什么东西往袖口里揣,便猜到了几分。

脸上堆笑的看着赵君逸道了声,“老三你两口子没回门啊,刚我在河边洗衣时,倒是有看到一个人影儿向北山上跑,瞧模样跟弟妹有几分相像。大清早的,她上北山干啥?”

“啥?上山了?”郑氏听得来了劲,大嗓门一扯,以院里院外都能听到的声音惊道:“听说嫁来的前两天还闹着要卖身哩,不会是跑了吧!”

“你瞎说个啥。”赵金生低吼了句,清早八晨的这么叫唤,还嫌家中闲言不够多不成!

“我瞎说啥,这十里八村挨着的哪个不知,要我说当初就不该说这们亲。这下好了,进门才两天呢,就不见了影儿,白费了二两银子不说,还浪费了两天的米粮。”

“闭嘴!”见她越说越离谱了。赵金生忍不住黑脸的来了怒气。转眼见赵君逸依旧淡淡,不免又尴尬得很,“老三,你别听了你嫂子胡言乱语……”

“认亲钱既已送到,大嫂一会记得给二嫂家的苗儿分一份。”赵君逸说罢,抬脚跟张氏错了个身,离开了这院。

后面的郑氏听了,气得鼻子直哼哼。老三这熊货,敢情是嫌她说话难听,想摆她一道呢。

“大嫂,老三送认亲钱了啊!”

张氏笑得温和,郑氏肥胖的圆脸立时就拉下了几分,不情不愿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是送了几个钱,一会等我忙活完,你唤苗儿过来,我分好就给她!。”说着,转身就去寻了鸡舍里的家禽打骂,一通的指桑骂槐。

赵君逸回到自已家中,坐在床上闭眼调息静气了近一个时辰,感觉胸腔已经好了很多后。这才睁眼顺着残桌墙边的小窗向外望去。

见不知何时日头已然高升,早间的晨雾也早已不见了踪影。而那个女人还没有回来。

皱眉一下,想着刚张氏说的去往北山了。

北山?记忆中那片连绵望不到头的深山丛林,那儿高山峻岭混着遮天蔽日的古木。若是没有熟悉地形的猎人带路,走得过深,怕是会遇到猛兽。

“那个女人!”赵君逸峰眉紧皱,也不知想到什么,半响,终是起身,跨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