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官员包括他的部将对他是恨之入骨却又无计可施,拿他没半点办法,还必须每隔几天就要往军营中输送新鲜的时令蔬菜和肉类,稍有怠慢,五十军棍是最起的处罚。

第二天,左懋第心不甘情不愿带着马士英的和谈条件以及三十万两白银在马士英派人押送监督下,从南京渡口入运河北上,去北京找多尔衮和议。

从谁身上挖这第一桶金呢,王岚平的视线转了这么一圈,突然心花怒放,淮安总兵官刘泽清进入了他的视线。

各部将领对这样的保证和许诺可以说完全不信,没有调兵权空有一个空头将军的名号那等同于光杆司令,王督帅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

李志在刀枪剑戟林中放声大笑,一副全然不惧的神色。

马成只是针对李志,当然了,这袍子能赏给自己那是最好不过了,但马成又不同于那几个没皮没脸的粗汉子,争得面红耳赤,忙笑笑又退下,“这,这全凭督帅做主”

从今天这次操演,王岚平也大概看出了些明军的不足,这十五营几乎囊括了时下所有的明军的兵种,以点带面,叶落而知秋,最主要的就是士气,从这些兵眼里根本看不到他们是为了什么在这操演,好像纯粹是为了演而演,各人操练各人,众人间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更有甚者,各营的兵士好像互相都看不起对方。

一般在水寨外的水面底下都会事先埋下尖锐的木头或是长长的铁签,目的就是在敌船来袭时刺穿对方的船底,没想到李定国这一桨下去碰到了这东西。

李定国吃力地将王老太太轻轻放了下来,靠在林边的一棵树下。

那池中的一对美人鱼惊叫之下忙站了起来,随手扯过池边的浴巾,两人面红耳赤,含羞带臊地相互扯拉着,想用浴巾将自己的羞处遮掩起来,但一条浴巾那里能挡得住两人的身体,一拉一扯之下,让朱由崧看起来,真是美人出浴影朦胧,罗裘薄纱半遮胸,哦不,压根哪都没遮住。

王岚平一笑,“据下官所知,刘良佐部兵力也不过三万,加上黄得功部一共也才六万,贼兵亦有六万之众,并无优势,且中都凤阳乃大明龙兴之地,若是吴三桂引清兵再度南下,那岂不是将中都拱手相送?”

“上次是军情紧急,皇上临时召集的廷议,今天这才是正式的朝会”边上这人是有问必答,定南侯王岚平现在炙手可热,人气值直逼当朝首辅,他哪敢不答。

短短几日,王岚平已经将从怀宁带来的万把两外加皇上赏的五万两银子,全数霍霍一空,反正这钱也不是自己的。

朱由崧道,“史尚书言之有理,不过朕以为让王状元出镇一地总兵,实有些大材小用,眼下大明正是用人之际,这样吧,朕……”

马士英百思不得其解,转过身细细打量着这位朝气蓬勃的年轻将领,皇上调他进京是什么意思,加官进爵,牵制江北四镇?分化自己的实力?

这话一出,很多朝臣心里暗暗窃笑,清军是你说让他退走他就乖乖听话呀,简直是在痴人说梦,还有那李自成,虽说潼关一败,但人家的实力还远胜于大明,灭贼,站着说话不腰疼,哪个将军吃饱了撑得慌,放着莺歌燕舞,富贵温柔乡的金陵不呆,要跑到北方那打得就剩坟堆的地方去打仗。

李定国点点头,“哦,谢老人家”

郑森忙替王岚平解释道,“侄与王将军一同在怀宁城抗击顺贼,他的所作所为我一清二楚,若他有私心,我怎会不知,何况就算他有私心,也比你们这些手握重兵之人坐观成败,保存实力要强”

王岚平心中暗腹:我与此人素不相识,一见面就给我戴这么高一顶帽子,夸得跟他爹似的,这真的好么?

听说是大顺的皇亲国戚李来享来了,杜明真是受宠若惊,往后都是大顺的天下了,平时要想见个皇亲只怕自己拎着猪头烧香都找不到庙门,现在倒好,喜从天降,大顺皇帝李自成的孙子来了,开国的大功臣哪,机会难得,在杜明心里就一个想法,一定要巴结好了,把这关系给栓稳了,生怕哪里不周道,引来灭门之祸。

刘泽清一边大骂着这帮人不够意思,一边马上着手起兵东去,他也想去南京分一杯羹。

子时末,顺军营栅里的主将帐篷里的灯还亮着。

李来享折个马,对手下挥挥手,打马来到王岚平身边。

杜明脸上一惊,“你,你见过宁宁了?”

门又从里面被敲打了几下,成了她专用的出气筒,“那,那你为什么不坚持,这说明你诚意不够,你要不想娶我,那为什么你要,要亲我”

郑森说,“恕在下不敬,在南京求学期间,我师从居住在南京城里的原礼部侍郎钱谦溢,所以对南京官场也略知耳闻,说句不恭的话,以东林党为首的这群官,只知风月,不知风云,开口闭口子曰诗云,动不动就捕风捉影,弹劾忠良,沽名钓誉,以视清高,将军想靠他们振兴大明,岂不是辱没了这天下第一武状元的名号”

“王状元,此番一别,日后希望你我不要在兵戎相见”

王岚平知道他会生气,谁换也不能接受,就想自己当初听到崇祯的死讯一样,笑道,“别生气,这事用不了几天便有分晓”

王岚平和郑森终于还是没忍住,对望着哈哈大笑起来,郑森一竖大拇指,“你娘厉害”

好一番殊死的拼杀,纵是顺军兵多将广,在这内外夹击,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开始渐渐不支,一步步地被从城门口涌进的风字营逼得连连后退,士气再一次降到了谷点。

人之将死,其言多善真,宋大力的一席话,足见此人胸存大志,也可以说是野心不小,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不能成一代名将,借此一战而天下闻名那也死得其所,听得出来,这是宋大力的肺腑之言。

“是!”

孔知县一扫多时的愁容,一脸的仰慕和激动,对着刚从登城口上来的王岚平双膝跪倒,“将军智勇双全,今日一战,令下官大开眼界,此战必能使将军名动天下,彪炳千古,大明不亡,王道永存”

但实际上这并不是这些大顺军不听军令,闻鼓而进,鸣金退兵,违令者斩,这是从军前一个士兵首先就要学会的东西,令行禁止才能让将军指挥起来得心应手。

那人在离王岚平十多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看了看城楼,喊了起来,“奉大顺皇帝令,前明气数已尽,大顺朝顺天应民,立国建制,今有袁大将军统兵十万,勘平江南,所经州县,盼以天下生灵为念,倒戈来降,不失禄位,胆敢抗拒天兵者,城破之日,前明官将尽数不留”

王岚平仰头一笑,拎起拳头在芸娘面前挥了挥,“看把你吓得,我是天下第一武状元,只有我欺负人,不够格咱还不想欺负他,谁能伤得了我,放心,你岚平哥命大着呢”

探哨回报,说是大顺军在城外近五十里的地方停止了前进,军纪十分松散,看样子还没有立即发动攻击的打算,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王岚平明白风字营这些兵都跟随孙千户多时,私交一定不错,想取于代之必用狠招。

正奔跑中,王岚平身上铁甲叮叮直响,忽听背后有声传来,“状元公,慢行,慢行”

“何事?”王岚平问。

孔如松被吓了一跳,想了想,“驻军有,这些年匪患不断,刘总兵在怀宁城西设有一营军,大概有五六百人,战马好像没有,那是支步军”

刘泽清哈哈一笑,“我是安庆总兵嘛,怀宁城的安宁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杜员外吞吞吐吐将来意大致说了一遍,说什么状元公在杜府里委屈了这么多年,本来很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这都怪这世道不太平,杜府不能没有状元公这样的大人物,一来二去就把这婚事给耽误了,这次来呢,一是致谦,二是想弥补一二。

王岚平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过了好半天,才听到芸娘家那扇木门嘎嘎吱吱的慢慢打开的声音。

周知府一听忙眯起眼打量了刘总兵一番,意思是说你小子不是说视查军务路过嘛,怎么连酒席都备下了,出手够快的呀,那我那桌酒席谁喝呀。

杜明常年经商,几乎和整个安庆府的官员都有交情,官商相护才能发大财嘛,他上前一步,呵呵一笑,“见笑见笑,宁宁,还不退下,别在这胡闹”

随着辕门的到下,宋宪抽出马刀,大喝一声,“杀!”

三千战骑铁蹄震撼大地,也将上万淮安军从睡梦中惊醒,一时间淮安军营里哭爹喊娘声响成一片,很多来不及穿衣服的士兵光着身体惊骇莫明的四处乱窜,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转眼间,已有几十名倒在乱蹄之下,王岚平曾嘱咐过宋宪,尽量少伤人命。

这会,宋宪已经带着几百骑兵冲到了距离刘泽清大帐不足五十步处,与几十名昼夜衣甲不离身的刘泽清的卫队激战成一团。

而中军大帐的门帘这时候突然掀起,赤条条的刘泽清在几名卫士的簇拥下正从大帐中惊慌而出,随后,几名同样是光溜溜的女子惊叫着也从大帐中跑了出来,慌不择路,冲入了乱军中,尽数死在乱刀之下。

王岚平和他的两百亲卫,站在远处,望见一支支火把正杂乱无章地朝营外涌去,他知道,大事以定,中军大帐被攻破了。

“走!”王岚平领着二百人杀入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