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醒来,已经是下午将近6点的时候。

到了最后,柏仲之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放弃了跟自己的大儿子针锋相对。

但是,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遥控器。

按往常的惯例,满叔收拾了房间,跟柏少御聊会儿天,再劝他回主宅一次,就该再次地无功而返了。

——那些日子,那些赶通告赶到在车上化妆……那些来回折腾着从东半球飞到西半球拍外景……那些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上唱出梦想……那些在拥挤的签名会上被歌迷认真地告白说“好喜欢”……那些……的那些日子,就这样,连风声都不带地沉寂在了记忆的最深处,悄无声息地落幕。

为人下属者,要拿捏好“不懂”的分寸,要拿捏好问问题的角度和尺寸——要能问出来上司的眼光卓远、与众不同,还要给上司留下训诫自己的余地,以显出他决定的高明之处。

柏少御凑近过去,空着的另一只手扶住男人的肩头,他轻声地说,“……你……进来……让我感受到……”

他走进门去,反手关上门,然后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搂过床上的人后,才舒出了自昨夜凌晨接过电话后的第一口气,开口说,“我回来晚了。”

柏少御一步都没有后退,因为他背后就是栏杆,再背后的是五层高的楼层。

于是,本来就已经离开的唇瓣又俯低了再次厮磨不已外带依依不舍,“少御……等我回来。”

“你这样子处理好了,我就处理不好了。”柏烽炀懒得跟他多说话,“没其他事儿了就给我出去!”

说完这句话后的柏少御,在自己哥哥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于是一边腹诽这种微笑扭曲得像是面部神经失调,一边很严肃地警告说,“今天不做了。”

“死不了吧?”这句话却是转身问的那个医生了。

柏烽炀贴住他的额前,吻住……仅仅是唇的相贴,齿间还能尝到汗水淡咸的错觉。

然后,跳下地面,“好。“

他们之间好像就是这种内容和关联的存在……有情热之下的亲吻,有激烈的爱抚,有快感下的迷醉,还有什么……?

spark完全被此人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径弄得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只得一手按住自己的衣服,一边喊了一声“御少爷”。

由此可见,若是论起了冷场的功力,柏少御要是排在“第二”那就是他在自我谦虚。

他从车子里走出,脚步轻盈,走到依然赖在地上不起身的小曾面前止步,伸脚印上小曾胸前的脚印,然后点了点头,“大了一码。”

一向打小前锋的卫航,头一次在场上出现了心不在焉的情绪,一双眼睛总是瞄啊瞄地往柏少御的控卫位置瞄。在看到柏少御又一次地失误后,他不顾场上自己要防守住的对方球员,错位到柏少御身边,小声地安慰,“少御,没事儿……玩球玩开心是最重要的,你……”

“不必去了。”柏烽炀斩钉截铁地说,“有些小事儿,他该学会的还是要自己去做。”

柏烽炀早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没有理会自己母亲的自言自问。

然后,推开门,扔了出去。

听得头昏脑涨的柏少御皱起了眉毛,“满叔,你说了这么一大通话,无非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小曾怯生生地看了柏少御一眼,然后扭扭捏捏地小声回答,“……我他妈是赞助生……”

柏少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自己一双手的指甲修剪上,理都没理男人的问话。

不管是新元也好,人民币也好,美元也罢……这个世界上,手里有了钱,总会哪里都去的,而且去的很舒适很随心。

在不凑巧时机打来电话的恰恰是一个不凑巧的人,又恰恰是凑巧弄了这么多不凑巧的人。

直到柏烽炀在落下一吻后,离开了床前,离开了房门,柏少御仍然没有从心神不宁的状态下回复到平日里的伶牙俐齿,以至于任由人吻了又吻,吻到了满意离开后还在纠结着那句问话——

他站直了身子,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变,恭敬地说,“我会如您所愿的,大人。”

柏烽炀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淡淡地说,“d,收起来你花里胡哨的这一套。”然后,他伸手抚上床上少年的额头,语气淡漠但是不容质疑地说,“这个孩子,三个小时后在你手中没有好转的话,你就可以消失在‘夜色’了。”

十字路口的交通灯由红色转为绿色,柏烽炀把手收回到了方向盘上,心情舒畅地发动了车子。

“……听我说完嘛……”某人躲在助理后面不知死活,“……卖给广告公司,一人一个广告……你们不知道,有可多小女生老喜欢你们了,你们做广告肯定赚翻了……她们天天都蹲坑地守啊守啊守的,我虐你们还会被她们揍,我要是写你们和谐的xo还会被送花,她们老喜欢你们的xo了……”

但是,连说了这两句极其劲爆的话后,柏少御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走出了门外,柏少御不在意地问她,“为什么不要?”

柏烽炀拉起外套,向门外走去,“我有我的分寸……小曾,开车去公司。”

临时股东大会,商讨一项收购议案。

转回目光,柏烽炀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被那抹锁骨的凹陷处吸引住心神,接着刚才的话说,“你这种凡事要人容让的性子,打球受伤的时候还在后面。”

只是这个念头,在柏烽炀观看到了后半场比赛后,就彻底地打消了它的存在。

直到唐颜好心说出的那句“手帕”,才让柏烽炀原本就低暗的心情,带上了怒意——昨天是送手帕、今天是送回家……明天呢?

面前站的,依稀是认识的人……哦~昨天送手帕的女孩子。

没有被这个“滚”字驱逐出去,满叔反倒关上了房门,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御少爷,是我。”

女佣愣了一下,接近着听到了第二声呵斥,“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踏入主楼一步!”

“你一向口是心非,”男人突然发力,抓住柏少御的手腕拉近自己,一口啃在了修长脖颈的左侧,“……哪次做到最后不是抱住我哭叫得欲罢不能?”

第二支烟被抽到一半后,依然被掐灭在烟灰缸里。

“谢谢夸奖。”

周围的音乐渐渐激烈起来,柏少御转过头去看酒吧里开始激动并且向放…荡的趋势发展的人群,再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沉浸在音乐中的dj,笑着说,“怎么着啊,今儿的主题是淫…靡?”

“今儿的主题是爱情。”贝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指尖抵在漂亮的金色镜框上,显得指色很是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