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好美呵……,我艰难地抬起脖子,咬住他的唇,安远兮颤了颤,挣开我的唇:“叶儿,你忍一忍……”

“这道德风气就是被他们这样的人败坏的,真是没想到,连出家人都……”安远兮抬眼见我脸上带着怪笑,脸又红了,嗫嚅地住了嘴,“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继续看账簿吧,我先出去了!”

他神情愉悦地笑起来,把小薰摆到软榻上的矮几上。我见那矮几上没有放围棋盘,却放着一副珠子跳棋,正是那日我送给云崇山那副,笑道:“原来老爷子把这棋送给你了。”

“天曌国的第一乐师?”虽是问句,他的表情却是波澜不兴的,我抚上他琴案上的瑶琴,拨了拨琴弦,听着那古朴的声音,笑道:“公子的琴音,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凤歌。”

他见我不急着追问,脸上的表情倒是越来越满意,终于不再卖关子,脸色一正道:“我做这么多事,只是在找一个能襄助峥儿执掌家业,担起得云家当家主母的人!”

“你……,你是女的?”富大康怪叫一声,一脸的震惊。

待他走远了,我才站起来,安远兮到这里来做什么?刚刚那户人家说什么孤本,什么赔五百两,又是怎么回事?我想了想,转进胡同,站到刚刚那户人家门口,轻轻敲门。

“胡闹!”那老者轻斥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诗会

“不想去也没法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转眼看他,见他的脸色有些古怪,心中一思忖,明白过来,轻声道:“你是不是怪我有辱斯文?为了弄钱就帮人做这种舞弊的勾当?”我忘了他的耿直脾气,这种行为应该是为他所不屑的。

可不是像在做梦,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竟然也遇得到这样的好事儿,看着那几张白晃晃的实实在在捏在我手里的银票,让我忍不住咧开嘴傻笑,折腾一宿,竟是了无睡意,精神也出奇地亢奋,见天际已经有些发白,索性起床梳洗,收拾妥当之后,想起应该告诉安远兮一声,省得他今天又傻乎乎地跑去摆摊。

谁知那死胖子借酒装疯,推开小红,瞪着我道:“你今儿要是不作出一首诗,便是不给我富大康面子,传出去岂不是让人嘲笑,你不作,今儿休想走!”

“公子客气了,这可是如今京师最盛行的词曲儿,据传是当年‘倚红楼’的艳妓卡门姑娘所创的,深受客人欢迎,公子也喜欢这曲儿?”柳如月坐下来,笑问。

龙婆全身一僵,顿时停止了念叨,我心中一喜,看来她对这句话有印象,我继续道:“宿星轮回,天道真神,宿星轮回,天道真神……”

龙婆怔了怔,脸上露出一丝诧色:“你要找的人,是给你这块玉的人?”

但她却没再有什么动静,只是坐在那里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动了一下,转头看了我一眼,我捏紧了砖头,发现老妪脸上虽然仍旧怪异,眼神却不再混乱,一片清明。她冷冷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轻哼道:“你是谁?”

我又惊又气,看来抬出寂将军也是没什么用了,本来也是,我这番话的真假是个人都会掂量三分,但没想到他连筹钱的限期都不肯给:“林老板,我们的合约上写明了,若是这批货有失,三日内赔钱给你,现在三日之期未到,你现在这样做,可不合规矩。”

他的眉头并没有舒展下来,我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一百两黄金?我眼睛一亮,心里顿时翻腾起来,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有了这笔钱,我可以将绣庄再扩大两倍,赚更多的钱。想起在草原上发下的誓言,我当即不再犹豫,抬头笑道:“林老板,你既然这么看得起我们锦绣庄,这笔生意,我接了!”

“是不错。”安点点头,“叶姑娘要给我们涨工钱么?”

老爷子眯起眼,点点头,继续我与闲聊,多是问些我到沧都是怎么经营起这间绣庄和那几家火锅店的,怎么管人的,怎么管事的等等,问得还挺详细的,末了还提了几个刁钻的问题,若是我商场上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听我一一作答,他连连点头,摸着胡子,露出满意的笑意,似乎是极欣慰的样子,看来这老爷子还真是关心我呀,我笑道:“老爷子,你这是在考我还是怎么的?”

“那敢情好,我听姑娘说起你家乡这火锅,就馋得流口水。”小红笑眯了眼,“姑娘要准备些什么食材?我先回去准备。”

我别过脸,不忍看他们的表情,玉蝶儿见我没反对,将他在草原上打探到的消息说给两个孩子听,尽量换上了比较温和的词汇。金莎一直在哭,我拍着她的背哄她,丹尼苍白着一张小脸,咬紧唇,一言不发。我见玉蝶儿说完了,才柔声对丹尼道:“丹尼,如果你回去,不是辜负了你家人的牺牲吗?你奶奶将你们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金莎被哥哥一喝斥,眼泪顿时被吓回去,俯在安远兮怀里小声地抽泣。丹尼的小手紧紧握成拳头,坚定地道:“他们不会死的!”

是在说我么?我越发汗颜。帕图斯爷爷注意到我拘促不安的表情,笑了起来:“尔伦这次给部族降服回两匹宝马,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惜……”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娜塔罗的伤如果好了,就尽快上路吧,这风平浪静的日子,看来快要结束了……”

“真的假的?”安远兮半信半疑地道,我拉他站起来,笑道:“不信你自己来试试。”

“很顺利,尔伦大哥真厉害,回来的路上降服了一匹野马。”安远兮眼睛一亮,兴奋地道,“你知道我见着了什么吗?我见到了野马群,好大一群野马,数都数不清,排山倒海一般在草原上奔驰,那场面壮观极了,震憾极了……”

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而愤怒的动物喘息,我急急地转过头,一个黑影扑过来,瞬间把我扑到地上,背上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我扭过头,见到个硕大的狼头压在我的肩上。竟然还有一条狼?我暗叫完了,见那狼露着獠牙,张口便向我脖子咬来。安远兮怒吼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准头,带着火星的木棍一棒击中狼头,狼哀嚎一声,翻到在地,木棍上的火星四散,落到我的脖子上,烫得我一阵哆嗦,我想爬起来,可是根本使不上力,那狼在地上滚了一圈儿,翻爬起来,向安远兮扑过去,转瞬就把他压到身上,张口便向他脖子咬去。我趴在地上,眼见安远兮就要命丧狼嘴,骇得尖叫起来:“安远兮……”

意识浮浮沉沉,不知道是醒着还是梦着,半梦半醒之间,竟断断续续地接上了昨晚的梦,那个用蝎子卵帮我解毒的男人,原来竟是个什么堡的二公子,据说那堡势力非常之大,所以这位公子也算得上是位权倾朝野的人物。他不知道为何,非常爱我,一意娶我为妻。我懵懵懂懂地应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他。而在梦里,我却有段不堪的身世,嫁与他算是高攀了,因为他要娶我,似乎还要与朝廷抗争的。关于我们的婚事,最初他的兄长,也就是那什么堡中的大公子,是不同意的,但二公子的态度十分激烈强硬,并用大公子自己的感情把他说服了。那位二公子说要为我建一座凤英楼给我居住,不能让我觉得受了委屈。可是偏偏在一切似乎已成定局的时候,我却死活不同意与他的婚事,不但双亲无法劝服我,我甚至不愿见那二公子,从那什么堡中逃了出来。

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睛炯炯有神,凝上我的双眼:“我没晕。”

话未说完,就被国王厉声打断:“大胆,你竟敢亵渎神灵,给我掌嘴!”话音刚落,那神牛阿蒂拉不等侍卫过来,立即冲过来:“我来!”说着“噼噼啪啪”地连给我数下耳光,我心中顿时叫苦不迭,我忘了少数民族的人大多信奉神灵,把它们当成至高无上的精神信仰,我也没少读过古代人用神明的指示来决定一个人是否有罪的故事,为何在此犯下他们的大忌?

这母牛,当所有的女人都要靠身子留住男人?我翻了翻白眼,又好气又好笑。神牛阿蒂拉见我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冷笑道:“没受封的阿蒂拉,不过是王子的侍妾,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儿,别打金刀阿蒂拉的歪主意,否则……”

“那你怎么叫我十八阿蒂拉?”我微微一怔。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传说吗?姑娘化成了一条鱼,顺着湖水逆流而上,找到湖水的源头,就能找到她的爱人。”乌雷的语声低沉,充满魅惑,“叶姑娘曾经说,想变成一条鱼,找到眼泪湖的源头,如今你已经站这里,而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所以?”我冷笑,我算是明白了。什么来找我生产曜月国的刺绣贡品,什么非要我押货到皇都才能付剩下那一半货款,什么枢密使大人专程接应,什么赛马大会,都是那位王子殿下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要造成今日这覆水难心的局面。他想要的真是我们锦绣庄生产的贡品吗?只怕在他眼里,我才是那贡品吧?

“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他的声音蓦地大起来,拂手就准备往门外走,我冲上去拉住他,见他脸红得怪异,心中有些不安,我不会真的做了什么吧:“我……,是不是我占了你便宜?”

他不说话,半晌,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下头。我贼贼地一笑,道:“你喝过的水囊再给我喝,你知道在我家乡这叫什么吗?”

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

秀姐顿了顿,脸上有些尴尬,我摇头一叹,这木头,看不出人家姑娘关心你吗?秀姐咬了咬唇:“以后玉掌柜接生意,你少管些吧,到底不是你该管的事儿……”

“不要。”我见他欲站起来,拉住他:“我要再看一会儿风景,大哥陪陪我吧。”说着,转头看向远处那温暖的太阳,温和的金色洒在池塘上,池塘波光粼粼,像洒了一池的金叶子。夕阳渐渐地沉到沟底,光线暗了下了,最后一丝阳光隐入山脊,如同沉入母体。我的目光仍然停在远处,没有收回来,沉默半晌,我幽幽一叹:“大哥,你要走了么?”

“我相信你。”我拍拍他的手臂,笑道,“所以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我的朋友很少,我不希望没了你

“我要留在此地,证明给想容看,我不是个没用的人。”莫修齐提到那“想容”时,脸微微一抽,随即面色坚定地道。

我淡淡地笑着望他:“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吗?”

小红和蔚家大哥在我处理“正事儿”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发言的,坐回车上,小红偷偷看了我一眼,抿着嘴儿偷笑,我白她一眼:“死妮子,笑什么?”

回到家,老福头听到我们回来了,兴冲冲地从屋里冲出来,抓住我的手就往屋里走:“叶丫头,过来过来,看看小老儿今儿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