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满叔虽然也劝了他回主宅,但是语气间颇有点儿欲语还休、支支吾吾、顾此失彼、神色不定。

小曾眼瞅着他被自己逗得心情不错,转来转去地还是想提“sjs”的话题,于是装作不经意地说,“‘sjs’上个月解散的消息……你知道吧?”

毋庸赘言,小曾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从男人的脖侧抬起头来,红嫣的下唇被柔软的舌尖一轮舔过——像是一种饥渴的舔舐。

三十章填充

“我……”卫航在出口一句话,就听到柏少御用一种礼貌到疏远,疏远到克制,克制到冷淡的语气说,“我知道了。”

柏少御把自己整张脸都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鼻端被堵住的窒息感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慢慢地抓住整颗心——滚吧滚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了……靠,见了面只会做到底的猪。

叶行锋知道,茶杯里的水是半温的。因为被拂掉的茶杯歪倒在他脚边,茶水漫过鞋面慢慢渗到脚背的触感。

柏烽炀站起身来,先解下自己两枚银白色的袖扣,再一颗颗地解开衬衫上衣的扣子,然后抽出皮带,说,“好。”

从刀柄到刀背到刀刃,擦得认真到完全干净的锃光瓦亮,擦完了还“咔嗒”一声合拢上去。

相触在一起的皮肤还带着黏黏的汗水,紧贴在一起的小腹更是因为激情的体…液而湿粘得让人不快……柏少御正要发火赶人从自己身上下去,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spark咬住了下唇,双眉不易人察觉地皱了皱,“……叶总不会的。”

不记得了。

柏少御换好了衣服,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仍然大脑当机中的spark,“你在看什么?”

spark端了一杯andy走了过来,分开了一众助理,冲着柏少御笑得无害无比,“御少爷,好。”

小曾悄悄地舒了口气,“……我以后一定改。”

柏少御压根没在听他说什么,他眉眼间渐渐染上了一层亮采,映着落日的余晖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唇边渐渐勾起了一个自信到极致的弧度——感觉!风吹过肌肤、掌心接触篮球表面纹路、脚后跟转过去的角度、对手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讯息!

至于……那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倒是把他的心情问了一个好几度的下扬——哪种类型?至少也得那个人先放手了再说。

“简单的发热,”钟医生和善地说,“大少爷你身子底子很好,是最近太过于劳累了,卧床休息两天就好了。我开一点儿退热药,你记得按时吃药。”

和宿舍有着不长距离的水房里传来了阵阵水响。

“啊?”满叔心疼地看着铺了一床被洗坏的衣服,“什么?”

柏少御后靠在属于自己的书桌前,面色微带不豫,“……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的指甲的边缘弧度很好看,而且是漂亮的淡粉色,还曾经被以前玩儿的很好的朋友质疑过有没有像女孩子那样子涂指甲油臭美。

柏少御眯起眼睛,抽出前排车座上放置的一份新加坡地图,细长的手指划过了新加坡的轮廓后又绕到了印度尼西亚——不知道澳大利亚现在的风景是不是像前年一样的宜人……

明显被吓了一跳的打电话人的声音都噎住了一下,随后再说起来也是怯生生的女音,“……柏……柏总。”

像是一种诸如:“我喜欢你骄傲的样子”之类的感情使然。

柏烽炀对他的保证不抱有任何信任度,他冷漠地看着d,强力地压出了一片静寂的气氛后,才轻描淡写般地宣告,“他姓‘柏’,夜色的二少爷,柏氏的二少爷,我柏烽炀的爱人。你给我掂量清楚了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再下决定。”

门外传来了两声节奏的敲门声,柏烽炀坐在床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头都不抬地说,“进来。”

车子驶进了柏家的大院,柏烽炀依照原样抱人上车的姿势把人抱下车来——在他臂弯里略显纤弱的肩膀和腰肢、带着点儿苍白肤色的隐藏在阴影中的尖细下巴、还有为了维持住平衡下意识地搂紧了自己的腰的手臂——这是属于他的最重要的珍宝。

“……我开了个皮包公司但是经营不善倒闭了外欠了n多债款本来我可以向你们求助的但是为了表现我的独立自主我决定……”

偷眼打量了他以后,唐颜才发现他的睫毛已经合上了下眼睑,虽然在微弱的光线照射下还能看到轻轻的颤抖,但是必然不是沉睡也是浅眠了。

走在前面的柏少御闻言,转身过来,带着点儿疑惑地看着她,“嫌不够好?”

身后,柏仲之满意地点了点头——能生出这样一个儿子,把柏氏交到他手里,是自己这辈子所做的最成功的事情。

这个,最多被人归结为有个性,或者是不拘言笑之类的概括和形容。

“跟你没有关系。”柏少御硬硬地……叫主楼里的姑娘们都撤了去。”

同日下午,远赴东洋与岛国同行共同参与商会活动的柏烽炀,回国。

那么,什么时候滚床单?

“柏少你真会开玩笑。”男生一手搂住了柏少御的肩膀,相携着往外走,“下个月跟八中的比赛,你参加不参加?”

柏少御听到满叔的声音后,第一反应是拉起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自己的头,然后才闷声说,“你先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

柏烽炀在任何事情上,都有着完美的自制力和决断力,偏偏遇到了有关自己弟弟的一切事情上,全然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这一段对话本来说得极是轻佻、挑逗,偏偏被男人用一种冷静到不行的语调说出,仿佛陈述总结报告一般的沉稳有序,反而去除了那种猥亵感,平添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正经一点儿……是一款西方奇幻网游,跟你的写作风格很相似。我考虑了一下,你做起来应该比较顺手,而且,前几天你不是说想要放假吗?正好……”

“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他自己不来告诉我,真是可笑得要命……我讨厌被人瞒着。”柏少御伸出没有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放在自己眼前,透过手指与手指之间的缝隙去看那盏华丽无比的灯。

郁岚轻咳了一声,“你啊……少御,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没有在乎他订婚的消息?……那是……你潜意识里觉得他的唯一就是你,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唯一。”

“难道不是这样吗?”柏少御变换着手的动作,玩游戏一般地看着被指缝分割出来的不同形状的吊灯,“他生生地把我拖到了这一步,放手说不要的也只能是我!”

手指握成了拳头,一瞬间会有把那盏灯连带着它的灯光一并抓在手里的错觉。

“……有时候想想柏董,真是可怜。”郁岚那边儿的信号开始变得不是太好,通话间会有吱吱啦啦的电流声,“他永远追在你身后,有时候你一个回头都会让他欣喜无比……少御,要是你哪天回头发现人不在了,会怎么样?”

柏少御轻笑了一声,“求之不得,一刀两断。”

郁岚的声音渐渐听不清了,一句话只能听得清楚后半句话,“……只是你说说而已,拿来……的。”

柏少御皱起了眉,“等你那边儿信号好了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挂断了电话。

郁岚那句话的原话是,“柏少啊,你那句‘不在乎’只是你说说而已,拿来说服你自己的。”

自从六年前被人侵犯,“摆脱”这个念头,就被柏少御不止一次地想起来,并且借由一次次的发誓成功地刻在了心里。

当一场爱恋,从强…暴拉起序幕,以独断作为前奏,用强制作为主旋律……这支曲子,还能演奏成功吗?

就像在洁白的墙壁中敲进去了一枚钉子,此后再如何绕上花圈,纹上彩线,挂上名贵的油画……墙壁上留下的伤痕也不会因此消失。

所以,如果要说出口“离别”这个词语,谁才是最承受不住的那个?

剩下的日子里,柏少御的生活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依然熬夜到很晚,依然在灵感来了后就能连续几个小时坐在电脑前不吃不喝运指如飞……